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都?郫縣!?那不是古蜀國的國都嗎?”凈初震驚地看向凈白,滿是不解地問:“按照約定,我們不能踏足人、魅二族的領地,之前因莊施主之事,已經是最大的寬限了。而今直接進入郫縣,并不合適吧?”
凈白看出他的擔憂,細心解釋了,說:“規矩確實不可破,不過,我也同望帝商討過,此次前往望都,我們并不以云昭寺的名義,只當做是幾個云游閑人即可。”
“是,師父做決定就好,徒兒自當聽從。”凈初也沒有什么異議,只又說:“那么這次就不得御行,只能同平常人那般趕路了吧?”
聽到要趕路前往,智和的小臉一下子就皺了起來,滿臉的不情愿,但也不敢說什么。凈白看見他的小表情,反而笑了起來,不自覺地打趣道:“怎么了?害怕了?還是不想走路?”
“沒有,一切都聽師父的……”越說到后面,逐漸越沒有底氣。
“好了,好了,用不著那么正經,只御行在望都附近停下來,就可以了。”聽見師父這樣說,智和才開心了些。
三人御行至望都外,才以步行進入望都城。
望都城不同于初暮城,仙山附近的人都帶著些傲氣,多是些能人異士,總歸與人界格格不入,帶著些傲然在上,飄飄欲仙的的氣質。
反而,在天子腳下的望都,人員往來不絕,人群熙熙攘攘,路邊小販叫賣聲不絕,空氣中交雜則各類的氣味。不僅有著包子、燒餅等食物誘人,還有著女兒家脂粉花香叫人難忘,這些香味混合,并不奇怪,反而異常和諧,是人間特有的煙火氣息。
智和從未見過如此真實的人世間,緊緊地抱著小兔子,眨巴著一雙小眼,不停地看著周圍,好像要把一切都刻在腦袋里。
鬧市里,風吹起一陣香甜的氣息過來,智和的口水瞬間充滿口腔,他努力地咽下嘴邊的口水,伸手拉了拉身旁凈初的衣擺。
凈初俯身看他,以為他是疲累了,便單臂將他抱起,叫他待在懷中休息。智和微微掙扎了一下,在凈初耳邊小聲說著:“師兄,你聞到一股很香,很特別的味道了嗎?”
凈初用力嗅了一下,好像是有一種特別的味道,而后問懷中的智和:“好像是有,你是想吃那個,對嗎?”
看見智和小小地點點頭,凈初便含笑地向前,戳了戳前面的師父:“師父,趕了許久的路了,先找個地方歇歇腳,吃些東西吧。”
“好啊,想必你們也累了。”凈白點點頭,往前方指了一下,說:“望帝安排了客棧,且快些去歇息吧。”
三人不時便進入了客棧凈初放下智和,便同小廝去安排房間。
凈白同小智和留在廳,凈白將兔兒放在了隨身暗室內。然后,便見智和沒有再新奇的四處張望,反而安靜地將下巴抵在桌沿上發呆。
“怎么了,智和要吃東西嗎?”聽見師父這樣問自己,智和便立刻抬起腦袋,眼睛發出了光芒,使勁了點了點頭。
凈白寵溺地揉了揉他的腦袋,要了三碗素面。
待凈初回來時,智和的面都已經下去大半了。見師兄回來,智和努力地咽下了一口面,口齒不清地趕忙說道:“快,快,快,師兄,這個面特別好吃,還有這個,這個不知道什么東西的東西,也好好吃?”
