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頭看去,映入眼簾的便是墨一有些擔憂的表情,她頓時覺得有些好笑,前不久這人還跟自己執(zhí)劍相對,這才過了多久就開始擔心起自己來了。
墨一也不是傻的,看到君穆卿這般神色,自然能夠猜到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整個人也越發(fā)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可是在看到君穆卿發(fā)白的臉色時,終究還是開了口,“君少爺你...沒事吧?”
在墨一的幫助下重新站直之后,君穆卿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手,示意墨一松手之后,淡淡道:“無事。”
墨一見君穆卿似乎還要離開,便在她走之前開口問了一句,“君少爺不若在這里休息一番再走”,說著還指了指身后的軟榻。
話音頓了頓,墨一又加了一句,“反正我家主子一時半會也不會出來。”
聞言,君穆卿轉(zhuǎn)頭望向這里唯一的一張軟榻,在她想要拒絕到時候,那種眩暈的感覺又出現(xiàn)了,微微閉了閉眼。
等到再睜開眼的時候,君穆卿沒有再拒絕墨一。
“嗯。”
“那君少爺便在這休息吧,我去外面守著。”
說著墨一便要離開,在他走出去正要關門的前一刻君穆卿說道:“若是他出來了,切記不可用熱水沐浴,也不能喝過熱的茶水。”
墨一覺得君穆卿說的話似乎有些奇怪,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么?”
卻不曾想,他的這一句為什么引來了君穆卿的一記冷眼,“若是你想他死,大可以這么做,到時候便是我也幫不了你家主子。”
墨一沒想到不過是簡簡單單的泡個澡喝杯熱茶的后果竟然會這么嚴重,心底一陣后怕,忙回道:“是。”
說完便立刻將門帶了上來。
等聽到墨一已經(jīng)離開了竹屋之后,君穆卿才朝著軟榻走去,一邊走一邊想著,凌絕怕是還要在冰室里待上一段時間,她在這里稍事休息再離開也不遲。
君穆卿絲毫沒有察覺到,她如今處處都在避著凌絕,就像是之前凌絕為了避著她遲遲不愿回凌都時一摸一樣。
在軟榻上上躺下來之后,君穆卿聞到了一股極淡的藥香味,那味道很熟悉,想了想她才想起來她曾經(jīng)在凌絕的身上聞到過這種味道,想來這張軟榻應該是給凌絕從冰室上來之后休息用的。
也不知是不是這藥香有安眠的作用,君穆卿覺得總是暈乎乎的腦袋似乎沒有那么暈了,但是整個人的身子卻沉的很,腦袋也很沉,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在古宅的時候她先是跟那男子打了一架,后來又動用玉笛操控死士,最后還吹奏了引夢,讓那男子陷入自己的夢境當中,身心俱疲,她整個人都已經(jīng)達到了極限。
否則又怎么可能在脫險的一瞬間便不省人事,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而在這之后她又為凌絕療傷,再次將自己體內(nèi)本就還沒有完全恢復的內(nèi)力消耗掉,即便是之前在冰室里調(diào)息了一個時辰,可是那也僅僅是讓她有力氣自己走出冰室而已。
此時的君穆卿急需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讓他的體力和精力都盡快的恢復過來。
可是也許君穆卿也沒想到自己這一睡竟然睡了那么長時間,就連凌絕從冰室里出來都絲毫沒有察覺。
兩個時辰之后,凌絕將自己體內(nèi)的躁動的氣息徹底壓制下去之后又調(diào)息了一會,然后才出了冰室。
他本以為看到那人倉皇而去的背影之后,那人早就離開了,可是就在他走出冰室的一瞬間,他忽然感覺到周圍有一種熟悉的氣息。
不可置信的轉(zhuǎn)過頭,在那張他常用的軟榻上,他看見了那張他日思夜想的臉。
許是真的太難以置信了,凌絕就那樣愣愣的在原地站了好半晌,在這期間還閉了好幾次眼,最后睜開眼見軟榻上的人一直沒有消失之后,才慢慢的邁著步子朝著軟塌的方向靠近。
似乎生怕吵醒了正在安睡的人,凌絕的步子很輕很輕,就連呼吸聲都幾不可聞。
一直到再也靠近不了時候,凌絕才停下腳步,慢慢的在軟榻旁邊蹲了下來,在此期間他的視線從未離開過君穆卿。
只見他貪戀的望著君穆卿,這一刻蝕骨的思念再也沒有隱藏,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出來。
凌絕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撫向君穆卿的側(cè)臉,動作輕柔到了極點,這一刻那雙深邃的墨眸中除了繾綣的柔情外再也沒有其它。
再沒有了別的動作,凌絕就這樣蹲在地上,撫著君穆卿的側(cè)臉,靜靜的注視著她的睡顏,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滿足的笑容。
曾經(jīng)他以為或許自己這一次再也走不出那間冰室,而開始就在他支撐不住的時候,這人卻突然出現(xiàn)在了冰室。
即便他并沒有睜開眼去看,可是就在這人踏入冰室的那一刻,他便已經(jīng)知道了來人是誰,若是來的人不是他,即便是已經(jīng)那時他的身體已經(jīng)達到了極限,又怎么可能會如此輕易的任人靠近自己。
自始至終從這人進入冰室的那一刻開始,他的神智完全都是清醒的,即便是在崩潰的時候,他也在拼命的克制自己,讓自己的頭腦保持清醒。
此時,凌絕彷佛還能感覺到環(huán)在自己腰間那緊固的雙臂,更能感受到那不容抗拒的力量,若非是眼前的人,只怕這一次他就真的走不出那間冰室了。
想到這里,凌絕微微俯身,靠近君穆卿的耳邊,低聲道:“這一次,可是你自己主動來到我身邊的,無論如何,今生今世我都不會再放手了。”
睡夢中的君穆卿忽然覺得耳朵有些癢,蹙了蹙眉,朝著旁邊偏了偏頭,整個人從正面躺著變成了側(cè)躺著,待到那癢癢的感覺消失之后,蹙起的眉毛才松開。
可是她這一偏頭不要緊,剛才凌絕本就是靠在她耳邊上的,她這么一偏頭凌絕的唇邊正好擦在了她的側(cè)臉上。
感受著唇下柔軟的感覺,凌絕的瞳孔微張,也忘記了反應,就那樣保持著那個動作停在了那里。
等到他終于反應過之后,才慢慢的直起身來,看著眼前人微微發(fā)白的臉色,凌絕在君穆卿的額頭上緩緩落下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