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卻是大手一揮,“上!全部拿下!”
那些和尚們蜂擁而上,不到片刻就把那些黑衣人制服了。
何飛上前去拉開其中一人的面巾,那人卻口吐鮮血,倒地了。其他人也都相繼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這是世家培養出來的死士,牙齒里含有毒藥的!焙物w看向住持,“可是,他們是從哪里上來了?在路上沒有看到他們!”
“他們從山下其他地方上來的,不過,看樣子,折損了許多在陷井那里了,”
“少夫人!”何飛大叫起來,他奔進去,在宋沐云的門口看到了小山的尸體。
“少夫人!”何飛急了,千萬不要有事才好。
“施主先別急,少夫人肯定在暗室沒有出來,咱們先把院子查一遍,看有沒有漏網的賊人,再請少夫人出來吧!”住持道。
何飛連忙帶人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他也是急得忘記了。
等確定無人,他們才按約定的信號,敲響了暗室的門。
一連敲了三遍,敲到何飛身心冰涼,意心才緩緩從室內探出頭。
“賊人都打跑了?”她問。
“少夫人和小公子怎么樣?”何飛急聲道
“大家都很好,何大哥辛苦了。”宋沐云抱著小的,從里面走了出來,又盈盈拜在住持身前,“勞煩住持,日后一定讓皇兄多多為寺里添些香油,善待百姓。”
住持笑著點頭,“少夫人不用客氣,當年,我欠長公主一條命,如今,也算是因果循環,再說,小公爺與皇上仁義,少夫人也素有善名,扶持正義、仁義,老納當仁不讓。少夫人好生歇息,老納回去了!
“多謝住持!”宋沐云送到門口。
“何大哥,兄弟們……”她想問死傷如何。
何飛道,“少夫人不要擔心,都是輕傷,沒出人命,皇室的震懾力還是有的!逼鋵崳又苯觼斫o何飛報的信,其他兄弟措手不及,鷹哥他們下手又狠厲,死了一半,只是他不想讓宋沐云擔心。
宋沐云明白他們的心思,裝作放心的樣子,哄了孩子睡去了。
明光寺后山被圍,第二天就傳到了宮里,謝家也知道了消息。
李拓州勃然大怒,“查清楚了沒?誰干的?”
來回稟的是六子,“何大哥與對方領頭人接了手,聽聲音,像是月明院的鷹哥,對方還派了一批死士,從旁邊上去了,幸好主持他們早就在周圍布了陷井,否則,少夫人跟小公子,只怕兇多吉少!”
李拓州氣得青筋暴起,“暴尸城樓,就說他們意圖襲擊姑祖母別院、盜竊里面先皇贈與財寶,還殺了守衛,若有人認得他們,前來稟報,重重有賞!”
“派人去告訴華武峰一聲!”他又道。
“皇上,何大哥說了,讓小人親自前去!”六子道。
李拓州猜測他們心中有氣,或許想要揍華武峰一頓,不過,宋沐云安然無恙,讓他們動動手,出口氣也好。
華武峰的行蹤,有陳青他們在,倒也不難找。六子快馬加鞭,十天就到了華武峰跟前。
“……兄弟們奮死抵抗,死傷過半,在住持的幫助下,才把人打走,不過,對方用心險惡,山路上那撥要命的賊子原來是幌子,真正的殺著竟然是那批死士,等小的們再上山去,對方只剩下十來人,用刀抵著少夫人的脖子……”
“沐云怎么樣?”華武峰目眥欲裂。
“少夫人她、很不好!”六子眼淚流了下來。
華武峰眼中浮現出宋沐云倒在血泊中的場景,鮮紅的血、纖瘦的人,刺得人眼生疼,心痛得好像缺了一個大口子,喘不上氣,他頭痛欲裂,周身冰涼。
“沐云!”華武峰悲呼出聲,眼前有些黑,似乎聽到自己的心轟然破碎的聲音,他臉色慘白,身子搖晃,吐出一口鮮血。在其他人目光中,一頭栽了下去。
“陳良,收拾東西,回京!”華武峰不顧他的阻攔,下了床,沖外面喊道。
“少爺,您身子不好,休養幾天再走吧?”
“快去!”華武峰一板臉,陳良知道勸不住,求救的眼光看向洛遠,自己乖乖地出去準備去了。
“李思賢的事情怎么辦?你不管了?回就做什么?按六子的說法,他到這兒都已經十天了,你回去能做什么?”
華武峰臉色冷得嚇人,冷冷地看著洛遠,“閉上你的嘴。”
洛遠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華武峰,你怎么了?”他問得小心,也有期待。
華武峰沒有說話,洛遠也不泄氣,一直盯著他看。
“我回去看看沐云,你在這邊盯著,李思賢只要出現,就要他的命!”
