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就生的極美,此時更是一蹙眉一抬眼美到了極致,放眼整個九州,恐怕再也找不到可與其比肩的美人了。
宋沐云食指蘸了蘸口脂,涂抹上朱紅色的口脂,輕輕地抿了抿,看著滿頭典雅精致卻又不俗氣的金釵,勉強笑了笑。
此時的她已經(jīng)換好大紅色的婚服,迎親隊伍已經(jīng)候在了宮門外了。
待到宋沐云出了念竹殿,原本還在忙碌的的宮人,一個個不由得駐足偏頭看著裝戴齊全的宋沐云,一個個都被震驚的合不攏嘴,更有些已殘缺的太監(jiān)感覺到下/體一熱。
剛在殿外準備邁腳進來的五公主看見這一幕,就被宋沐云給驚艷到了。
若說宋沐云以前是喜著白衣的素雅美人,那么此時此刻穿著大紅色張揚婚服的宋沐云,就像一個徹頭徹尾的禍水妖孽!
舉手投足都是張揚肆意的妖艷!
比平時還要美上三分!
漣俏此時已穿了一身青衣,提著自己的酒袋,看著此時的宋沐云朝自己走過來,笑瞇瞇的道:“果然,輸給你我很服氣!”
宋沐云沒理會她的話,只提起裙角,由好幾個宮女簇擁著朝外面走去。
眉眼之間再無往日半分暖意,盡是一派冷漠決絕,竟然平分多了幾分冷艷。
漣俏見宋沐云沒有理會自己,有些訕訕的摸了摸鼻子,領(lǐng)著酒袋和包袱,對著宋沐云的后面,大聲喊著:“哎呀,你們慢些!”
云裳看著這一幕,作為一個殺手,此時此刻竟有些淚目。
而這位華武峰親政后,更是雷霆手段,行事極其老辣的去除掉野心勃勃的安遠王候,獨孤親王,乃至自己的親舅舅!
即便如此,此人還是得了九州第一公子的稱號,如何說來?
華武峰,從武峰二字來看,必然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美男子,也確然是如此,此人出行一向偏愛雪衣,無論什么時候,都一身雪衣都未換過,翩翩如玉俊美瀟灑的不似凡人。
說他是神估計都沒有人會懷疑。
聽完這一切,宋沐云和云裳漣俏特地聚在一間房間內(nèi),商量了一下午。
漣俏同情地看了一眼宋沐云,沉聲道:“云兒,估計你嫁的這個人你斗不過……”
云裳連聲點頭。
宋沐云瞥了倆人一眼,不滿道:“我還沒嫁呢!你倆一個個怎么一臉我已死的哭喪樣!”
云裳補了一句:“明日就嫁了。”
宋沐云暴汗。
“你們說這華武峰娶我做什么?”宋沐云轉(zhuǎn)了一個話題,拿出一個瓜子磕了磕。
漣俏眉毛一抖:“若按照我平日看的話本子劇情,多半云兒你是惹上青國那個華武峰了。”
宋沐云將瓜子殼仍在廢布袋中,悠悠的道:“我連那個華武峰見都沒見過,談何惹上?”
云裳在一旁看著宋沐云嗑瓜子的樣子,嘴角抖了抖:“也許那華武峰是看上殿下你的美貌了!”
宋沐云差點將瓜子帶殼一塊吃下去,嗆了幾下,緩過神來,聽著云裳剛剛說的話:“若是為了美貌,為何要給我一個國母之位?皇貴妃不是更好么?”
這下子所有人都答不上來,宋沐云放下手上剩余的瓜子,拍了拍手,看著坐著的倆個,聲音嚴肅:“師姐,云裳,如今到了青國,我們?nèi)松夭皇欤窈蟆窈笕f不能出差錯了。”
漣俏和云裳也難得的嚴肅起來,鄭重的點了點頭,但看見對方的臉后有不由得噗嗤一聲笑出來。
宋沐云更是笑的開懷,指著漣俏滑稽的面容,手指顫顫巍巍的,想要一次性笑個夠。
也許進了青國皇宮就不能笑的這么開懷了。
青國較于洲國,其實是比較開放的,女子可出門瞎晃蕩,未婚女子甚至自行定婚,寡婦嫁人也沒有什么歧視。
若是問宋沐云可以投生,愿意投生到哪一國,恐怕宋沐云自己也會猶豫,畢竟青國女子待遇實在好的不能再好!
當然,這都是宋沐云帶上竹清那張面具后出去晃蕩得出的結(jié)論。
原本宋沐云對這青國還有一些說不清楚的隔離,經(jīng)過青國人命熱情似火的招客態(tài)度后,一瞬間就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當然,真正改變這個想法的還是那美味的美食,簡直不能再好吃!
