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去管老者鬧脾氣的語調,君穆卿直接開口問道:“老頭,有酒嗎?”
“......”
聽聞此言,一身青灰布衣的老者忽然瞪大了眼睛,他原本以為這個小子來找他是又想拿酒來奴役他。
哪曾想這小子竟然張口就問他有沒有酒,他想干什么。
“寒小子,你沒發燒吧,你剛才問老頭什么?”
絲毫不理會老者以為她發燒的事,君穆卿又重復了一遍,“有沒有酒?”
這次老者聽清楚了,這個小子竟然真的在問他要酒,急得他瞬間就從石凳上蹦了起來。
老者一臉的不可置信,“寒小子,你沒搞錯吧,你酒窖里不知道有多少好酒你不去喝,你竟然跑到這里問老頭我要酒喝?”
沒等君穆卿開口,老者接著說道:“你這小子又不知道,酒是老頭我的命根子,要酒沒有,要命一條,要喝酒回家喝去。”
然后頭一偏,似乎是不想要再看到君穆卿的模樣。
竟是連一絲毫情面都不講,如此干脆利落的一口回絕了君穆卿。
似是早就料到老者的反應,君穆卿也不惱,視線下移,看向老頭腰間掛著的酒葫蘆。
身邊突然沒了聲音,老者心里覺得納悶。
這小子這么輕易就放棄了?不應該啊,以這小子的脾性,想來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怎么可能被他三言兩語就打發了。
老頭忍不住轉頭朝著君穆卿看去,這才發現原本坐在石桌旁的人似乎在盯著什么東西看,模樣及其認真。
順著君穆卿的視線望去,老頭看見了那個一直被自己掛在腰間的的那個酒葫蘆。
老者一把伸手將腰間的酒葫蘆捂住,那模樣跟護犢子似的,一邊對君穆卿警告的說道:“你小子休想打老頭酒葫蘆的主意,這可是老頭的寶貝。”
將老頭跳腳的模樣,君穆卿不再逗弄他,將視線從老頭的酒葫蘆上挪開,“不打你寶貝酒葫蘆的注意。”
然而愛酒如命的老頭并沒有就此相信君穆卿的話,盡管君穆卿此時已經不再盯著他的酒葫蘆了。
但是他仍覺得不安全,捂在自己酒葫蘆上的手不但沒有放下,反而捂得更緊了,似乎生怕君穆卿來搶他的寶貝酒葫蘆。
眼角余光瞥見老者手下的動作,君穆卿心里覺得好笑,果然如她師父所說是個愛酒如命的老頭啊。
“不要你的那些好酒,普通的酒就行。”
老頭一聽君穆卿這話,感覺自己的品味被鄙視了,一瞬間連自己的寶貝酒葫蘆也不管了。
直接放開了手,跟君穆卿理論了起來。
氣呼呼的反駁,“什么叫好酒,什么叫普通的酒,老頭我這里能有普通的酒嗎?
這些就都是老頭的寶貝,都是珍品,懂嗎?”
一通牢騷發完,老頭還是忍不住在心里又吐槽了一句,還普通的酒,知道什么是珍品嗎你,臭小子。
看著老者臉上的表情,君穆卿就知道他肯定在心里罵自己,不過此時她也沒心思去想他是怎么罵她的了。
她此時,只想喝酒,最好是能大醉一場。
若不是心底的事情壓得她實在喘不過氣來,這種狀態下怕是支撐不到她回到府里或者去醉生樓。
可是距離這里最近的地方也只有這里才能找到她想要的東西,否則她也不會在深知這個老頭脾氣的前提下,來這里找這個摳門的老頭了。
君穆卿沒有心思再繼續和這個老頭鬧下去,于是妥協道:“行,你的酒都是珍品,無論今天晚上我喝了多少,他日必定賠給你行了吧?”
無論喝了多少?難道這個小子不是突發奇想地來他這里找酒喝?
神經大條的老者,這才意識到此時君穆卿的情緒好像是不太對,他仔細看了看。
這小子身上的氣息好像是跟往常不太一樣啊,可是...可是他還是舍不得他那些酒。
不過...
想起方才君穆卿說過的話,老頭在腦子中盤算了一番,忽然開口跟君穆卿討價還價,“不行,你必須答應無論你喝了多少,必須雙倍賠給老頭才行,否則...”
君穆卿沒有心思跟老者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沒等老者說完便低著頭應了一聲,“行。”
君穆卿這么干脆的就答應了,倒是讓原本準備再跟她磨一磨的老頭愣了愣。
他本來還以為這小子不會那么快答應呢,還想著再跟這小子講講情,結果這個平時摳門的小子竟然如此痛快的就答應了。
倒是讓他感到很意外,不過想想即將要到手的美酒,老頭心里就忍不住飄飄欲仙了,幸福的簡直就要冒泡了。
相較于剛才的不舍,此時他恨不得想要君穆卿多喝兩壇,因為他知道君穆卿是個有諾必應的人。
這樣他就能多賺幾壇酒了,天知道他平時為了從這個小子手里多得幾壇好酒,被這個小子壓榨了多少次。
如今這么好的機會他不抓住好好的坑這小子一頓,簡直是對不起他自己。
在心里美了半天,老者這才想起來正事,看了旁邊一直低著頭的君穆卿一眼,心里嘆了口氣。
不過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他就美滋滋的朝著自己藏酒的后院去搬酒去了。
在老者轉身去搬酒的時候,一直站在門外聽著的凌絕,忽然閃身進了院子,隱身在君穆卿身后的那棵梧桐樹上。
凌絕站在梧桐樹粗壯的樹杈上,低頭望著下面那個一直低垂著頭坐在桌上的身影,整個心就好像是被人握在手里揉搓著一般,異常酸澀。
老者的年紀雖然大了但是身子骨卻很硬朗,一趟趟的很快就搬了十幾壇酒回來。
到最后整個石桌上都放不下了,老者只能將剩下的幾壇酒放在了石桌周圍的地上。
就在老者放下最后一壇酒之后,站在樹上的凌絕側了側身子,將自己完全隱藏在繁茂的樹葉后。
拿出兩個碗放在石桌上,將酒壇打開滿上,老者這才坐下,看向身邊一直低著頭的君穆卿。
“寒小子?寒小子?酒來了。”
然而他叫了半天也不見君穆卿有什么反應,心里納悶的想到不會睡著了吧?
不會真睡著了吧,這可怎么辦啊,這小子睡著了,老頭我上哪去要我那雙倍的美酒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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