鞭炮齊鳴時刻,只聽見一絲女音傳入:“新娘子來了!”
在所有妖精的注視下,云落和璐璐一左一右扶著鳳冠霞帔的南堰走了進來。
“真漂亮啊”
這是大家伙的心聲,云落聽了,心里美滋滋的,因為新娘子完美的造型出自她手。
女人嘛,一生就結一次婚,當然得漂漂亮亮地嫁。
荊無夜湊到云落身邊,皮笑肉不笑地來一句:“你嫁給本王的時候,也會這么漂亮吧?”
看到別人結婚,荊無夜的心里難免不平衡,如司白這樣也挺好,事先毫無征兆,就是這么突如其來的一場婚禮,才叫一個有趣,才叫一個驚喜。
南堰隱約聽到了一點,透過鳳冠的珠簾看著尊敬的大王,真是好生英武,如果云落姑娘不是有眼無珠的話,應該會答應這門親事的。
最終云落的回答是令人失望的,還是那句話,她對荊無夜,沒有絲毫的興趣,留在這里只是為了報仇,等愿望達成,她立刻就走,絕不多呆片刻。
“我勸大王還是別想太多。”想多了心累,累的是別人,也是自己。
畢竟沒有女人愿意被男人這么陰魂不散地追著不放。
被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喜歡,猶如猛鬼纏身,嚇死個人。
荊無夜訕訕,這狐貍,看來是塊硬石頭,得慢慢地花時間敲打,俗話說水滴石穿,他等著。
一位小妖對荊無夜恭敬地出聲:“大王,吉時已到,請您就坐。”
荊無夜卻對沒有絲毫準備的云落伸出手,“一起。”
云落一臉惶恐,支支吾吾到:“你干什么?我又不是”
妖王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自己雖然也是妖,可完全不是這里土生土長的妖啊,再說了,自己的身份在這里頂多就是客人,而且年紀比新人任何一方的年紀都小,由她陪同荊無夜主持婚禮,這實在是說不過去。
“嗯——”疑問加疑問的語氣,云落就有點受不了,這個家伙隔三差五地威脅自己,還有完沒完?
不過,現在好歹是吉時,她也不方便和荊無夜當面起沖突,還是硬著頭皮上了,與荊無夜一起坐在王座之上,俯瞰底下眾妖。
做人上人的感覺不一樣,做妖上妖也是如此。
這般盛大的排場,也只有荊無夜才能做到,真是給足了司白面子。
不過話又說回來,司白明明是喜歡混球的,怎么突然就答應娶南堰了呢?還挺令人匪夷所思。
禮炮齊鳴,所有的妖都沉浸在熱鬧的氛圍中。
“一拜天地!”
歡呼、喝彩,有的小妖還吹口哨。
“二拜大王!”
紛紛鼓掌,祝他們百年好合。
這里是一語雙關,既是指這對新人,也是指大王與云落姑娘。
“夫妻交拜!”
云落不知道司白與南堰算不算有情人終成眷屬,不過可以結為夫婦,說明還是有緣分的,希望他們可以好好珍惜,不要像自己和南宮煜那樣,因為人妖殊途,最終成為遺憾。
“送入洞房,禮成!”
無生殿由于這場婚禮,變得不像是妖怪居住的地方,與俗世有幾分相像。
熱鬧繁華過后,云落的心里升起愁悶之感,皇宮的那位,還好么?自己離開后,太后還有文武百官應該是不會逼他了吧?
感情的事情說來也是個笑話,明明是兩個人的事,總有那么多人在旁邊指手畫腳,不得安寧。
云落緊緊抱著雙臂,趁著荊無夜向新郎官敬酒的時候,偷偷離開,山上的夜晚還是有點冷,她穿的單薄,憑著感覺四處走走。
回花林的路她記得,可是現在回去,未免太早了,而且她也挺好奇,這無生殿其它地方的景色是何模樣。
有熱鬧的地方,就有蕭條之處,這就好比陰陽相反,事物總有對立面。
曦依軒門前,云落孤孤單單地坐著,想起一些事情,就忍不住淚流滿面。
如果,此刻身邊能夠有他陪著,那該多好,他的懷抱是暖的,他的吻是甜的,他的一切一切,她都那樣習慣。
以前把他給的一切當成習以為常,現在回憶起來,那分明就是老天爺的恩賜。
她有幸遇到了南宮煜,可不幸的是,無法長長久久地陪著他,和他談天說地、和他開玩笑、與他共度難關。
阿煜,在我想你的時候,你是否也在想我?我會等著,等著你開創盛世的消息傳來,以前是我耽誤了你,其實以你的才能,稍微努力一下,你一定會成為一代明君,被后世敬仰。
聽到了腳步聲,云落趕忙用袖子擦了擦淚,裝成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抬頭一看,是司白。
他的婚服在月光的照射下,不再是鮮艷的紅色,偏帶橘色。
“我還以為,我主動退出,你會很滿意。”
云落起身,語氣有點沙啞,“你不去陪他們喝酒,來這里干什么?”
和司白不算是有恩怨,只是因為荊無夜的緣故,相處不來,倘若司白知道自己根本無心爭搶荊無夜,他還會不會依舊選擇娶南堰呢?
司白露出新郎官該有的笑容,“在這種大喜的日子,我這個新郎官當然得與民同慶,來,喝一杯吧,我敬你的。”
司白說完,將一個裝滿酒的小酒杯送至云落面前,雙目有神地盯著她。
云落愣了愣,不明白他這是何意,他不是恨自己入骨么?怎么還會向她敬酒?
“是怕有毒?”司白的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個玩物,是不屑和輕蔑。
云落把酒杯接過來,輕啟薄唇,“白法座誤會了,我只是方才在酒桌上喝多了,現在,有點喝不下。”
“是嗎?”司白的不相信,讓云落腦袋一抽,直接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喝完之后,她滿臉驚恐,因為這杯酒,壓根就沒有半點酒味。
“味道可好?”面對云落的難以置信,司白笑問。
云落嚴重懷疑剛才喝下去的東西有問題,有道是最毒婦人心,其實男人毒起來,不比女人差多少。
司白表面上看起來正人君子,而實際情況下,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副心腸,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你想殺我?”云落把酒杯扔在地上,這可是他的新婚當晚啊,他不陪他的新娘子,卻跑來殺自己這個“情敵”,呵呵,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究竟是有多重要。
司白面無表情,“這不是我的真實目的。”
他的目的,就是想試一試,云落一死,荊無夜還會不會愛上別人,自己娶南堰的選擇,究竟是對是錯。
主要還是在剛才成婚的時候,心靈受到了撞擊,看著云落和大王高高在上地坐在一起,他很想平靜的心頓時不平靜了,憑什么她有資格和大王在一起?不過是一只活了三百年的狐妖。
區區的三百年,輕而易舉地取代了幾千年的地位,先來后到,就是這么不值一提。
說心里沒有怨恨,那又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