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王府的人都快翻遍了整個樊樓,才在一間狹小的屋子里找到陳王,侍奉陳王的小廝看主人醉酒,就一直守在旁邊,一直到翌日日上三竿,樊樓里觥籌交錯的聲音不斷傳來,陳王才醒過來了。
陳王悠悠醒來,下一刻便想到了昨晚聞到的香味,直直沖著那間房找來,雖他昨晚喝醉,但沿著上了茅廁后的路線,準確的找到了林品如所在的雅間。此時,林品如正在陪著崔琦喝酒,兩人摟住一起調笑,砰的一聲門開了,倒是把崔琦給嚇壞了。
陳王在屋子里轉了一圈,整間屋子里此時除了林品如和崔琦,哪里還有什么旁的人。他走到林品如跟前,焦急的問道:“昨晚在這件雅間里,帶著面紗的女子現在在何處?”
昨晚之事,戰思灼都已經告訴林品如了,雖沒說前因后果,林品如也沒有多問。戰思灼想著他已經喝醉了,別說能不能記起昨晚發生的事情,就算是記起來,也不一定能找到這間雅間,頂多是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夢,況且這里戴著面紗的伶人也是有一些的,等問起來也想不到是她。
林品如搖了搖頭,說道:“這間雅間通常是奴家用的,并沒有任何人在此,大爺怕是找錯了吧!崔大人,您說是不是?”崔琦被點名,立馬拱手行禮說道:“那是當然,陳王殿下,您這樣子看來是宿醉未醒,恐怕是昨晚做了一場美夢吧?”
“不,不是做夢!”陳王直接否定道,那感覺是真實的,他知道。“叨擾崔大人了,本王再去找找!”陳王說完便離開了雅間。他一出門,正好看到了花媽媽前來,陳王攔住花媽媽說道:“昨晚在這間雅間帶著面紗的女子在哪里?”花媽媽掩面笑道:“那間房可以林姑娘的,林姑娘風頭正盛,怎么可能還會將別的姑娘安排在這間雅間里,陳王殿下怕是做夢,夢到了林姑娘吧?要不晚上您還來?我讓林姑娘專程等著王爺?”
陳王無奈,什么也沒有說便走了,一連三日,陳王日日都來,日日都上林品如那間雅間看一看。不過就算陳王不來,戰思灼現在也沒有空,她這幾日都在客棧里陪著林品如剛被救回來小兒子志文。志文被救出來的時候,已經餓了好多天,身上還有些傷痕,戰思灼只能待在客棧里,時時照顧著志文。
晚間錢應物來看林品如,現在他是每晚必來。他走到大堂的時候,花媽媽便攔著說道:“錢大人,您如今可是好大的偏心,這如月一直等著您呢!您今晚要不去看看如約,品如姑娘病了,您就別過去,再過了病氣那就不好了。”
“什么?品如病了?”錢大人聽到這句話是拔腿就走,他如今正是熱乎的時候,只有這晚上能來已經是夠憋屈了。錢大人蹬蹬蹬的上了二樓,到了雅間看到林品如正一副病嬌的模樣,那真是心疼。
林品如一看錢應物來了,裝作虛弱無力的樣子,靠在錢應物的胸膛上,眼淚像珠子一般滑落,委屈的說道:“大人,大人可要救我!”
“怎么了?我的乖乖小心肝,這是哪個不要命的惹了你了!”
“品如心中只有大人,一見便傾心,其余的男子要品如陪,品如說些好話,再表明是大人的人,那些人倒都沒有為難了,只有大人那妹夫,他,他逼著品如非要陪他不可,還口口聲聲詆毀大人。”
“什么?那個窮酸乞丐敢這樣做!乖乖小心肝,我這就收拾收拾他!來人,去告訴我那妹妹,將崔琦那王八不要臉的樣子告訴我那妹妹!明日我上了朝之后,便去衙門收拾收拾他,他簡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大人,那崔大人還說了一事。”
“他說了什么?小心肝,你不要怕,本官給你撐腰。”
“崔大人說大人的妹妹似是紅杏出墻了,那崔大人似是不行,大家都是如此說的。”同樣的話,林品如在午間的時候,也告訴了崔琦,當然沒有后邊那句話。不過在樊樓里,她所接觸的人,可都是說了整句話,謠言可畏,林品如就想那個惡毒婦人吃些苦頭。花媽媽將這件事情稟告給東家后,王一博當然是錦上添花的人物,這謠言已經勢如破竹,慢慢浸透了汴京城大街小巷,古人也沒有什么娛樂生活,這八卦自然是最上好的生活調劑品。
錢應物其實剛進樊樓,就感覺到大家看他的眼神不一樣,再結合了這件事情,他這個臉火辣辣的,紅杏出墻的事情竟然傳遍,還因為這個讓人背后議論,錢應物這心里越發討厭崔府的人了。
整個晚上,錢應物都無心跟林品如嬉鬧,除了心情不好之外,隔三岔五便有人進來跟他說自家這件丑事,他一聽到門響,心里便不自在。不一會兒便沒有了心情,匆匆回府去了。
回府后,錢應物直接到了錢府老夫人院子,他剛掀開簾子,一個茶碗便摔在了他腳下,看到爹爹和娘親以及屋子里其他人的臉色,錢應物也憤恨的坐下了,女使上了茶,他也直接扔了出去,并叫喊著說道:“這等事情,竟然傳的人人皆知,我是沒有臉面了。”
錢應物的夫人冷哼了一聲,說道:“官人你沒有臉面,我們何嘗不是如此,別說是我,就連我娘家人也都自覺沒臉見人了,現在就算是把小姑子給剃個光頭送到廟里,也沒有人敢收了。這妹夫也真是的,怎能在樊樓這種場所里說這樣的事情,他是打定著不要臉面了嗎?”
“聽說是因為姑夫不行,姑姑沒有辦法才如此的,祖母,你快想些辦法吧!孫子都不敢出門了!”錢府最小的兒子說道。
“不行還天天跑去喝花酒,我說小姑子怎么一直肚子沒個動靜,原來如此啊!公公、婆婆,再不想些辦法,您孫子孫女們都別想有個好前程了,哪家的人還敢跟我們做親家啊!”
“好了!都別嚷嚷了!既然他們夫婦已經如此了,就和離吧!崔琦我們是管不了了,夫人你看管好自己的女兒,要怎么做,告訴我一聲就行了。時候不早了,都別杵在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