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祖,可有辦法斬斷這因果?”
老嫗神色凝重,若有所思道:“倘若不能斬斷銘海身上的因果,即便就是幫他重塑道基,日后恐怕也很難在仙道上有所建樹。”
“這個老夫自然知道。”
身材干瘦的老者點了點頭,又道:“不過既然沾染了因果,想要以秘法追溯顯然有些冒險,所以,只能以‘假身’之法,令他的因果顯化,這才能決定是否有必要幫他重塑道基。”
老嫗微微頷首,同時眼底閃過一抹厲芒。
要知道。
薛銘海乃是她的得意門生,更是被這位師祖青眼相加。
由此可見,薛銘海將來在仙道上的成就必定不可估量。
而時至如今,薛銘海道基被毀,更是沾染了可怕的因果。
想要渡過此劫難,可謂是真正的九死一生。
而這一切的幕后黑手,即便是再可怕的存在,她也一定要向?qū)Ψ接憘說法。
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
干瘦老者稍作權(quán)衡,然后自腰間取出一柄只有手指長短的小木劍。
他的指尖一縷青芒閃爍,對著小木劍輕輕一抹。
霎時,精粹的劍道氣韻彌漫,小木劍如同活絡(luò)了一般,化作一柄青色的小劍朝著薛銘海飄去。
緊接著,尤為神異的一幕發(fā)生了。
青色小劍懸浮在薛銘海的腹部,并緩緩地將薛銘海體內(nèi)的一絲精血吸收。
轉(zhuǎn)而,青色小劍開始變化起來。
一點血芒閃爍明滅,瞬間變化成血紅色。
不止如此,這柄神異小劍的氣息,竟是與薛銘海之前被金色小人吃掉血劍幾乎是如出一轍。
甚至就是說以假亂真也絕對不為過。
同時,似是這柄小劍的緣故,薛銘海體內(nèi)的靈力和生命氣息也發(fā)生了復(fù)蘇的跡象。
對此。
干瘦老者嘴角泛起一縷微笑,滿意的點了點頭。
至于接下來要做的便是,靜等因果降臨,以及這份因果的分量。
若是尋常因果,以他的修為大可現(xiàn)在便一劍斬之。
若是這份因果有些不簡單,那他便要尋找一些蛛絲馬跡,從而親自前去抹掉這份因果,再以無上秘法替薛銘海重塑道基。
老嫗見老者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當(dāng)即試探性的問道:“師祖,這份因果何時才能顯化?”
老者搖頭道:“說不準(zhǔn),或許是幾個時辰的時辰,或許根本不會顯化。”
老嫗神色微微一滯,轉(zhuǎn)而嘴角也浮出一抹微笑。
她的這位師祖可稱得上是不朽之下的第一人。
既然這位師祖都表現(xiàn)的如此自信,想來薛銘海是有救了。
這時。
老者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當(dāng)即話鋒忽轉(zhuǎn),淡聲問道:“箐柏,老祖哪里降下了域主大人的法旨,說是有古蛄族的族人出現(xiàn)在咱們紫瓊仙域,現(xiàn)在調(diào)查的可有什么眉目?”
“回師祖,暫時還沒有什么線索。”
本命崔箐柏的老嫗搖頭道:“這幾日弟子也是剛剛出關(guān),正打算遵從老祖的意志,明日便帶領(lǐng)門內(nèi)的長老和真?zhèn)鞯茏樱叭ふ乙恍┲虢z馬跡。”
“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銘海竟然在這個時候遭遇不測。”
老者捻須點頭道:“據(jù)古籍記載,這個古蛄族不僅實力極強,而且兇殘暴戾,更是可以通過煉化世界本源令自身變強。”
“雖說域主大人降下法旨,但是以你等的修為遇上,極有可能會是九死一生的結(jié)局,所以一定要記住,一旦遇上便即刻離開,切不可貪功冒進(jìn)。”
崔箐柏彎腰作輯,恭敬道:“多謝師祖提醒。”
老者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再次自腰間取出一支小木劍遞給崔箐柏。
就這樣。
轉(zhuǎn)眼過了小半個時辰。
一名真?zhèn)鞯茏哟掖襾淼降钋埃瑢χ顑?nèi)彎腰作輯道:“師尊,薛族的族長薛茂帶著族內(nèi)的幾名強者請見。”
聞聲。
崔箐柏還未開口。
干瘦老者擺了擺手,輕聲道:“就讓薛茂一人進(jìn)來吧。”
崔箐柏點了點頭,回應(yīng)道:“讓薛茂一人前來,其余人在外面候著。”
“喏!”
