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正打算領命離開,卻又被喊住了。“等一等,如此虎頭蛇尾怕是不好,你帶上金銀再找個機會見她一面,先準備好足數的,然后再多備一些,你先把足數的給她,若是她覺得不夠,你覺得她是什么樣的人?”簾后的人忽然沒頭沒腦的從計劃中抽離,疑惑的問了一句。錦衣本來聽的好好的,這么一問,他倒是有些懵了。
“怎么說呢?戰家,戰家三姑娘是一個大家閨秀,對!”錦衣半天蹦出了這么一句話,然后求救的看向了敬一,主人他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他只不過是監視了戰家三姑娘一段日子。敬一聳了聳肩膀,撇了撇了嘴,你問我我怎么知道,主人向來是最聰明的一個。
“她一個官家小姐,要那么多錢有何用呢?”簾后又傳出了這么一句,錦衣皺著眉頭,想著該如何回答,卻又聽到主人說道:“若是她覺得不夠,你就把身上帶的剩下的都給她。”錦衣立即說道:“屬下領命,那屬下走了?”簾后沒有了聲響,錦衣離開了雅間,跟著主人這么長時間,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主人這么舉棋不定的時候,不過也是,戰家三姑娘確實與眾不同,跟別人的想法不一樣,錢給了她,這次應該不會出什么岔子了吧!
戰思灼這邊回到了府中之后,就把自己關在了屋子里,再有一次,再有一次把這些東西給轉移過去就行,事情到了最后關頭,可千萬不能出什么岔子!呸呸呸,別亂想,好的不靈壞的靈!因為報恩人的出現,戰思灼有些焦灼,在屋子里轉來轉去的。戰思灼戰戰兢兢了兩天,看著日子跟平常一樣,便收斂了心情。
元宵節前一天,戰思灼剛剛用完早飯,就聽到了小然說道:“姑娘,周媽媽來了,夫人要出去買些首飾,說想讓姑娘一起陪同。”戰思灼想著自己最近正是緊要人物,推了不好,便只能跟著一同前往。一路上,大夫人又是說了一堆嫁人的話,還問了好些她如何打算,戰思灼都以這兩日心情不好給打發了,再問便拿起帕子擦眼角,大夫人也只能無奈的嘆氣。
到了金樓,戰思灼陪著大夫人轉了一會兒,大夫人看中了一只簪子,便給戰思灼戴在了頭上,瞧著好看,便又上前去轉了轉,正巧一個奴仆拿著茶水,不小心撞到了大夫人,掌柜的趕緊出來責罵奴仆,吩咐人帶著大夫人下去整理,大夫人周媽媽跟著自己去更衣,又讓小然幫忙去馬車上拿東西,戰思灼一人無事便坐到了雅間里,等候大夫人回來。
戰思灼推開門,就看到前兩日那個自稱報恩的人坐在那里,錦衣看到戰思灼走了進來,趕緊站起來。戰思灼愣了一下,直覺就要離開。錦衣看戰思灼看到自己扭頭就走,趕緊跑了過去,也不敢碰戰思灼,只得說道:“三小姐,我是來報恩的。”
戰思灼不理會他,繼續往前走,錦衣只得跟著戰思灼,繼續說道:“三小姐,您不是要銀錢嗎?我上次沒有帶那么多,這次我帶來了!”
戰思灼根本不搭腔,錦衣沒有辦法,直接走到戰思灼前邊,擋著她的去路,說道:“三小姐,我給你銀錢,您先別走!”
戰思灼停下了腳步,事情怎么這么詭異呢?不會是二房三房想要陷害自己吧?她直接的往前往后看了看,這二樓竟然沒有一個人!逃跑是沒有辦法了,戰思灼停下腳步,低頭福了福身子,說道:“您是不是找錯人了?”
“啊?”好不容易這戰府三姑娘停下來了,這怎么問這么一句。“我是您八年前救的人啊!王一博,前兩日路上我們還見過的。”
戰思灼根本不抬頭看她,反而退了一步,說道:“您認錯人了吧?”
“不,你上次讓我還錢,這次我帶過來了,您看這夠不夠?”錦衣慌忙的將荷包遞給戰思灼。
戰思灼這時候才抬起頭,看著錦衣說道:“你是想要害我嗎?”
錦衣搖了搖頭,說道:“我是來報恩的!”然后又伸了伸拿著荷包的手,看戰思灼依然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錦衣立馬說道:“是不是不夠?不夠我再多給你一些。”說著就用另一只手掏出另一只鼓囊囊的荷包,再次遞給戰思灼。戰思灼看著錦衣,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是不是受人指使想要害我?”
“啊?”錦衣再一次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想了想,他只能重復主人的話,這三姑娘多半是害怕自己是壞人,對,錦衣笑的真誠的說道:“三姑娘,我是真的想要報恩,雖然您沒有留下姓名,但我卻不是那種人,我跟著您,又拿了您的手帕問您府中的人,完全是想要日后來報答您,真的!”
戰思灼覺得好笑,她看著錦衣那呆頭呆腦的樣子,認真的說道:“我幫了你,你跟蹤我回家,還找了我家的下人套問我的名字,你這是想報答我?”
“是的!”錦衣再一次真誠的回答。
“你是不是有病?”戰思灼無奈的說道,這種人要不是想害她,要不就是有病,除了這兩種答案,她是完全找不到其他的解釋了,還有幾日,她就要消失了,就要隱居了,她可不想再惹上什么是非。
錦衣實在不知道該做怎么回答了,這跟戰府三姑娘對招,簡直是太難了!
戰思灼只想趕緊離開,她可不想出什么差錯。她瞪著眼睛看向錦衣說道:“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要說什么報恩的話,你找錯人了,那不是我!你若是再攔我,我就喊人了!”戰思灼說完之后拔腿就跑。錦衣完全沒有任何的對策,對方是個嬌滴滴的姑娘,他難道要攔住她或者打暈她,硬把錢塞給她嗎?錦衣簡直欲哭無淚,眼睜睜的看著戰思灼跑到了樓下。戰思灼看到那個說要報恩的人沒有跟著她下樓,便放慢了腳步,故意來到人多的柜臺前看首飾。
錦衣再一次垂頭喪氣的回到了樊樓,他還從來沒有在一個地方失誤兩次,這戰家三姑娘也是,竟然問他是否有病,這是什么意思!難道她以為他是瘋子嗎?女人啊!
樊樓雅間內,錦衣盡量操控自己的情緒,使自己毫無波瀾的把事情的經過講完,然后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苦瓜臉的說道:“主子,您要不讓我出海吧?或者去剿滅氺匪?您別讓我再去報恩了,再說,我們也算是完成了戰府三姑娘的心愿,我一定會籌謀好明日的事宜的,保證做到滴水不漏,行嗎?主子”
敬一再次噗嗤一聲,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