洛遠夸張的道,“你在說什么笑話?咱們在這兒多久了?哪里看到李思賢的影子了?我看,十有八九是他放出來的話,引開咱們的視線,背地里,還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呢!”
“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我回京,你在這里,以防萬一!”
“為什么是我?這沼澤地,你以為是好呆的?有人探路咱們都已經折了多少人在這里了?你跟我這么深仇大恨嗎?我不要呆這里。”洛遠擺出大爺的樣子,“本少爺能跟著你來這里,已經是格外同情、可憐你了,怕你沒人收尸,你撂挑子了,我可不會呆這兒!”
“隨你!”華武峰扔下這兩個字就走了出去。
“陳良,準備好沒有?”
洛遠躥了出去,“華武峰,你不是真的吧?真的要回去?現在?馬上?皇上那里怎么交待?”
“這個不用你操心。”
本來還想等等的陳良,看到華武峰躍上馬背,連忙道,“少爺,等半個時辰吧,從這里走出去,總是要準備一下的,還有那么多搜尋的人,也得安排一下啊!”
少爺這是怎么回事?說風就是雨的性子,不像他啊,怎么突然就這么急了?
“華武峰,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來了?”洛遠突然靈光一閃。
華武峰抿著嘴,沒有吭聲。
洛遠撫掌大笑,“哈哈哈,肯定是這樣,”他擠眉弄眼,“現在感覺怎么樣?是什么都無所謂?還是,百爪撓心?恨不得飛到她身邊去?你后悔了?擔心了?害怕了?著急了?……”
“滾一邊去!”華武峰嫌棄地推開他,利落地上了馬。
洛遠笑嘻嘻地,連忙牽上自己的馬,跟上他。
“華武峰,你跟我說說,是不是真的想起來了?心里什么感覺?”
華武峰真不想理他,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吵得他心煩。
他只知道,其實,在他坐起來之前,他的腦子已經清醒很久了。宋沐云的名字和音容笑貌一直在他腦子里閃現,她清澈如水的雙眸、純凈的臉蛋,開心、難過、悲傷、憤怒、委屈、期盼、失望、冷漠……
華武峰覺得自己的心疼得要命,喉嚨被什么東西堵住,心煩氣悶,他一遍遍地想要去擦干她臉上的淚水,把柔弱的她抱在懷里,輕聲安慰,可是,偏偏,他又什么也做不了。
他生氣,氣自己惹哭了那個小女人,
他懊惱,惱自己粗心大意,讓別人鉆了空子,
他又后悔,后悔自己在無知無覺中所做的那些事,傷著了那個人。
他只想趕緊回到她的身邊,擁抱她、安慰她、重新回到從前的美好。
陳良也察覺不對勁,但是,少爺關心少夫人,這是好事,他手腳麻利,吩咐好事情,稍稍準備些東西,就帶著人一起跟著華武峰和洛遠回京了。
在身邊偷聽的六子觀察了半晌,才終于發現,原來,這小公爺是真的擔心少夫人。他讓人放出信鴿,回京去問情況,一路馬不停蹄,很是急切的樣子。
六子吐了一口唾沫,放了些心,又暗自偷笑。這劑猛藥,下得好!
一行人快馬加鞭,一路換馬不換人,不說洛遠這位一向養尊處優的少爺,便是陳良,也覺得有些吃不消,可華武峰恍若未覺,一直緊緊拽住韁繩、催打著馬兒,四天就到了明光寺。
已經是傍晚,寺廟大門已關,不過,華武峰誰不認識?僧人沒有攔。
洛遠累得下了馬就癱倒在地,“不行了,我受不了了,陳良,找個人,來抬我去廂房休息,我、我要累死了!”
陳良沒有理他,不過,門口的僧人也是認識這位小爺的,攙著他進去了。
華武峰像是不知疲倦,還是急急忙忙地往山上去。
“少爺,要不?休息一下?”陳良真是擔心,這么奔波,哪里受得了?
華武峰像是沒有聽見,還是飛快地往山上走去。他越想越擔心,如果宋沐云真沒了,那他、要怎么辦?
一路疾馳,他不能去想這些壞的可能,只能一遍遍回想他們從前的過往,越想,越是懊惱自己,越是心疼,越是恨不得飛起來。
如今,終于來到了近前,他豈會停下?
守在院子前的何飛,看到華武峰神情肅穆、有緊張有氣憤,也有些擔心起來。
“小公爺來做什么?”
他不是來找麻煩的吧?
何飛這么一問,其他人也圍了上來。
“讓開!”華武峰突然心中氣惱更甚,這幫人,怎么保護的人,竟然讓她受了傷,現在,還來找自己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