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倩怡首先受不了的喊了出來:“到底誰報的警?”大家面面相覷,確實沒有人報警。
所以警車沒有開警燈警鈴,但是那一輛車上醒目的警察二字卻昭示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從警車上下來的是葉堂耀。
沈俊峰就知道是自己出賣了他們。葉堂耀真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他們現(xiàn)在并不需要警察,他的出現(xiàn)只是增加了他們的負擔(dān)。
葉堂耀徑直走向沈俊峰,說道:“峻峰,我就知道你在這里。”
沈俊峰一點也不感激葉堂耀,只是冷著臉對他說:“堂耀,感謝你幫我的忙,但是現(xiàn)在這里不需要你,你馬上帶著你的人回去。”沈俊峰從來沒有對這個大學(xué)時代的哥們翻過臉,但是此時如果葉堂耀再不走,他真的要翻臉了。
葉堂耀看到沈俊峰如此緊張的神情,又看到這么多人在這里,他就知道一定出了問題。
他對沈俊峰說:“峻峰,我是警察,有什么事情你們應(yīng)該尋求警方的幫助,不應(yīng)該私自行動,讓犯人有機可趁。”
沈俊峰沒有心情聽葉堂耀那教父似得說教,只是不耐煩的對他吼了一下:“堂耀,帶著你的人馬上回去,不然以后我都不認識你了。”
葉堂耀楞了一下,他真沒想到沈俊峰會說出這樣的話,可見這次的問題真的很嚴重,他更加不能走了。
葉堂耀解釋說:“峻峰,我只是想幫你,你放心,來的都是我的哥們,他們不會亂來的。”
沈俊峰根本不相信他這一套,他們也不想借助警方的力量,一旦警方涉入,要是觸怒了王志強,凌陽就危險了,他們不能冒這個險。
沈俊峰還是搖搖頭,拒絕了他:“堂耀,如果你真把我當(dāng)朋友,現(xiàn)在就馬上回去。”
葉堂耀見沈俊峰如此堅持,他轉(zhuǎn)而退一步說:“峻峰,那么你就忘記我的警察身份,在車里的都是朋友,我就以朋友的身份來幫助你好不好。”葉堂耀知道沈俊峰他們一定是遇上了大麻煩。
此刻天已經(jīng)暗下來了,日薄西山的余溫已將從大地上消失,見葉堂耀這么堅持,沈俊峰也不好再推脫,只是緊抿了嘴唇對他說:“我外甥被綁架了,你把你的車子停的遠些吧。”
沈俊峰怕警車被王志強看到,雖然天色昏暗了,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停遠點比較保險。
葉堂耀點點頭,把車上的帶下來后,又找人把車停遠了。這次他一共帶來三個人,都是他的死黨,工作上的伙伴。三男一女同,默契十足。
聽了沈俊峰的話,葉堂耀拍拍他的肩膀說:“峻峰,別擔(dān)心了,我們不會壞事的,這次就當(dāng)我假公濟私幫你一回吧。”話雖這么說,但是葉堂耀還是希望親手逮捕這個犯人的,只是在凌陽的生命面前,他選擇了有所退讓。
盡管對葉堂耀的出現(xiàn)很不滿,但是對他的熱心與仗義,沈俊峰還是感動的,尤其是他愿意放棄警察的身份來看待這件事情,這讓他很安慰。
就在大家驚詫的眼神中,有一輛車也到了,只不過這輛不是警車,而是一輛壓著歐陽雪的囚車。
是的,囚車。
歐陽雪被四大高大的保鏢壓著從車上走下來,神情慌亂。平常柔順的大波浪現(xiàn)在已像雞窩一般,細細的肩帶有被拉扯過的痕跡。可見他們請歐陽雪來的過程并不順利,不過這都不要緊,重要的是她來了。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
東風(fēng)就是王志強的電話。
這次依舊是唐君堯主動打了電話給王志強。王志強很快接了。
“王志強,帶著我的兒子出來吧,錢,女人,飛機都準(zhǔn)備好了。”唐君堯想這個王志強可真會享受啊,想帶著錢跟女人逃跑去逍遙啊,可是人家歐陽雪好像并不怎么樂意啊。
“是嗎,很好,你們把歐陽雪帶到飛機上,然后其他人全部離開,把那個飛行師留下,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就會讓飛機師用飛機把你兒子送回來的。”王志強興奮的說。
什么,他居然想帶著自己的兒子一起逃跑,唐君堯大吃一驚,這個王志強簡直太過分了。
可是唐君堯現(xiàn)在只能忍,多拖一分鐘凌陽就多一分危險。
“好,沒問題,我答應(yīng)你的條件,你快出來吧。”唐君堯承諾道。
“先把歐陽雪帶上飛機,然后你們?nèi)砍烦鋈ァ!蓖踔緩娫僬f一次。
唐君堯向后揮揮手,示意保鏢把歐陽雪帶上來。
歐陽雪驚恐地望著唐君堯,歇斯底里地說:“不,唐,你不能把我?guī)先ィ也灰!苯又蛷娏业呐悠饋怼?