“這個是什么?”凈初看著瓷碗里面,一團紅褐色的糊狀物,散發著微咸的氣味,十分誘人。
“你先來試試,很好吃的。”凈白招呼他坐下,又挖了一大塊那糊糊,認真為凈初拌好面,遞了過去。
凈初接過,低頭吃起來。才第一口下去,就感覺一種難以言明的味道涌上來,咸味的糊糊附著在面條上,包裹著微辣的奇特口感,同辛爽的面條混合,濃烈碰撞著清爽,一口下去,奇特且美好。
凈初沒有停下,一口接一口,半碗面便下去了。
看見自家徒弟,這個平日對待食物極其挑剔,非天山泉水不飲,非新鮮蔬物不食。如若條件達不到,即便餓到極致,他寧愿辟谷也不用一點吃食。
“果真是個極度難侍候的家伙,”凈白小聲吐槽了幾句,卻被耳尖的凈初捕捉到,便抬起頭來,看見凈初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黝黑深邃的雙眸,滿是無辜與單純。
因為猛然抬頭,凈初一口面條沒有及時咽下去,便被生生地嗆到,白皙的臉頰瞬間憋紅,不住地咳嗽起來。
凈白趕忙倒了一杯水過去,讓他喝下,又伸手過去輕拍背部,幫他順氣。
“師兄,你慢一點呀,又沒有人跟你搶的。”智和不自覺地打趣起凈初來,不過也還是伸出小手,幫他順氣。
如此過了片刻,凈初才緩過氣來,面容上仍舊殘余著還未完全散去的紅潮, 不知是因為咳嗽,還是因為害羞。不過,倒是襯的那張平日里一絲不茍的面容,有了些少年該有的模樣。
“慢一點吃,雖然說這豆瓣醬沒有很辣,但是你平日吃的清淡,自然會有些不適應。”凈白小心囑咐他。
“咳咳……師父,你從前來過望都嗎?怎么這么了解這些?”凈初緩過勁來,看著凈白這樣了解,不自覺的好奇問他。
“哦,這個啊,倒不是在望都吃的,是因為白洹南帶過。”想到那個胃似饕餮的家伙,凈白就頭疼。那只老狐貍,總是喜歡在三界各處搜集一些奇怪的食物,通常還要帶來給自己嘗,大部分都是些難以入口的,不過倒是這豆瓣醬異常可口誘人。
“原來是白領主啊,那倒是可以理解。”凈初點點頭,記憶中的白洹南總是喜歡帶些奇怪的吃食,自己過去也沾了不少光。不過這么一想,似乎白洹南許久都沒來過云昭寺了。
看見面前凈初吃的干干凈凈的碗,凈白不自覺地淺笑,看來這小家伙是真的喜歡這個的,倒是可以留意一下。
三人吃飽喝足之后,便上樓休息。
“師父,方才客棧小廝告訴我,明日望都會有一個慶典,似乎是很重要的儀式。”凈初將玩了一日,興奮了一日,早已疲累的智和安頓好之后,便坐到了正在飲茶的凈白的對面,向他說了方才的見聞。
“哦?有個儀式?”凈白安靜地飲了一口茶,發覺有些冷掉了,一揮手,讓那茶壺懸空加熱起來。而后,細想了一下,便開口解釋說:“那應該是望都每年都會有祭祀儀式,為了祭拜天父天母,先祖三皇,沃土自然。以祈求來年國運昌隆,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望帝定然不會只是簡單地請我們來觀看祭祀,他請我們來究竟是為何呢?”
“自然沒有那么簡單,據說是因為水患的關系。”凈白將已經溫好的茶水取下,倒入杯中,飲下一大口,舒服地呼出一口氣。
“那便可以理解了,古蜀國患有水患多年,雖未產生巨大的危害,但卻一直難以根治,這也是望帝多年的心病。”凈初想到這里,也理解了望帝的做法,他不顧法規約定,貿然請云昭寺出面,必定也是因為水患關系,為了解救國家人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明日祭祀,全城的人都會去參加,想來定是十分熱鬧。”
“所以,望帝想借人群作為掩飾,將我們帶進皇宮,這樣不僅不會引人注目,也最大程度上掩蓋了上面人的耳目。”
凈白聽見他認真的分析,贊許的點點頭,對自家徒弟細致的分享十分贊同。而后,凈白收拾好了茶具,拍了拍仍在沉思的凈初,囑咐了一句:“好了,不必再想這些,一切都等到明日再想吧。時間不早了,先休息吧。”
聞此,凈初也索性不再想了,趕了一天的路,身體也乏了,沾床便深深地睡了過去。
于是,便也沒有注意到在深夜中,悄然離開的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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