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凌霄眉頭一蹙,疾奔過去,把凌菲一把攬在背后,細瞧了瞧,才道,
“果真是,居然千年不壞。”
凌菲又摸了下那童子尸暴露的肌膚,發覺雖然輕緩,卻異常的光滑,燈火下有淡微微的光彩。
“師哥,你有沒發覺這倆小孩兒長的跟那墓主人非常像?”
凌菲問完,倆人對望一眼,有個大膽的念頭升起,這對僮男僮女,莫非本即是墓主人的子女,用了啥秘術,肉身不壞,陪葬在此。
靠,這越王為升仙實在瘋癲了,居然用自個兒的親生骨肉做殉葬。
心底泛起陰森冷意,倆人一時無語
正驚詫間,只聽上邊似有細微的摩擦聲響,赫然抬首,見那銅鼎鐵蓋輕緩振動,里邊似有啥東西正想破蓋而出。
雪貂立馬跳起,躍到凌菲懷抱中,把頭埋到她懷中。
凌菲起身靠前一步,那聲響忽然消逝,四周死寂如常,仿佛什么全都不曾發生。
實在過于詭譎,倆人不再久留,欲出殿尋找出路。
才一轉臉,只聽背后銅鼎再一回發生先前的摩擦聲,雕刻著詭異符樣的鐵蓋振振作響。
秋凌霄赫然轉身,涼涼淺笑,躍身躍到爐側的金麒身上,冷沉道,
“我到要瞧瞧是啥東西在這裝神搞鬼!”
廣袖一揮,百斤重的鐵蓋直直飛出,一縷黑色的輕霧騰空升起,秋凌霄仰身避開,待黑霧散去才看向爐中,桃花眼一狹,如有一些驚異。
凌菲抱著雪貂飛騰空躍起,落到另一側的金麒身上,屈身望去,也是輕輕一驚。
但見巨大無比的丹爐中,居然唯有一副燒的烏黑的人骨。
給秋凌霄的內力一震,簌簌碎成蟹粉。
倆人對望一眼,目中皆是困惑,圣火爐里煉的咋會是人?
凌菲看著那副碎成黑末的人骨,忽然眉角一蹙,輕微微跳入爐中,扒開那對碎骨蟹粉,選出一塊雕空的青玉,目露深思,一會兒后驟然一驚,飛身而起,向主殿中疾奔而去。
秋凌霄緊接其后出了配殿。
凌菲站在那越王的圖像前,把手頭青玉擱那墓主人身上系的雕空金帶上,但見那青玉同腰帶上的雕空方玉大小樣式均是一模二樣。
秋凌霄目露驚色,輕聲道,
“這腰帶是御賞之物,隨墓主人一同入葬,莫非爐中給燒成灰的人是那飛仙的墓主人?”
凌菲目帶驚色,抬首問說,
“那棺材中又是哪位?”
倆人齊齊轉臉看向宮殿正當中的梨木棺,凌菲恍然記起西游記中,黑雞國國王給掉包的故事兒,蔑笑說,
“怕是那個魅惑墓主人修行建仙殿的僧道啦!”
秋凌霄邪邪一笑,
“是不是,一瞧便知!”
講完走近那巨大棺木,抬手拍在棺材板上,棺材板轟然橫飛出去,撞在宮殿的石柱上,震的整座宮殿都戰了戰,而那棺材板落到地下,分毫未損。
凌菲快步走向前,在棺材中一掠,
果真!
棺材中之人白臉長須,頭戴寶冠,滿身灰色道衫,身蓋金麒棉被,面顏跟那畫上顯而易見不是一人。
僧道雙眼緊合,神情安詳,不知用了啥秘術,幾百年過去尸身不壞,居然跟睡著了一般,可跟配殿中的童子尸卻不一般,這僧道肌膚和常人無二,沒那一層亮澤。
忽然那尸身開始變黑萎縮,秋凌霄表情一凜,一把把凌菲攔在背后,胳膊貫力,蓄勢欲發。
凌菲一拉他胳膊,搖首道,
“沒有事兒!只是氧化啦!”
只片刻的工夫,那僧道渾身全都已變黑,雙眼凸瞠,牙齒暴露,成為了一副兇獰的木乃伊。
凌菲搖首嘆氣,呲笑說,
“那全才的越王費盡錢財心血造了冥殿,乃至聽這僧道之言不惜以自個兒的子女殉葬,只待羽化飛仙,可嘆,無非是為他人作了嫁衣,而自己卻給焚燒煉尸,關在那爐中數百年。
碰巧你我經過,存心出個響動引我們開爐,要他重見天日。”
秋凌霄一揮衣袖,清愈張口,
“珰妹所言極是,僅是這僧道為何要把墓主人焚化?若只是鳩占鵲窩,殺掉他喂給那大蛇豈非更加好,為何還是要把他尸身特意放入圣火爐中燒煉?”
凌菲思考片刻,
“圣火爐是用來煉丹的,莫非這僧道想用越王肉身煉丹?”
秋凌霄抿了抿唇,
“這僧道必定是想在那越王身上的倒某種東西。”
凌菲低眉深思,僧道、升仙、長生不老、煉丹………
忽然抬眼,凌菲再一回走至那墓主人繪像跟前,望著那跟真人比例一般大小的圖像,輕聲道,
“我知道啦!”
“知道啥?”
凌菲抬手擱那畫上,在那越王的面上輕微微摸挲,兩指下滑,在那繪像微張的唇上一扣一抓,取出一粒光華絢爛的珍珠,托在手心,
“就是這個!”
適才她便覺的這繪像不對,原是這!
繪像非常逼真,形同真人,這珍珠嵌在口中,同繪像融為一體,誰亦不知道,這珍珠居然是真真的。
可再逼真也有漏洞,畫面是平整的,這珍珠卻是球體,嵌的再深亦會輕輕凸出,折射出同整個平面不一般的光照,這才是適才凌菲感到詭異之處。
看上去那僧道以為墓主人吃了這珍珠,便想要把墓主人的尸身煉火,煉出此珠。
這珍珠必定非常要緊。
不管是墓主人還是那僧道,修行升仙無非是為長生不老,他們全都極在乎此物,莫非這珍珠便可要人長生?
真真是仙丹不成?
秋凌霄望著少女,眼中有不易覺察的暖意,輕笑說,
“長生不老,消逝了數百年,珰妹可猜到這是何物?”
凌菲恍然驚道,
“水華丹!”
煉制乾龍丹的水華丹!
秋凌霄淡笑點頭,
“想來便是啦!”
凌菲再一回詳看那珍珠,觸手冰潤,冰瑩剔透,光照下,輕輕一動珠內便似有水流動。
直至此刻,凌菲愈發相信冥冥之中所有皆有定數,她以前一生來到這兒,又無意中的到煉制乾龍丹的水華丹,決不是偶然。
“師哥,這枚珍珠我要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