唐君堯不耐煩的說:“歐陽雪,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你還是給我老實呆著吧。”
沈倩怡看著面前發(fā)絲凌亂的歐陽雪,心里五味雜陳,可是她沒有上前,因為她必須要拿她換回自己的兒子。
“你,唐,你怎么能這么說?”歐陽雪惶恐的眼神不安的看著唐君堯,可還是心存僥幸。
“歐陽雪,你要是今天不能把我兒子換回來,我就要你歐陽家從此消失。”唐君堯玉帶威脅的放話,這是受不了這個女人,敢做卻不敢當(dāng)。
這時葉堂耀與他的一名同事,主動請纓帶歐陽雪上飛機,同時還跟他們打了個眼色,沈俊峰明白,葉堂耀是想留在飛機上。
葉堂耀保證道:“我不會出聲的,我只是要確保凌陽的安全。”
唐君堯思慮良久,終于點了點頭。
并且警告歐陽雪,上了飛機,不要出賣葉堂耀,歐陽家的身家性命就掌握在她的手上了。
歐陽雪還想掙扎,可是她不能拿全家人的幸福去賭,只能不甘的點了點頭。
葉堂耀與他的同事一左一右的壓了歐陽雪上去。退下來的卻只有一人,另外兩人留在了飛機上。
剩下的人又坐上來的車子,退離了出去,只有天空中一架直升飛機在盤旋著。
王志強身上掛著望遠鏡,穿著黑色牛仔上衣,帶著一頂象征性的帽子,腰上挎著一個大包,手上抱著一個手腳被綁,嘴上貼著膠布的孩子從草叢中閃了出來。看看四下無人,才放心地走。
直升飛機上還留著一架軟梯,王志強一手抱著孩子,一手艱難的爬上去。
沈倩怡遠遠的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凌陽黑亮的眼睛仿佛夜空中璀璨的星星,又好象一盞啟明燈,照著沈倩怡的心。
車內(nèi)所有的人都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這精彩刺激的一幕,屏住了呼吸。
王志強總算安全的爬了上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他們不是為王志強擔(dān)心,而是擔(dān)心被他抱著的凌陽。
直升飛機漸漸消失在了夜幕中,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唐君堯?qū)Υ蠹艺f:“先回去等消息吧。”
沈倩怡依依不舍的望著飛機遠去的方向,她總有不祥的預(yù)感,總覺得有事情要發(fā)生。凌陽啊,媽媽在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啊。
所有人都去了唐家,在凌陽沒有歸來之前,每個人的心都吊在半空中。
沈倩怡抓著沈俊峰的手,惶恐的說:“哥,都過去兩個小時了,為什么凌陽還沒有回來呢?”神色愴然,讓人見之不忍。
沈俊峰拍拍沈倩怡的手臂,柔聲地安慰著:“倩怡,別急,凌陽馬上就會回來的。,放松點啊。”
沈倩怡惴惴不安的坐著,眼睛不停地向外看去,對一切置若罔聞。
突然沈俊峰手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是葉堂耀。
沈俊峰激動地接起來:“喂,堂耀,你在哪里?”
“峻峰,快,快去醫(yī)院,凌陽中槍了,那個該死的王志強居然有槍,我一時不察,凌陽就被誤傷了,快去醫(yī)院吧,我們把直升飛機開去醫(yī)院。”
機艙內(nèi)凌陽一張小臉蒼白如紙,他嫩嫩的小手緊緊的抓著葉堂耀的衣角,口中辛苦的喊著:“爸爸,媽媽……”
葉堂耀抱著凌陽小小的身體,不停的用手壓著從他胸口流出來的血:“凌陽啊,別說話了,馬上就可以見到爸爸媽媽了。”葉堂耀堅毅的臉上早已不滿眼淚,緊握著凌陽的小手,一停不停地跟他說話,他好怕這個孩子撐不下去啊。
王志強早已躺在一邊,他沒死,只是腿上肩頭各中了一槍,根本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也動彈不得。
歐陽雪看著渾身是血的小人兒,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愣愣的站著忘了反應(yīng)。
葉堂耀充血的眼眸看著她,大吼道:“還站著干什么,快去拿毛巾。”聲音哽咽,轉(zhuǎn)頭又叫喚著快要陷入昏迷的凌陽。
歐陽雪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手忙腳亂的去找毛巾。
飛機師不敢稍慢的往唐氏醫(yī)院飛去。
“轟,”沈俊峰感覺自己的腦子一瞬間炸了,拿著電話的手忍不住的顫抖,最后竟把電話掉到了地上。
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的變故嚇傻了眼。你一言我一語地圍著沈俊峰問。
沈倩怡一把沖上來,抓住沈俊峰的衣服喊:“哥,哥,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凌陽出事了?你不要嚇我啊,”這時沈倩怡壓抑的淚水終于決堤,大聲的責(zé)問著沈俊峰。
沈俊峰臉色蒼白,他覺得自己都快瘋了。他沒有說話,只是拉起沈倩怡的手就往外跑,他真得不知道如何回答沈倩怡的問題。
唐君堯見沈俊峰拉著沈倩怡往外跑,立馬跟了上去,一群人沒人落下,又急沖沖的沖出去。
此時,天,已黑;血,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