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沒把這些說出來,看著長孫玲瓏笑:“真要這樣的話,那朕可就期待皇后每天送過在的沙冰或冰淇淋了!”
“那就希望皇上不嫌棄臣妾手藝有限了!”
“怎么會!朕高興都來不及,又怎么會嫌棄皇后呢!”
兩人又是一陣笑。
等長孫玲瓏回到坤寧宮,眼神已不復笑意了,她回到榻上,一手撫上隆起的小腹,一手把玩著一個巴掌大小的盒子。盒子呈紅褐色,透著絲絲亮光潤澤,上面花紋鏤空精細,花紋復雜卻又比顯得繁華,一切都恰到好處。
修長的手指把玩著這個盒子,盒子在她手中翻轉跳躍著,卻又沒有一點違和感。
可就是這么把玩著,她沒有一點想打開這個盒子,以探究竟的意思。
沈括可沒功夫去想長孫玲瓏到底也沒有打開那個盒子,對盒子里的東西是否滿意。
他正忙著處理事情。
之前長孫玲瓏所說讓他有些警惕,是什么人想要嫁禍于聆天?是想接朝廷之手除掉聆天還是想干什么?
他想要弄清楚。
可查到最后居然只查到了一窩土匪子,其余半點線索都沒有,可他也不是能吃虧的人,給統領上報一聲之后,便帶著人去抄土匪子的老窩了,正好在半路碰見。
沈括冷笑一聲,伸手拔出馬身旁的一把彎刀,揚了揚手腕,眼神一凝,朝不知道從哪里打劫回來的土匪拋去。
一把刀飛了出來,砍在一匹馬腿上,馬兒一聲嘶鳴栽倒,濺起一片塵土。
馬上的人也滾落在地。
身后人群涌涌,十幾個人圍上來手中長矛長刀,冷眼看向沈括,將地上的人護在中間。
“老六,沒事吧?!”
地上的人往后面一滾神色難堪,面露猙獰之色:“我沒事!來者不善,大家千萬小心!”
沈括帶著人騎馬對沖過去。
對方也絲毫不怯,紛紛拔起長刀,拿起長槍,與之對沖。
領頭的在一邊,一身橫肉對上沈括的一個手下,馬匹相比之下相仿,可那領頭的一身橫肉,肌肉緊繃,刀刀見殺機,很快就將自己的對手斬殺。
“你們是何人!為何不問不顧就打殺俺們!”
在他們一旁,還有三輛馬車。
后面的土匪正護著馬車不讓沈括等人靠近。
那頭領說著話躲過長矛,順手抓住,硬生生的奪了過來,馬上的人被拽下,地上的人反手一推,長矛刺入他的心口。
人慘叫著倒地。
“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是哪路的兄弟,要對我們下手?!”
沈括冷笑:“自己做的你們自己清楚!誰人不知道我沈括可不是好惹的!兄弟們!給我盡情的殺!一個活口都不要!”
“四哥。”那三人急聲喊道,就要圍過來。
一根長矛刺向領頭的,戳中他的胳膊!
土匪們看著頭領被血染紅的胳膊,面色悲憤又焦急,也聽見了沈括所說的話,知道不死拼就沒活路可走,
“走。”那領頭的猛得喊道,卻不是讓手下走,而是對那三輛馬車上的人說的。
但對于沈括等十幾人來說,這已經是貓兒爪下的老鼠,他們甚至停下來,帶著一臉的戲謔看著眼前拿著長矛胳膊流血的男人。
“你們走不了了。”一個男人大聲喊道,將手里的長刀一揮,“殺。”
但就在此時,大路上又傳來一陣嘈雜的馬蹄聲。
難道驚動了官府官兵?
雙方的人面色都一變。
來了十幾個人,穿著青布衣,徐徐圍了過來。
男人們神情樸實,帶著幾分土氣。
不是官兵,是趕路的人。
緊張的一方則恢復得意,歡喜的一方卻更加歡喜。
那邊過來的人馬似乎被這場面嚇到了,勒住馬站在路上。
“你們又在干什么?”帶頭的年輕人問道。
現在的路人真是咸吃蘿卜淡操心,看到人動刀動槍了,還不快跑,看什么熱鬧。
土匪領頭的將手里的長刀一揮,“沒見過搶劫嗎?”就算落了下風,氣勢也不能掉!
此言一出,并沒有見到這些人嚇的落荒而逃,反而眼睛一亮。
“搶劫嗎?”那年輕人問道,似乎在確認,“你們是劫匪嗎?你們居然在搶劫沈括?”
這些人是不是傻?
為首的男人瞪眼怒吼:“臥槽還是熟人!弟兄們,這些家伙也留不得,大家打起精神!”
沈括身后的男人也眼睛亮了起來:“肖哥!”
“肖明,你跑這里來干什么?!”
“來吧。”土匪領頭的吼道,握緊了手中的兵器直向這群人撲去。
十幾個男人看著撲來的人都哈哈笑起來。
“就你這獨臂雞,我一個人就能對付你。”沈括身后的一個男人喊道,縱馬躍出,將手中的長刀向男人劈去。
這邊護著馬車狂奔的三個男人都沒有回頭,只是更快的揮動的馬鞭,試圖讓馬兒跑得更快一些,他們神情里滿是悲痛和絕望。
結果是什么,他們其實心里很清楚,然而又能如何,還是要戰,還是要奔逃,直到最后一刻。
可這車里的東西總要護住,絕對不能落入他們的手里!
