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里有些詫異,但是自方才主子離開開始,這位帝閣主便一直注視著主子離開的方向,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那視線就像是被凍成了冰。
此時的慕舞不由慶幸,還好她不是正站在這位主的正前方,否則現(xiàn)在她都可以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凍成一塊冰了。
不過就算是還沒有被凍成冰,慕舞也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承受不住帝斬那越來越寒涼的視線了。
不由在心里祈禱:‘主子你快回來吧,你再不回來就看不到你得力又可愛的屬下了。’
然而君穆卿注定聽不到慕舞的心聲了,此時她正看著面前欲言又止的云深。
這還不止,看著云深逐漸皺起來的眉頭,眸中濃濃的擔(dān)憂幾乎都讓君穆卿以為自己是不是得了絕癥了。
“怎么了?看出了什么?”
君穆卿這不開口還好,這一開口,云深眼底的痛色卻越發(fā)濃厚,望著y眼前彷佛沒事一樣的人,猶豫了許久,最后還是開了口,“君公子,公子為了您的身體,沒少費心費力,甚至于他自己事情都不在乎了,尤其是最近一段日子,幾乎每日都將自己關(guān)在藥爐里,甚至為了您還...”
說到這里云深的聲音忽然一頓。
察覺到云深的眼神不對勁,君穆卿問道:“云渺怎么了?”
她自然明白云渺為自己所作的一切,她不阻止云渺,只是因為知道,她視云渺為此生唯一的知己,而云渺亦將自己當(dāng)作此生唯一的知己。
或者說是唯一的親人。
她雖然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哥哥,可是她還有爺爺,還有師父,但是這么多年來,在云渺的師父過世之后,她從未見過云渺身邊有任何的親人。
也從未聽他提起過,只是隱約從師父那里知道云渺確實還有親人在世,可是...
既然還有親人在世、有家可歸,卻從不曾提及,也不曾回去,只怕那所謂的家人和家對云渺來說只怕也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吧。
她不阻止,只是不想傷了云渺對自己的心意,但是這并不代表她愿意讓云渺因為自己的事情受到傷害。
就算不是為了她,若是有人傷了云渺,她定會讓那人后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云渺怎么了。”
君穆卿再一次開口,然而聲音卻沉了不少,云深注視著眼前那雙星眸,最后狼狽的將視線移開了,想到自己剛才都說了些什么,忍不住一陣懊惱。
云深的這副樣子,讓君穆卿心中一沉,“云深,別讓我再重復(fù)一遍。”
避無可避,云深最后還是開了口,只是這一次他并沒有去看君穆卿的眼睛,“公子沒有危險,您放心便是。”
心知定是云渺之前交代過不能讓自己知道,此時只怕是問不出什么來了,君穆卿也沒有再為難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這樣最好,若是因為你今日的隱瞞導(dǎo)致云渺出了什么事,我定不會放過你。”
說完君穆卿轉(zhuǎn)身就走,猶豫了一會兒云深還是跟了上去,低聲道:“君公子最近氣血虧虛,最好近一段日子里不要再動用內(nèi)力。”
聽聞身后傳來的嗓音,君穆卿腳下的步子微微一頓,頓時明白這人方才欲言又止和眼底的擔(dān)憂是為了什么,還有剛才的那一席話,怕不是以為她受了傷,所以導(dǎo)致氣血虧虛的。
只是君穆卿卻知道,她此時的氣血虧虛并不是因為受傷導(dǎo)致的,可是事情她不好說明,只能任由云深繼續(xù)誤會下去了。
另一邊的帝斬在看到君穆卿的身影重新出現(xiàn)之后,周身的冷氣漸漸消融了,然而在看到君穆卿身后跟著的云深時,眼底一沉。
忽冷忽熱的感覺讓慕舞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往后一看,見到自家主子的身影之后心里一喜,連忙朝著君穆卿的方向而去。
看到朝著自己走來的慕舞,君穆卿也沒有多想,只是看了她一眼,而此時的慕舞卻明顯感受到了自家主子和云深之間的那股不正常的氛圍。
慕舞朝著后面的云深看了一眼,用眼神示意,“出什么事了?”
然而面對慕舞詢問,云深只是搖了搖頭,并沒有說什么。
一直走到帝斬距離帝斬身前一米的位置君穆卿才停下了腳步,“下一次我會提前派人去取,不必再來送,回去吧,好好的跟在他身邊,若是他出了什么事,你和云生......”
說到這里君穆卿忽然停下了,她想云深也并不想知道后面的話。
跟在君穆卿身后的云深聞言,沉默了一瞬,最后對著身前挺拔的背影彎了彎腰,道了一聲是就離開了。
望著云深遠(yuǎn)去的方向,君穆卿微微皺眉,希望云渺那邊不會出什么事。
君穆卿在注視著云深離去的方向,然而帝斬卻低著頭皺著眉頭,眸色寒涼的望著君穆卿右手方才因為把脈露出的那一節(jié)皓腕上。
瓷白如玉的皓腕,纖細(xì)的給人一種一折就斷的錯覺,他忽然想起上次在那個老頭那里,他抱著這人卻感覺跟抱著一個孩子一樣輕。
瘦成這樣怎么可能重,說是孩子還是好的,怕是眼前的人連個孩子重都沒有。
他知道這人很瘦,可是卻從未想過竟然瘦成這個樣子,真不知道這八年來這人究竟是怎么折騰自己的。
這個想法直接導(dǎo)致帝斬的視線越發(fā)寒涼,最后直接將君穆卿的飄遠(yuǎn)的思緒拉了回來,感受到腕間傳來的一股涼意,低頭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剛才自己光顧著問云渺的事情,一時間竟然忘了將衣袖拉下來。
不動聲色的伸手將衣袖拉了下來,遮住了那如瓷玉般白皙的皓腕,其實君穆卿身為女子,確實算不上胖,甚至說是很瘦,但是也絕對沒有到那種瘦的皮包骨的地步,還算是正常。
只不過這個正常只是對她女子的身份來說的,而凌絕并不知道她其實是女子,對一個男子來說她這個體重確實是不正常。
將衣袖放下來之后,君穆卿微微抬頭,順著那道落在自己腕間的視線看過去,結(jié)果這一抬頭卻撞進了一雙堪比黑夜般幽深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