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那他還不是也曾對她說過同樣的話,可后來卻薄情寡義,一次次的侮辱她,就沒心軟過。
溫若淡然,漂亮的狐貍眼微抬,迸出的銳利直攝人心,“你還真是高看自己。只靠眼淚來博取男人的同情心并非長久之計,是個人總會有厭煩的時候。”
溫雅已然沉不住氣,惱羞成怒,“我真恨,怎么那天你跑出去就沒被車子給撞死呢?”
說完,提起長裙,返身要走。
“你怎么能這樣對我?”溫若突然拽住她,猛下狠心,“枉我一直把你當做親妹妹,你卻百般陷害我——”
溫雅回頭,正欲開口咒罵,誰知輪椅往后一滑,溫若整個人迅速栽進了泳池里。
濺起一陣水花。
“救命……救……命……”
她受了傷,身體處于復原期無法使力,掙扎著喊了兩聲救命,立刻沉了下去。
溫雅呆呆地掩口站在原地,情況發生突然,再加上這時候的泳池只有她們二人。
“小若——”
正當溫雅躊躇猶豫之時,慕君謙忽然出現。
他脫去西裝外套,飛躍入水中,不一會兒,就將溫若帶到了泳池岸邊。
白皙的臉蛋滿是水珠,渾身濕淋淋發著抖,她無力動彈,細眉淺蹙,只盯著溫雅,“你……你……為什么要推我……”
溫雅如夢初醒一般,頓時明白,卻又不知所措得連連擺手,“不!我沒推你!是你自己抓著我的手不放,然后自己掉進水里的!不關我的事,是你想趁機陷害我!”
孫夢隨后小跑過來,第一時間給了溫雅一記耳光,“賤人!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大廳和泳池的廣播線路已經切換了,你剛剛和溫若說的那些話,所有人全聽得一清二楚!”
“你們設計我?”溫雅抓著頭發,笑出聲,“沒想到啊,這么陰險的招數都用上了!”
慕君謙緊緊抱著溫若,恨不得將她揉進他的身體血液里。
尤其是看著她這張蒼白的面容,心臟一瞬仿若被凌遲,痛得眼前發黑。
呼吸也疼,疼到胸腔內像是扎滿鋼針,千刀萬剮亦不過如此。
“小若,你原諒我。”他眼眶濕潤,頭抵著她的發,不容任何人再奪走她,“哪怕你恨我,也別離開我好嗎。”
溫若動了動唇,聲音涼薄,“我愛的那個男人,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你不是他。”
“是我,就是我!”
慕君謙努力想要抱得更緊些,“我愛你,從來就沒變過。只是自打慕氏出事,我幾乎夜夜都能夢見我爸媽絕望赴死的那種眼神,那眼神叫我心悸,甚至有了一輩子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起初我也不相信是你所為,可當溫雅給我看你跟黃老板的那些約會照片,我就瘋了!我發誓這輩子不讓你離開我半步,我是那樣恨你,如果你因折磨而死掉,我也絕不獨活!”
愛意一旦深埋,倘若驀然某天把心再掏出來,那痛,一定是撕心裂肺的。
“其實只要你一哭,我就會心軟,甚至想拋下一切抱著你。可我只能讓你恨我,唯有讓你恨我恨得多些,我才會生氣,才會憤怒到失去理智,肆無忌憚地去傷害你。”
他加重在她腰間的力量,呼吸急促起來,“小若我愛你,真得真得好愛你。”
溫若難以接受,忽然劇烈咳嗽,大口大口往外吐水,而后體力不支,視線模糊,直接暈倒。
溫雅早已聽得淚流滿臉,連解釋也忘記了,擰身跑開。
孫夢倏然對他的印象改觀,畢竟之前種種,皆是溫雅從中挑撥是非,他一夜之間失去所有,很難不去恨溫若。
正要說什么,慕君謙抱著溫若,一言不發就徑直出了泳池,顧不上滿廳賓客,一心急著要送她去往醫院。
孫夢追出來,已沒了半個人影。
他帶她去的是一家私人醫院。
辦理住院的時候,醫生還不忘提醒,“病人身體弱,不宜四處奔波受累。她左手割腕留下了后遺癥,再加上你說她一個月前出過車禍,這左手剛好在因為車禍又遭到嚴重挫傷,可千萬不能提重物,不能再使勁了。”
慕君謙淡淡掃了一眼病床上閉目安詳的人,再看向醫生,眉頭緊鎖,“割腕?能看出后遺癥存在多久了嗎?”
醫生想了想,“根據腕部的軟組織和傷疤愈合情況來看,起碼得有兩三年了。”
兩三年!!
難道……他深吸一口氣,根本不敢多想。
“賀……賀州……”
床上的人靜止不動,唇中卻一聲聲輕輕呼喚著別的男人的名字!!
慕君謙沉著臉,每一步都走得極慢,像是帶著沉重的枷鎖,行走得無比艱難。
那張白皙通透的臉令他的雙眼幾近貪婪得不肯挪開視線。
他沒出聲,輕輕坐在床沿,伸出指尖緩緩拭去她臉頰的汗珠,冷寒的目光滑過她的受傷的前額,心尖驟然一疼。
悔恨,霎時將他淹沒。
他讓她陪客,任意羞辱……這些行徑歷歷在目,叫他恨不得殺了自己!
“賀州——”
溫若大汗淋漓,喊出一聲賀州的名字,立刻清醒。
她像是驚魂未定,愣愣注視著天花板,隨即再看向他,“你怎么會在這?賀州呢?孫夢呢?”
慕君謙最怕見到她這種厭倦的眼神。
“我不許你想著賀州。”他罔顧她的抵觸,抱她入懷,“他休想再碰你,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溫若氣得肝兒疼,“沒想到這些矯情的字句也能從你的口中說出來。你沒法控制我想誰,也沒資格干預我的感情生活。”
“可我會吃醋。我一想起他抱過你,我幾乎夜不能寐。小若,別用這種方式來折磨我,我會瘋掉!真得會瘋掉”
她冷笑,“那你呢,你和溫雅濃情蜜意的時候,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慕君謙心急如焚,默了兩秒放開她,咬牙切齒得解釋,“除了親吻和擁抱,我沒碰過溫雅。”
說著,他抄起床頭柜上的水果刀,雙眸漆黑幽深,抓住她的手放在刀柄上,抵在胸口處,“如果你非要跟賀州在一起折磨我,倒不如直接一刀捅進我的心臟!”
眼里紅通通,就像是瀕臨絕望的獸,狠絕里透著一絲難言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