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還不敢確定。”宋沐云慢慢的說到,聲音擲地有聲又誠懇至極,“是以我想請求師姐代我去南海查一查這龍涎香可還供給給誰人。”
漣俏目光有些復雜的看著宋沐云,嘆氣:“那你怎么辦?”
宋沐云挑挑眉,聳肩:“現在華武峰還不知我已對他產生懷疑,再者說,我到底還是他的皇后,只要我謹慎小心些,他沒有理由對我下手。”
漣俏似乎被宋沐云這么一說給說服了,但還是有些猶豫,“師父命我特地來保護你……再者說云裳武功一向高強,她去豈不是更合適?”
“不。”宋沐云搖頭,否決了漣俏的話,“云裳在名義上是我的侍女,她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我,而師姐你則不同,在外稱您是師父他老人家的徒弟,沒有誰敢為難你……”
宋沐云又補充了一句話:“而且,師姐出宮更容易,云裳則不同。”
漣俏沉默了一下,這才點頭:“好。”
復又想起一件事情,遲疑的說出口:“那你現在對華武峰……”
“無愛。”宋沐云鄭重的將這兩個字說出口,目光堅定的道,“師姐,我愛一個人有尊嚴,絕不容許一個人既不愛我又利用我對他的傾心。我做不到!”
也不能做到,她不能再步入前世的后塵了,被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利用尚還不自知,愚蠢而可笑!
她愛一個人有底線,容不得任何利用與欺騙,一旦發現,不管愛的多深,立即抽身離開。
前世的她便是吃了這個虧,痛不欲生,今生,是斷不會那樣了。
月茗咬牙切齒的錘著床板,“恐怕她就是來看我笑話的吧!趕出去!別讓我見到她!”
心腹唯唯諾諾的退了下去,月茗咬牙又發狠的錘著床板。
沒過一會,心腹又戰戰兢兢的走進來,深怕月茗牽扯到自己,“殿下……殿下,那萱兒說是有秘密要稟報殿下……”
月茗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秘密?什么秘密?告訴自己做什么?想給自己下套么?
月茗輕輕一哼,不以為意,但心中卻是好奇,“本宮倒是好奇她有什么事情要告訴自己什么。讓她進來!”
心腹低頭,輕輕地道:“是。”
月茗眼中不知道閃過什么,低低的笑出來了,耐心的等待著。
很快,萱兒就走至月茗的面前,對著月茗行了一個十分正經的禮,“公主萬福金安。”
月茗不屑的瞥了一眼萱兒,慢悠悠地道:“起來吧。你要和本宮說什么?”
萱兒慢慢的站起身來,恭敬地道:“殿下,奴婢想,我們是盟友。”
月茗皺眉,開始正眼看著眼前這個丫鬟,“你什么意思?”
“想必殿下和奴婢一樣都十分憎惡那宋沐云吧。”萱兒不疾不徐的說道。
月茗卻已笑出了聲,嘲諷的看著萱兒。
而月茗身旁的心腹卻斥道:“大膽!殿下的心思豈是你能猜度的!”
月茗眼中嘲諷更甚,“你有什么資格和本宮相提并論,本宮乃尊貴的公主,而你,只是一個低賤的婢女!”
萱兒仿佛沒有聽見二人嘲諷的話語,只慢慢的道:“奴婢有把握幫到公主,只求殿下答應奴婢一件事情。”
月茗聽見萱兒那一句有把握,輕輕地哼了一聲,“就憑你,有什么把握能幫到我?”
“殿下。”萱兒恭敬的說道,從一旁取出一根木枝,果斷地折斷,“若是奴婢提供的線索沒有把握幫到殿下,便有如此木!”
月茗輕輕地挑眉,看著那已這折斷的木枝,眼中不知在想著什么,態度已改變:“你要什么?”
“奴婢想成為今上的嬪妃!”萱兒毫不避諱的道,眼中的瘋狂已經出賣了此時看起來冷靜的外表。
月茗愣了一下,看見此時的萱兒,瞇著眼笑了笑:“好,本宮答應你,說吧。”
答應自然是答應了,只不過做不做得到那就得另說。
萱兒掩蓋住了眼底的瘋狂,抿抿唇,滿意的笑了笑,將自己剛才聽見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月茗。
月茗的臉色也變的越來越深,最后嘴角隱晦的緩緩地勾起來,很快便收斂住了自己得意的神情,注視著萱兒:“你所說都是真的?”