以上,都是宋沐云對青國所有的認知。
盡管如此,美味的美食也改變不了宋沐云即將嫁給一個陌生人的落寞心態(tài)。
第二日。
宋沐云剛穿了半個月的素白色長裙又不得不換了下來,又換上了一件屬于青國風俗的大紅色的婚服,又化上比之前更濃艷的妝容,只是這一次更典雅更絕美,云裳好似恨不得就靠這一個妝容,就把青國所有人都震懾住。
緩緩的走上了寬大的馬車,宋沐云面無表情的往后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云裳和漣俏,只見這二人雙雙沖著自己自信一笑。
宋沐云心中一暖,也沖著二人微微一笑。
馬車緩緩地駛進了青國皇宮,慢慢地悄無聲息的,坐在馬車上,云裳輕輕地將這一塊大紅色的蓋頭遮在宋沐云的頭上。
然后由著漣俏牽著宋沐云領(lǐng)著其一步步往前走。
宋沐云看著自己的繡花鞋,索性閉了眼,由著漣俏領(lǐng)著自己。
帝后成婚大典,辦的自然奢華,在座的皆是青國的上等名流,盡管如此,也都坐滿了人。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往門口望去,直至宋沐云從馬車上下來的那一瞬間,幾乎所有人的呼吸都在那一刻停住了。
雖看不見臉,但是從窈窕玲瓏的身材和精致的下巴倆方面也能看出,這位以美貌聞名九州的梨若公主是何等的美貌!
漣俏壓低聲音對著宋沐云道:“唔,你的這位夫君,長的嘛……還真是妖孽啊……”
能被漣俏稱作妖孽的,一般是真的妖孽,畢竟?jié)i俏從小就看著宋沐云這等絕世美人長大,自然審美也高。
宋沐云輕輕地嗯了一聲,由著漣俏帶著自己抓住了花球,跟隨著華武峰的腳步一步步的往臺階上慢慢地爬。
畢竟作為一國之君,成婚這一日,還要拜祖先的,也就是要和皇后一起上香。
然后,宋沐云也低垂這頭,看著自己腳下一節(jié)節(jié)臺階,跟著華武峰的節(jié)奏,一步步的往上爬。
她自然不曉得這臺階有多少,否則就單單看著就要止步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宋沐云脖子上一陣酸疼,但考慮到身后還有一群人盯著自己后脊,背脊不由得挺得更直了。
要知道她代表不僅僅是自己,還是她們大洲!
她絕不能倒下!
想到這里,宋沐云緊緊咬著下唇,跟著腳步,堅定的往上爬。
宋沐云在心里數(shù)了八百多下,這才到了宮殿上,在宮殿上,蓋頭必須要被掀下。
宋沐云深呼吸,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宋沐云聽見腳步聲的靠近,接著自己的蓋頭被一點點掀開。
宋沐云緊緊咬著貝齒,頭上肩膀上腰上腿上,甚至一直舉著端正的手上,都酸痛的厲害,可面上還必須一派自然莊重。
一拜,二拜,三拜……
頭抬起又低下,持續(xù)這樣的動作,宋沐云頭上傳來的沉重便愈是強烈。
宋沐云像一個木偶一樣,機械的運動,耳邊傳來嗡嗡響,她右手捏了一下,尖銳的刺痛傳了過來,宋沐云才慢慢地感覺到一些清醒,便又打起精神,繼續(xù)接下來一系列的事情。
期間還必須保持一個溫婉而又不失穩(wěn)重的微笑。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沐云甚至要以為自己再這么下去,定然是要殘廢了,才慢慢地結(jié)束了,和著華武峰一起坐在宴席首位,開始和百官一起宴飲。
青國的規(guī)矩繁多,盡管觥籌交錯,但也是一派安寧,只是絲竹之聲在一旁響起,和諧還有一股莫名的尷尬。
宋沐云淺淺的抿著酒,時不時動點食桌上的東西,便沒有再動了。
倒是一旁的漣俏緊緊盯著那酒皺眉又皺眉,欲言又止的看著宋沐云,剛想開口,就被宋沐云一個眼神給逼回去了。
只能閉口。
漣俏嘆氣,只好拿起骨箸夾起一塊肉骨頭,把它當做宋沐云在那里啃的起勁。
夜色慢慢地濃重起來,按禮制,宋沐云就要被送進了青國皇宮的鹓鶵宮。
因為今日是帝后成婚大典,宋沐云離開必須要浩浩蕩蕩的人跟著,是以,即使在回去的時候,精神還是緊繃著。
熬了一路,才到達了鹓鶵宮,整個皇宮燈火通明,倒也不覺得暗,只是在陌生的地方,到底有些不安。
進了鹓鶵宮,宋沐云才對著所有人淡淡地道:“你們下去吧。”
一干侍女齊齊下跪,應(yīng)聲道:“是。”
然后紛紛整齊的退了出去,這時,宋沐云連忙招手,讓云裳過來將自己頭上的首飾一一取下來。
云裳張了張嘴,但還是上前一步,乖乖地替宋沐云摘下這些珠釵,邊道:“娘娘,這不合禮制,今上還沒過來……”
宋沐云也想了想,嘆氣道:“那你就把能摘的全摘了去。”
“是。”云裳應(yīng)聲道。
漣俏在一旁抿酒,淡笑的看著宋沐云:“云兒,你現(xiàn)在累,待會只會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