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叫做冤家路窄,這放在云落與虛光的身上再合適不過。
當虛光來到鬼婦鎮的那一刻開始,云落就已然聞到了他身上的銅臭味。
怎么說也算是有緣,不管是善緣還是孽緣,云落還是將他請進客棧,嘮嘮嗑。
“道長您真是無處不在,來這里又是為了捉我么?”
虛光搖頭,“不不不,貧道此番前來是受人之托捉鬼。”
“捉鬼?”云落想想,這里鬧得最厲害的鬼就是紅纓,他是來捉紅纓的?
“聽你這語氣,你和那鬼認識?”虛光抿了一口茶,胸有成竹的模樣。
一旁的南宮煜冷笑,“何止是認識,她可把人家一只鬼耍得團團轉。”
又是情緣又是附身啥的,偏偏紅纓就都信了她,不過這也證明了狐貍精是聰明狡猾的。
云落對南宮煜撇嘴,“我什么時候耍她了,你可別中傷我的名譽。”
她那是為了挽救,不忍心看到紅纓墮落,純屬出于一片好心。
虛光捋了捋胡子,“那不知你是想公了還是私了?”
公了,就是云落不插手,讓道長盡情地捉鬼;私了,就是花錢消災,承繼以往風格。
云落眼珠轉了轉,這臭道士的法術在自己之上,公了的話,她自己的損失最小,可也不能白白地讓他收了紅纓。
“你直接說你要多少錢就是。”這是一句頗為霸氣的話。
虛光伸出一只手掌,“這只鬼已經有三十年的法力,對付起來有點繁瑣,所以貴了點,五千兩。”
“什么?五千兩?你怎么不去搶?”云落咬牙切齒,每次都是獅子大開口,真不明白他要這么多錢干嘛,又不能娶媳婦生孩子。
再說了,一個道長,作為出家人,這樣貪財真的好嗎?
南宮煜又冷笑插一句嘴:“他已經搶了很多次,而且對象都是你。”
這句話可點醒了云落,是呀,怎么感覺自己走到哪里,這個虛光就在哪里收妖?只不過這回的借口有點新鮮,收鬼。
虛光為自己辯解:“貧道對每個人都是一樣的,也不是只針對她。”
“你以為我會信?”云落對虛光投去鄙視的眼神,“你自己回憶一下,你從我這里打劫了多少?再說了,你怎么就確定這次我會依了你?我和那個女鬼非親非故,憑什么幫她。”
“好好,既然小狐貍不插手,那貧道這就去捉鬼,拿杜家的銀子,總之,不管怎樣貧道都有銀子賺,不會白跑一趟。”虛光起身就走。
云落連忙攔住,“別這樣嘛,好歹也是合作過這么多次的人了,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不能便宜一點?”
實在是沒辦法,夫妻兩個雖然身份尊貴,可帶的銀子真的不多。
經過這次血一般的教訓,云落決定了,以后出門什么都可以不帶,可這個銀子是非帶不可的,畢竟碰到虛光這個貪財的道士的幾率實在是太大。
虛光垂眸想了想,“那好吧,三千兩,已經是夠給你面子了。”
說不定以后還有機會合作,畢竟來日方長,不能只圖一時的利益。
云落面露難色,“三千兩還是多了,要不這個數怎么樣?”她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兩?”虛光很吃驚,有沒有搞錯,自己報價五千,她硬生生地壓縮成一千,這是當自己好玩?
云落搖頭。
“你不會告訴貧道,是一百兩。”虛光面如青瓜,一百兩,那還不如去喝西北風。
云落又搖頭。
虛光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眼眶,“十兩?”
云落終于點頭,“對的。”
咱們的老道長快要被氣的吐血,十兩,她怎么好意思,難道良心不會痛么?
他總算是明白,人家這不是拿自己好玩,這完全是把自己當成了叫花子。
“咱啥都不用說了,貧道這就去捉鬼,告辭。”虛光覺得和她再談下去那就是浪費時間。
還是懷念以前的狐貍精呀,那樣地豪爽,不會和自己討價還價到這種地步。
“道長道長!您不能走!你真的不能走!”云落拉住他的衣袖,拖住他。
虛光不想在這里使用法術,因為他要保存充足的體力去捉鬼,所以用力掙扎,“你放開貧道,男女授受不親不知嗎?”
南宮煜這個作為丈夫的倒是滿不在乎,“無妨無妨,道長可別忘了,她是狐貍精,只有雌雄一說,沒有男女。”
云落給自家夫君一個滿意的眼神,說的真好,難得他站在自己這邊,即使話說的不是那么中聽,可道理還是正確的。
虛光恨鐵不成鋼的口吻:“你好歹是皇帝,就這么縱容皇后和貧道拉拉扯扯?”
南宮煜慢慢靠近他,“朕樂意。”
說完,趁著虛光不注意,將他打暈。
云落看著是一愣一愣的,不過這也是最好的方法了。
“接下來的事交給你。”南宮煜拍了拍手掌,他能夠幫的,也只有這么多。
“好嘞!”云落先是拿繩子將虛光捆起來。
南宮煜已然躺到了床上,分外閑適的模樣,“你確定這種普通的繩子能捆住他?”
傳說有捆仙繩和捆妖繩,不知有沒有捆道繩。
云落得意地笑,“當然是捆不住,不過我可以施法。”
“施法?你的法術在他之下,未必降得住他。”南宮煜對她的能力表示擔憂,雖然她才服用了一支千年靈芝,可虛光的能力是不容小覷的。
“單憑我自然是不行。”云落慢慢向南宮煜走去,“還得仰仗皇帝陛下您的幫忙。”
“朕?”南宮煜很是猶疑,她又有什么鬼主意?
云落嘿嘿一笑,“我需要天子之血來施咒,正巧,你就是。”說罷,她順勢從桌子上拿起一把削水果的小刀。
南宮煜一雙眼瞪得如月亮般大,“你你要謀殺親夫?”
這小狐貍,膽子也太大了些,這是弒君知不知道?是要被滅九族的。
然而,云落臉上依舊散布著淺淺的笑意,“這怎么叫謀殺親夫呢?只是取一點血而已,放心吧,我會很小心的,一點兒都不疼,真的。”
說著安慰人的鬼話,舉著刀向南宮煜逼近
血光之災,就這樣沒天理地報在當今天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