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一臉疑惑的看向君穆卿,“替罪羊?”
難道說少主此番來邊城不是為了凌云祈,而是為了這個所謂的御林軍統領葉馳?可是為什么呢?少主為了此次虎符失竊的事情準備了這么久,到頭來難道為的不是扳倒凌云祈?
沒錯,此次在凌都鬧得沸沸揚揚的定北軍虎符失竊一事就是君穆卿親手捅出去的,凌云祈根本不可能想到,這件事竟然真的就是君家人自己散播出去的。
凌云祈以為君家丟了虎符,必然是不敢將這件事情透漏出來,可是他怎么都不會想到,不光這件事是君穆卿自己捅出來的,甚至這件事自始至終就是為了凌云祈而設下的。
若是君家當真丟了虎符說不定可能會引而不發,但是事實卻是真正的虎符自始至終都在君穆卿手里。
當時凌云祈在王岑的勸說下,覺得背后散播出虎符失竊的人不足為懼,就算那人知道消息又怎么,虎符在他手里,他料定那人掀不起多大的波浪,但殊不知就是這樣的一件小事,最后卻讓凌云祈落了個滿盤皆輸的下場。
很多人就是這樣,他關注的永遠都是那種明面上的所謂的大事,對于這種小事從來就不放在眼里,可是往往就是這樣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卻決定了最后的成敗。
都說細節決定成敗,小事見著,早在凌云祈忽略那件他認為極其微末的小事之時,這場博弈的成敗輸贏就已經有了定局。
盡管凌云祈之所以這么做少不了王岑在背后的引導和推波助瀾,但倘若他心里沒有那種想法,又怎么可能如輕易的被王岑三兩句話就轉移了視線。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沒有王岑,等到凌云祈慢慢嘗到甜頭的時候,也不會對放出消息的那人有什么忌憚,說到底還是凌云祈打從心里就沒有對這件事情有該有的重視。
君穆卿放下一直握在手里的茶杯,撇了旁邊一臉疑惑的慕言一眼,道:“慕語的擔心果然沒錯,你這么個榆木腦袋還是待在本少主身邊的好,否則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聽到君穆卿沒頭沒尾的話,慕言直接就愣在了那,他怎么都沒想到最后竟然會得到這樣的回答,而且最后自家少主瞥他的那一眼,他怎么看怎么感覺就像是在看傻子一樣。
他是比幽冥九子的其他人笨了一點,但是也沒有這么差吧,少主怎么一臉嫌棄他的樣子,這讓他感覺很不好,而且他怎么不知道姐姐什么時候和少主說過這種話,有親姐姐這么坑弟弟的嗎?
這邊慕言還在為自己被嫌棄而感到郁悶,另一邊的君穆卿已經起身朝著后面暗道的方向走去,眼看君穆卿已經走到了暗道門口,慕言也來不及哀傷了,趕緊追了上去。
進入暗道之前君穆卿轉身看了身后的慕言一眼,但也僅僅只是看了一眼,并沒有說什么,而就是這樣不咸不淡的一眼,看的慕言心里本就郁悶的心情變得更加郁悶起來了,整個人垂頭喪氣的看起來憨憨的樣子,倒是有點可愛。
暗道里很是昏暗,即使壁上有燭火照明,但畢竟是封閉式的環境,亮堂不到哪里去。
不過這并不妨礙兩人在這里行走自如,別說是有燭火照明就算是全黑的情況下,君穆卿和慕言也能準確的找到出去的路。
暗道里的路七通八達分岔口極多,路徑很是復雜,但是兩人對這里的路線早就諳熟于心,遇到分叉口的時候也沒有過多的停頓,一路上非常順暢的轉過來好幾個彎道,走了大概有一刻鐘左右,兩人到了另一處暗道門前。
因為暗道是建在地底下的,進來時是往下走,所以最后從另一處出口出去時就要往上走了,兩人走到暗道門前,緊接著就聽到了里面傳來的絲竹聲。
好似是一曲終了,絲竹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掌聲,聲音不大,聽起來應該是只有一個人在鼓掌,君穆卿和慕言靜靜的站在門口聽著里面的動靜。
首先傳來的是一道聲音比較渾厚的男音,“瓔珞姑娘的舞姿確實不凡,三月之時本公子也曾去過凌都,看到過那位舞魁流蘇姑娘的舞姿,但是本公子覺得姑娘的舞姿并不比她差,這舞魁之名也是當得起的。”
“公子謬贊了,小女子的舞蹈也不過是參照流蘇姑娘的舞姿模仿得來,哪里能稱得起舞魁之名”。
一身水袖白衫的慕舞站在男子面前緩緩開口道,聲音細膩輕柔將女子溫潤如水的性子發揮到極致,然而慕舞看著男子,心里想的卻是,‘當然當得起,那本來就是本姑娘’。
可是葉松并不知道慕舞心里想的是什么,還以為慕舞是覺得他在夸大其詞,急忙解釋道:“本公子所言句句屬實,整個邊城誰不知道本公子愛舞成癡,若姑娘的舞姿當真當不得這舞魁之名,
我又豈會戲耍姑娘?”
最后葉松看著慕舞不為所動的模樣,甚至急得站了起來,想要走進慕舞親自解釋,眼看葉松就要過來,慕舞趕忙道:“公子莫急,小女子信公子便是。”
“那姑娘可否摘下面紗,讓本公子一睹芳容?”
“這...”,慕舞看著男子如此心急,心想這個葉松倒是會順桿往上爬。
葉松聽著慕舞沒有立刻拒絕,覺得或許有戲,”姑娘有什么顧慮單說無妨?“
面紗下,慕舞緩緩勾起嘴角,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道:”公子知道,小女子并不是百花樓的姑娘,只不過是被百花樓請來指導樓中女子跳舞的舞師“,慕舞看了一眼男子身后跟著的隨從,接著說道:”若是被太多人看到樣貌,想必是不太好。“
葉松聽了慕舞的話,回頭看了看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兩人,那兩人是父親派來保護他的,一直都跟在他身邊,形影不離,不過他又轉頭看了一眼身前面覆白紗的美人,心里又不想錯過這樣的機會。
在這百花樓中,若是人家不答應他也不可能強求,但是現下人家已經答應了,若是因為自己這邊看不到美人的真容,豈非可惜。
再說這百花樓他不知來了多少次,從未出過事,也沒有什么可擔心的,何況就在門外,若是有事喊一聲便可,葉松想了想,對身后的兩人揮了揮手,”你們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