“奴婢所言千真萬確,斷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欺瞞殿下。”萱兒咬唇慢慢地道。
月茗對著心腹使了眼色,心腹會意,從袖袋中取出一帶沉甸甸的銀子,心腹樂呵呵的道:“萱兒姑娘在宮中月利不多吧?這些銀子,想必可以讓萱兒姑娘過的好上一些。”
萱兒面無表情的拿到心腹的銀子,月茗將這些看在眼里,心中嗤笑,卻絲毫不敢表露出來,畢竟日后若是想要知道宋沐云的一些事情,還需要萱兒這個人呢。
“既然如此,未免宋沐云發現,奴婢先行告退。”萱兒盈盈一福。
月茗點點頭,準許她告退。
萱兒告退后,心腹略有些不安的對著月茗道:“殿下,萱兒這人可不可信?”
“多半是可信的。”月茗目光看著萱兒的背影,緩緩地道,“不管可不可信,只要有這件事情,宋沐云就必定說過這些話!”
心腹出現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月茗臉上頓時涌現一抹得意的神情,想起了什么,“對了,快去將元元姐請過來。”
心腹點頭,立即下去了。
姬元元雖不是正統的公主,但是好歹還是居住在公主府的,在得到月茗的請示后,立即動身趕到月茗居住的地方。
姬元元依舊是一身白衣,緩緩地走過來:“怎么了月茗,急急忙忙的將姐姐喊過來?”
此時月茗卻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變得嬌憨可愛,拉著姬元元,笑的一派天真,“元元姐,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說道秘密,姬元元來了興致,挑眉,屏退了所有的宮人,不疾不徐的道:“說吧,什么秘密?”
月茗開口將方才萱兒說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姬元元。
此時的姬元元眉頭卻越蹙越深,最后定定的看著月茗:“月兒,這件事情,千萬不能說出去!”
月茗撇撇嘴,“我當然知道。”
過了一會,月茗又看著姬元元,狡黠的眨眨眼,看著姬元元:“元元姐,那宋沐云說的都是真的么?”
姬元元看著月茗,心中閃過一計,臉上卻絲毫波瀾都沒有,只像個大姐姐一樣,十分溫柔的摸著月茗的頭發:“月兒,不管宋沐云說的是真是假,這些東西你都不能說不去,更不能讓別人知道。知道么?”
月茗乖順的道:“知道了。”
“另外。”姬元元繼續說道,“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最好都……”
話還沒說完整,姬元元便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月茗看見姬元元的一系列的動作,眼中仿佛閃過一抹亢奮,殷勤的點頭:“元元姐,我一定會把他們……一個不留!”
月茗也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想到這里,宋沐云命云裳關緊殿門,讓其親自去外面守著,沒有她的命令,萬不能李家寶半步。
然后緩緩取出筆墨,親自寫了一封信,再抹上特制的藥水在上面,重新寫滿了字,待其干了以后,緩緩地將這信裝入了一份信封中,密密的封起來了。
“云裳。”宋沐云輕輕地喚道。
云裳再四下看了看,見無人,才緩緩地打開了殿門,復又關了上門,進來,恭敬地道:“娘娘。”
宋沐云緩步走下來,將這封信塞入云裳的手中,嘆聲道:“我已經向今上請命,允你出宮,出宮后的你將這封信先交給我的師傅昆侖山云墨仙人,然后你就回來。”
“不行!”云裳斷然拒絕。
宋沐云不解的看向云裳:“為什么?”
“娘娘。”云裳跪在鋪有毛毯的地上,臉上固執的要命,“娘娘,若是奴婢走了,娘娘該如何?在這宮中萬一遇見了什么意外呢?”
宋沐云吸氣沉聲道:“沒有意外!”
“娘娘……”
“云裳!”宋沐云忽然加大了聲音,這是她第一次以這種近乎斥責的語氣對著云裳說話,“我是主子,難道主子的話你也不聽了么?”
云裳咬牙低下頭,似乎是極其不愿的道:“遵命!”
宋沐云看到云裳這樣,終是軟下了語氣,嘆了一口氣,道:“云裳,你要清楚,我是洲國的長公主,且我還是師父的徒弟師姐的師妹,不論站在哪個角度,這封信都必須要送過去!”
云裳眼中還是固執,抬頭道:“可是,娘娘,你還是宋沐云!”
宋沐云渾身一震,別過臉,冷漠地道:“云裳,在大義面前,犧牲小我算不得什么。”
云裳攥緊了拳頭。
宋沐云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往后退了一步,疲憊的躺在軟榻上,“去吧。”
云裳定定的看著宋沐云。
宋沐云安慰地看著云裳,笑了笑,翻出了自己那素白色衣裙的袖子,上面滿滿地各色粉末,宋沐云俏皮的笑了笑,“你看,我也不是沒用的嘛,還有,你看這三月都無事,你且放心去吧。”
云裳看著宋沐云,但似乎被宋沐云勸服,低下頭,咬咬唇,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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