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驟然驚醒,腮頰瞬時紅起,雖然他們已共枕多日,可平常符重全都是身穿寬松的寢衣,而且一直全都是他纏著她廝磨,在她的身上點火,帳中晦暗,她又每回合著眼不敢看他,何曾這般的看過他的赤身。
頭一回知道原來男色也這樣……心頭忽然慌張起來,乃至忘掉了闖入來的初衷,倉促回了一句“不必”,轉(zhuǎn)臉逃也一般出了澡堂。
望著少女倉皇的身影兒,男子嘴角勾出淺淺的曲度,一步步跨入池水中,往后倚在池旁邊,尋思到某事兒,臉上的溫柔逐漸隱去,漏出一縷疲累,合上眼,輕緩?fù)笱鋈ァ?
隔天凌菲醒時,床榻外側(cè)已空,棉被還是暖熱的,表明符重離開的時間并不長時間。
凌菲睡眼惺忪,翻了個身,棉被下滑,漏出頸子心口一片紅紅點點,凌菲垂頭瞥了一眼,尋思到昨天晚上的妥協(xié)跟后來的種種,瞬時面色紅透,一把拉上棉被,把自個兒蒙的嚴(yán)嚴(yán)實實。
正預(yù)備再睡個回籠覺,忽然聽見門邊有人講話,像是幾個丫環(huán)正商議啥事兒,
“小藍(lán),全都這個時辰了,你去叫鄭大人起床更加衣!”
“我不去,方才太子那邊兒的公公交待了,不準(zhǔn)打攪鄭大人!”
“鄭大人雖不必上早朝,可必要去皇城中點卯,耽擱不的!”
凌菲一把揭開棉被,瞧了瞧窗子外天還黑著,披上外袍,把昨天晚上從屋頂上揀回來的面具戴在臉面上,才笈著鞋走出,打開門問說,
“啥時辰啦?”
門邊的倆小丫環(huán)一驚,忙屈身請安,
“見過鄭大人!”
“回鄭大人,快到卯時啦!”
凌菲一皺眉,
“我之后每日全都要起這樣早?”
倆小丫環(huán)對望一眼,忙道,
“是,鄭大人卯時要去皇城中點卯。”
靠,這古時候的上班時辰真真沒人性!
凌菲腹誹一聲,伸了個懶腰,
“恩,我知道啦!”
“婢女去給鄭大人打水洗涮更加衣!”
凌菲洗了臉,穿上五品朝袍,才要出門兒,年玉娘跟甄婉柔急步入了房,看見凌菲已拾掇妥當(dāng)才放了口氣兒,甄婉柔走過來把凌菲的衣裳抻平,輕聲道,
“忘掉了你要去皇城中,睡過了,得虧有仆人看著,今天是你第一日上任,必定不可懈怠!”
年玉娘端了一碗山藥肉粥過來,
“聽聞宮中為臣子都預(yù)備了早膳,可要在早朝后,還有倆時辰才散朝,你先吃一點墊墊肚兒。”
凌菲接過碗兒,知道二人為她特地的打探了皇城中的規(guī)矩,不禁的心頭一暖,嘻嘻笑說,
“還是我的倆佳人最貼心。”
甄婉柔笑瞅她一眼,跟仆人一塊去拾掇屋兒了,凌菲吃了半碗米粥,見時辰差不離了,起身往院外走去。
年玉娘拿著斗篷忙追上,幫凌菲用心的圍上,屈著一對水眼,柔聲道,
“晨起天寒,菲菲要留意身子。”
凌菲眼中含了二分促狹,摸了一把年玉娘粉臉,
“我要是個男子,一準(zhǔn)把你娶歸家去!”
年玉娘俏臉一紅,
“菲菲又拿我取笑!”
凌菲笑了聲,
“可以了,不逗你了,我走啦!”
天未亮,霧汽蒙蒙,一邊的花草上結(jié)了層霜掛。
凌菲行走在綠石板鋪成的小路上,今天是她第一日入宮參政,是她進入大元政權(quán)的核心的第一步,自此便要生活在她以前最是不齒的勾心斗角當(dāng)中,帶上一張?zhí)搨蔚拿婢撸苄诟黝惾宋锂?dāng)中,興許前途多舛,興許困難重重,可她必定會堅決的走下去,直至光明正大的站那個人身邊,而他,只須站那兒等著她過去便好啦。
空氣寒洌,凌菲深抽一口,涼氣沿著嗓子一直灌入胸腑,卻覺的渾身經(jīng)脈都通暢起來。
出了院落,杠夫已預(yù)備好軟轎已在門邊等待,從偏院門邊到未央宮正門不過一中的路程,凌菲站門邊,上下跳躍活動活動胳膊腿腳,想著跑著去,權(quán)當(dāng)晨起鍛煉了。
四個杠夫楞在那,不明因此的望著凌菲伸胳臂壓腿。
活動了幾下,渾身精力十足,蓄勢待發(fā),凌菲撥腳向著殿門開跑,邊跑邊不忘轉(zhuǎn)身對著四個滿臉呆懵的杠夫揮手道,
“你們?nèi)蓟厝ニX吧,本少自己去!”
奔到殿門時,凌菲身上已出了一層密汗,對邊正有幾個臣子下軟轎,凌菲踮著步伐,笑著跟諸人打招呼,
“諸位早呀!”
而后步子不斷,一遛煙的跑入了殿門兒,留下幾個穩(wěn)重文雅的臣子在早上的寒風(fēng)中綾亂。
大元的早朝制度是平常九品以上在京官吏,卯時所有入宮,而后去各自的部門點卯,四品以上的文武將吏,去昭和宮上早朝,巳時下朝。
唯有重大的節(jié)日抑或有事兒要談時,才須要全部的官吏上朝。
凌菲是五品理政院侍郎,不須要早朝,徑直去理政院點卯后,便去了百官辦公的贊化殿。
贊化殿分六閣,分別是六部的官吏辦公地點。
六閣之中有走廊相通,方便相互來往,商量國事兒。
凌菲到了理政院所在的福熙閣時,倆倆三三的早到官吏正聚在一塊談笑,見凌菲進來,忙諂笑著上來請安,
“參見鄭大人。”
凌菲沉靜淡笑,拱手道,
“諸位同僚不用客氣,往后同朝為官,還請諸位鄭大人不吝指教。”
“豈敢!鄭大人客氣啦!”
“鄭大人年少有為,的圣上跟太子爺器重,前途不可估量,吾等還是要仰仗鄭大人多多提點!”
……
凌菲笑著跟他們相互拍了一會兒馬屁,而后找尋到自個兒的位置,隨便找尋了本書翻看。
卯時才過,窗子外天還黑著,凌菲昨天晚上睡的原本便晚,望著望著書便扒在了桌子上,書蓋在臉面上,片刻居然睡著了。
知道凌菲是皇太子殿前的紅人,其他官吏對凌菲第一日入宮應(yīng)卯便睡覺都張一只眼閉一只眼,權(quán)當(dāng)沒有看到。
因此凌菲這一覺睡了倆時辰,一直至散朝。
理政院侍郎下朝后給少康帝叫去了乾清殿議事兒,理政院員外郎蔣廉回至福熙閣時,一眼便看見伏在桌子上正吁吁大睡的凌菲,面色立馬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