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幽暗深沉的夜晚,周圍彌漫著濃郁的血腥氣的環境下,清靈笛音出現顯得有些突兀。
但是此時此刻卻不會有任何人覺得哪里突兀,因為在笛音響起的一瞬間,周圍的一切卻突然靜止了。
原本下一秒就要落在慕語頭上的刀瞬間便被定格在了原地,慕語依舊保持著雙手抵抗著周圍死士仰頭看向自己頭頂的動作,慕玄臉上還保留著尚未消失的焦急和擔憂。
在君穆卿的身后,男子的眼底在一瞬間的呆滯之后瞬間便恢復了清明,在察覺到周圍的情況之后,眸中的震驚久久未散,整個人直接怔愣在了原地。
伴隨著黑夜中清靈低緩的笛音的響起,停留在慕語頭頂上方的刀也在緩緩的移動著,移動的速度非常緩慢但是確實是在移動著,漸漸的刀尖移動的速度也隨著笛音流轉的加快而加快。
最后在笛音的控制下,那把刀慢慢的從死士的手中脫離出來,刀尖瞬間反轉,插入了死士的頭部,刀柄旋轉,鮮艷欲滴的血液漸漸順著刀柄流了下來。
“滴答~~滴答~~”
最終滴落在了地面上,滴答滴答的聲音如同雨后屋檐上流淌下來的積水,只不過屋檐下的積水落在地面上會慢慢的滲入水中,而這鮮紅的血液即便是滲入地下依舊會在地面上留下一片暗紅色的血跡。
濃烈如火的顏色,彷佛在向人們宣告它曾經出現過一般。
地上的顏色越發變得鮮艷起來,而此時那名被刀插入頭部的死士也終于支撐不住倒了下來。
‘砰~~~’的一聲,就像是一個開關似的,一切又恢復了正常,那清靈的笛聲也漸漸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腦中恢復清明的一瞬間,雖然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是當慕玄和慕語兩人看到空無一物的頭頂和倒在腳邊的黑衣人時,心中忽然閃過了什么,迅速轉頭,看到的就是君穆卿那還未放下的右手,以及手心中握著的那管白玉笛。
確認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兩人朝著君穆卿的方向微微點頭,連話都來不及說一句,手中的劍便迅速朝著那些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死士頭部刺去。
如同剛才君穆卿用笛音控制著的那名死士一般,迅速的用同樣的方法解決了一大半的死士。
不得不說,雖然死士在某一方面來說確實很厲害,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無敵,但是他們卻有著一個非常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他們自身。
雖然作為一個死士,他們從不會累、不怕痛、更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也不知道死亡又意味著什么。
從他們被選為稱為死士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注定了會失去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行為,而淪為一個任人驅使的殺人工具。
他們自己本身就是自身存在的最大的致命性的弱點,作為一個沒有了思想的人,即便是他的功夫再高,實力再強,他也只會按照既定的方式來攻擊,而不會轉彎。
這些死士就好像是剛剛咿呀學語的小孩子似的,大人教他什么他就學什么,他們除了會聽從主子的命令以外,他們所有的攻擊方式和身手的高低都已經停留在了未被訓練成死士之前的模樣。
一個不懂得變通,只知道直來直去的人,一旦被人知道了自己指明的弱點時,就是他的死期。
因為死士本身的缺陷造就了現在的場面,而這也是為什么那些死士在笛音消失之后那些死士卻久久沒有回過神來的原因。
至于慕玄和慕語的神智之所以能在笛音消失的瞬間恢復清明,除了跟自身實力有關之外,還在于曾經君穆卿對他們進行過特殊的有關于她的笛聲的適應性訓練。
能夠道道今天這樣的程度,還是得益于多年的訓練。
這樣的訓練能夠讓他們適應她的笛聲,雖說并不能完全的避免不受笛聲的影響,可是這樣卻至少保證了他們在聽到笛聲后不會立刻中招,或者是在笛聲消散之后能夠瞬間恢復過來。
達到這樣的程度,在視線有準備的情況下,他們是可以不受笛聲的干擾的,或者即便是有影響也很輕微,不會妨礙他們的思考和行動。
對于那些死士來講,腦子本來就幾乎成了個擺設在被人直接絞爛了,怎么可能還活的下來。
或許斷了胳膊斷了腿,絲毫不會影響他們的動作,但是腦部被毀,他們便再也沒有了作戰的能力。
畢竟這個時代還是很正常的,雖偶有一些不同尋常和離奇古怪的事情發生,但是卻并不會出現那種連腦袋都沒有了的人還能活著做各種事情的違背常理的奇幻故事。
慕玄和慕語想要趁著這些死士還沒有恢復之前,盡快將其斬殺,是以他們并沒有注意到君穆卿微微顫抖的右手,還有在他們剛剛恢復神智時她身子輕微的晃了一下。
今日若非事態緊急,逼不得已才如此,若是平時君穆卿定不會輕易的使用音幻之術來控制人。
自從她修煉音幻之術以來真正使用的時候很少,尤其是其中那些用來控制人的曲子,她幾乎都沒有動過。
即便是當初她對手下的人進行適應性訓練的時候,連三分力都用不上,更不用說想剛才一樣用上全力了。
雖然這用來控制人的動作的曲子比控魂之術要容易一些,而且控制的人也大多是死士這種‘活死人’,比控制那些有思想的人要容易不少,可是即便是如此也架不住人實在是太多了啊。
她第一次控制這么多的人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力不從心,微微低頭,玩著自己依舊在顫抖的右手,君穆卿微微蹙了蹙眉,終究還是有些勉強啊。
每一次使用音幻之術之后再深切體會到這門功夫的逆天和變態的同時,她的心底卻也有些沉。
使用音幻之術對于內力的消耗極大,如今她的玄冰心經已經快要突破第七層,可是即便如此,這個時候的她體內的內力卻已經不多了。
她感覺自己雙腿很沉很沉,可是她卻不敢動一動,因為她害怕自己這一動會直接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