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年到處都尋不到那人的時候,凌絕就曾經想過有或許那人是去了什么隱世之地,所以才會一直遍尋未果。
只不過,他倒是沒想到那人竟然去了雪谷,雖說雪谷倒還算不上什么隱世之地,但是普通人沒有信物想要進入雪谷,那絕對比登天還難。
且不說雪谷的入口多年來在江湖上一直是一個謎,就算是找到了入口,雪谷谷主在入谷處布下的層層陣法也不是一般人能闖的進去的。
望著手中的玉佩,凌絕眉宇間浮現著一片淡淡的柔和之光,不過想起今晚那人肩膀處的血跡還有那人蒼白的臉色。
凌絕眉間的溫柔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
...
君府,寒院。
回府之后君穆卿并沒有驚動任何人,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
早在帝斬出手的時候,她體內的氣息就不再躁動了,此時更是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只不過...
君穆卿坐在床上,微微抬手撫上心口的方向,原本用不了幾日就能動用的內力如今怕是又要多等一段時日了。
忽然間右臂傳來一陣疼痛,君穆卿偏頭朝著右邊看過去,這才想起來,她一心想著體內躁亂的氣息,一時間倒是將右臂的傷給忘了。
方才她抬手的動作讓原本已經止血的傷口又滲出了血液,纏繞在傷口處充當繃帶的發(fā)帶又變得濕潤起來。
君穆卿用左手將右臂綁著的發(fā)帶取下來,拿起放在床上的匕首,手法迅速敏捷的將那半截衣袖劃破,刺啦一聲便扯了下來。
鮮紅的傷口,翻著的皮肉顯得有些猙獰,索性的是那人沒有在劍上抹毒,否則的話倒是要麻煩許多。
面對血色猙獰的傷口,君穆卿卻仿若未覺,用干凈的布沾著烈酒將上面的血跡處理干凈后,用左手從袖袋中拿出傷藥,指尖一撥瓶塞就被拔了出來。
然后便是上藥包扎,盡管傷的是右臂但是卻未妨礙到君穆卿的動作,她的左手和右手一樣靈活,很快就將手臂上猙獰的傷口包扎完畢。
君穆卿的動作很迅速,前前后后處理這些事也不過才花了一刻鐘的時間。
轉到屏風后換了一身衣服后,君穆卿才對著門外喊了一聲,“進來吧。”
一直守在院中的慕舞和慕言聞聲迅速進了屋子,對著坐在床上的身影直接單膝跪地道:“屬下無能,請少主責罰。”
看著眼前跪地的兩人,君穆卿淡淡道:“起來吧,這只是一個例外。”
今日之事也不過是個例外,不管他們的事,說來到底還是她自己疏忽了,本以為不會有人明目張膽的在凌都對她下手。
但是她似乎高看來某些人的忍耐力,不禁直接在凌都對她下手,甚至事情發(fā)生不過一天的時間便耐不住了,如此心性她真的不知道說什么好。
君穆卿話音落下許久也不見慕言和慕舞起身,望著面前倔強的兩道身影,君穆卿嘆了口氣,道:“后面自己去慕刑那里領罰吧。”
“是。”
聽到君穆卿的話,兩人這才站起身來,盡管他們這一輩子都不想要再見到慕刑那個家伙,但是這件事始終是他們的疏忽,他們必須要為此付出代價。
慕刑在雪谷主管刑堂,專門負責刑罰和懲治背叛之人,他的刑訓手段深得君穆卿真?zhèn)鳎灰阆氩坏降氖侄螞]有他使不出來的。
雪谷中的每一個人遇見他都恨不得躲得遠遠的,甚至就是碰上他手下的那些人都不愿意靠近,這也是為什么慕刑在雪谷總是獨自一人的原因。
不過雖然每次進刑堂都讓他們有一種被扒了一層皮的感覺,但是每一次從刑堂出來,抗擊打能力也會提高很多,倒也不是一點好處沒有。
看著站在身前的兩人,君穆卿問道:“慕舞,為何你今日會出現在那里?”
“主子,這是傍晚時分,從祈王府流出來的“,慕舞說著,拿出一封書信上前遞給了君穆卿。
接過書信的一瞬間,君穆卿忽然覺得這種信封有些眼熟,直到看到心中右下角畫的那朵芙蓉花君穆卿才想起來為什么覺得它眼熟了。
因為數日之前她曾經讓慕言親手去拿回來了一封一摸一樣的,信上的話語很簡短,大體意思就是說,傍晚時分凌云祈派人去了一趟影魅樓在凌都的一個據點。
影魅樓是近些年迅速成長起來的一個殺手組織,沒有人知道它的總部在那里,但是它的分樓似乎遍布四國,凌都有也不奇怪。
雖說是近些年才成長起來的殺手組織,但是其背后的勢力卻不可小覷,而且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你出的起價錢影魅樓什么活都接。
“屬下拿到書信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后了,未妨出事便迅速趕往軍營”,說到這里,慕舞頓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著道:“只是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自從虎符失竊一事過去之后,芙蓉一事就交到了慕舞手里,所以今晚她之所以會有如此行為也是因為那封書信。
“果然是他”,君穆卿把玩著手中的書信,她猜的果然沒錯,整個凌都除了凌云祈之外,應該沒有人這么迫切的想要她的命。
只不過...君穆卿想起今晚見過的那些黑衣人,今晚被派來的殺手應該只是影魅樓中比較低級的一層。
凌云祈不太象是要直接殺了她,倒像是要給她一個教訓。
“教訓嗎?”
她確實為她的大意得到了教訓,只不過凌云祈和影魅樓是否承擔的起她的怒火。
不用她動手,早晚凌云祈就能自己將自己折騰死,只不過影魅樓嘛,雖然端掉它的總部確實很麻煩,但是一個小小的分樓她還是可以讓他們嘗試一下被端掉的滋味。
“慕舞”,君穆卿抬起頭來,將手中的書信拋了過去,“不如今晚你就陪魅影樓分樓的人好好玩玩。”
‘玩玩’兩個字拖得音極長,讓人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戰(zhàn)栗,慕舞望著自家主子臉上的表情,笑著回道:“主子放心,屬下一定會好好跟他們玩玩。”
“保證讓他們玩的盡興,后悔來到這個世上。”
一旁的慕言看到慕舞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著痕跡的朝著旁邊挪了兩步,他當然知道少主口中的玩玩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