身后響起一聲聲慘叫。
三個男人咬緊了牙關不回頭,這是兄弟用死來為他們爭取時間,只要再向前,不管是交到了別人的手中,不管是懸崖還是大河,找能將這三輛馬車里的東西處理掉,一切死亡絕境,就算全軍覆沒,那也是值得的!
但身后慘叫聲未落又響起喊叫聲。
“誰?”
這聲音很是驚怒,聲音沙啞滿是不可思議。
“誰放箭?”
放箭?
駕馬車的三個男人一怔,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就見一個布衣青年抬手拿起了一張弓。
弓箭?
三個男人閉了閉眼,神情中滿是悲痛欲絕,瘋狂地趕著馬車。
但兩方交手的戰場上,還在廝殺。
那傷了胳膊的土匪頭子穩穩當當得站著,左手吊著,鮮血泊泊,右手緊握這兵器,而他面前一個男人栽倒一動不動。
所有的視線都凝聚到這邊,落在拿著弓箭的青年身上。
青年穿著一身最普通的青衣,他身材欣長削瘦,被襯得更加文質彬彬,仿佛手無縛雞之力一般,可他手里拿著弓箭,眼神又是如此凜冽,仿佛藐視一切。
“殺了他們!”土匪頭子猛然喝道。
他身后的土匪終于反應過來了,亦是憤怒的吼叫,縱馬舉著手里的長矛長刀向這邊沖來。
握著武器胳膊受傷的土匪頭子在一旁冷眼觀看,奪過了一匹馬,也朝前沖去。
“殺了他們。”
青年也說出同樣的話,說完他回頭看向沈括:“你越活越回去了。這點事情都解決不了。”
沈括啐了一口:“我呸!這還沒我打完呢你就過來了,有什么理由說我的人不行?!”
“你怎么在這里?還和這些……嗯……應該算土匪的對上了?”肖明繼續問。
“哦你也看出來了?這哪里是土匪!分明就是官兵!媽的,虧老子查不出來,果然還是要在其他地方露餡的!”
肖明點點頭:“的確是官兵,可你在查什么?”
“查山貓之事,我和統領說過的。你呢?你來干什么?”
“來搜集情報。”肖明言簡意賅,指了指場中的土匪:“這群人沒價值了,我看剛才有三輛車跑了,我想要的東西應該在那車上,待追到之后,再去看看他們老巢有什么線索。”
說的極其簡單,仿佛就是在說一次出行,去茶館喝喝茶一般。
青年轉過身去,揚了揚手,身后十幾個人掀起了馬背上的遮蓋,拿出了弓弩。
弓弩!
而沖向那邊的匪賊也色變發出驚呼。
“他們有弓弩!”
“快停下。”
如果那青年不是拿著簡單的粗陋的弓箭,一開始就拿出這種硬弩,他們也不會這么傻的沖過來,早就逃之夭夭了。
長矛長刀那里能抵過弓弩。
這些路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軍中才有的弩.弓!
但為時已晚,隨著那青年一聲殺了他們,拿出弓弩的男人們已經上前一步一字擺開,腳蹬上弦,抬弩放箭,動作整齊劃一,十幾只箭齊發,箭尚在飛行之中,他們又再一次的腳蹬上弦,仿佛機械一般重復這個動作。
他們的動作快速,弓弦幾乎成為一道道虛影,嗡嗡的箭破空聲連綿不絕,為之伴奏的是接連四起的慘叫聲。
沖來的男人哪還有先前的氣勢,在這一片箭雨中紛紛落馬。
這分明就是單方面的屠殺。
“你的人搜把這些解決了,我怎么辦?”不一會兒,那群土匪被單方面屠殺,盡數誅滅。
沈括神情不善,他手下的人都還沒打夠呢!
肖明聳了聳肩,滿臉的無所謂,語氣淡然:“那是你的事,與我何干?”
沈括一臉憤然,無賴道:“不行!你得補償我們!”他手臂一揮,大聲喝道:“兄弟們說是不是?!”
“是!”
“肖老大!你可得賠償我們!”
“兄弟們可都還沒殺夠呢!”
身后的人大聲起哄。
肖明哦了一聲:“你們想要什么樣的補償?”
沈括一臉正氣,一副寧愿我自己吃虧也不會讓你吃虧的仗義模樣,大義凜然道:“別的弟弟我也就不強求了,你把你這次帶那些弩箭送給弟弟,弟弟就滿足了。”他聲音猛地拔高:“兄弟們,是不是啊?!”
肖明哭笑不得:“去你的吧!自己去找統領要去!”
沈括仰天長嘆,清秀的臉露出不甘之色:“統領才不會給我弩箭呢!她偏心你又不是不知道,讓我去找她,你是想我死啊。”
“別介,統領是偏心,可人家偏向的是你啊,誰不知道你領的重甲隊,統領有什么好東西都想方設法地忘你那里塞,我看吶,你早晚是統領的人。”
“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老子心名花有主了,別亂點鴛鴦譜啊!”
肖明眼前一亮,他聽見了什么?
沈括這不著調的家伙說他名花有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