真?zhèn)鞯茏記]有任何猶豫,轉(zhuǎn)身匆匆離開。
很快。
一道血色光影從天而今,落在了大殿下方的廣場之上。
“晚輩薛茂請見。”
體型高大,通體煞氣逼人的薛茂對著古殿彎腰作輯,這般畢恭畢敬道。
畢竟這里是玄闋圣地,可并非他一個古族族長可以放肆的。
“進(jìn)來吧。”
隨著一個清冷的聲音自殿內(nèi)傳來。
薛茂怔了怔神,然后拾階而上,朝著殿內(nèi)行去。
而當(dāng)他看到生死未知,仍是昏迷不醒的薛銘海時,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薛銘海乃是薛族萬年不出的絕世天才,而整個薛族更是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薛銘海身上,希望其有朝一日帶領(lǐng)薛族力壓其他三大古族。
可誰曾想到,薛銘海這次的鶴溪城之行,竟是遭受到如此重創(chuàng)。
“前輩……”
薛茂雙手緊握,額頭上青筋暴跳,但是崔箐柏當(dāng)面,他也不敢立刻發(fā)作。
崔箐柏瞄了眼身材干瘦的師祖,對著薛茂道:“你不必多說什么,老身這里自由決斷。”
“現(xiàn)在有戴師祖在場,銘海他暫時不會有事的,再者,這般重創(chuàng)我玄闋圣地的弟子,老身他日也必定會討一個說法。”
戴師祖?
薛茂瞬間臉色大變,驀然側(cè)首看向一側(cè)的戴力穩(wěn)。
在這之前,他曾聽薛銘海講過。
玄闋圣地的一位太上長老想要將他收為親傳弟子,只是他在劍道上的造詣,還沒有達(dá)到這位太上長老的要求。
現(xiàn)如今,薛銘海生死未卜,在這個時候愿意出面的自然也就是這位太上長老了。
“晚輩薛茂見過前輩。”
薛茂轉(zhuǎn)身跪伏在戴力穩(wěn)的面前,如此說道。
“你不要高興的太早。”
戴力穩(wěn)用眼角的余光掃了眼薛茂,提醒道:“不得不承認(rèn),老夫的確想過要將薛銘海收為親傳弟弟子,這也是老夫愿意在這個時候現(xiàn)身的原因。”
“雖說老夫現(xiàn)在暫時穩(wěn)住了薛銘海的頹勢,但是那份因果還未曾顯化,所以老夫也不能確定,這次是否能夠助他斬斷因果,重塑道基……”
話說到一半。
戴力穩(wěn)似是有所感應(yīng),登時瞳孔一縮。
他驀然抬頭望去,只感覺一絲縹緲而又神秘的氣息已經(jīng)悄無聲息的侵入薛銘海體內(nèi)。
下一刻。
嘭!
一道沉悶的聲音自薛銘海的體內(nèi)震發(fā)出來。
同時,一道血色氣波瞬間激射八方。
“師祖?”
崔箐柏臉色大變,摹地看向戴力穩(wěn)。
戴力穩(wěn)悶哼一聲,有些詫異道:“薛銘海這次沾染的因果似乎有些不簡單。”
稍作沉吟。
戴力穩(wěn)又問道:“對了,薛銘海在什么地方遭受如此重創(chuàng)?”
崔箐柏不假思索道:“應(yīng)該是鶴溪城。”
戴力穩(wěn)登時臉色一變再變,似乎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眾所周知。
鶴溪城雖然屬于一座小城池,而且哪里的天地靈氣也較為稀薄,但是誰也不敢小覷了鶴溪城的存在。
要知道。
在鶴溪城以北有一處生命絕地。
而那處絕地極為神秘,就是以他戴力穩(wěn)而今的修為也絕對不敢輕易踏足。
薛銘海能夠遭受如此重創(chuàng),這份因果又是如此的非同凡響,甚至讓他都遭受到反噬。
由此可見,薛銘海很有可能招惹到自絕地內(nèi)走出來的某個恐怖生靈。
“現(xiàn)在看來,有必要親自去一趟鶴溪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