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筱筱的臉上已無血色,“你不要再說了!我從來就沒想要與她們爭什么……”
“可這后宮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但凡有人擋路,她們不會想你到底要不要爭,因為在她們的眼中你已經(jīng)爭了,還爭了頭碼,您說是嗎?”
“……”是。可梁筱筱卻不想承認(rèn)。
“不過,我即說了我是來保護(hù)你的,便不會讓這種事發(fā)生。”
“那于你來說,有什么好處?”
沈千伊打了個響指,“我就喜歡跟聰明人說話。而我要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皇上與攝政王的離心。”
“這不可能的!”梁筱筱想也沒有想,便直接給否了。
沈千伊嘴角一挑,“才人為何如此駑定?”
梁筱筱的目光便閃了,卻道,“我認(rèn)命了,姑娘還是走吧。”
沈千伊卻道,“才人當(dāng)真認(rèn)命了?可你有想過,你肚子里的孩子,他認(rèn)命嗎?更甚者,也許他根本連這個世界都看不到,便……”
“你,你怎么知道?”
梁筱筱大驚,雙手下意識的護(hù)住小腹。
不要說眼前這個陌生的女子,就連皇上,她身邊的奴婢都不知道,可她,卻如此肯定?
而她更是謊亂的又放下了手。
沈千伊便笑,“我剛剛給你包扎手指的時候,摸了你的脈,雖說日子尚淺,可,三個月后,您覺得還能再瞞得住嗎?”
“不不不……”
梁筱筱拿過一個抱枕放在了小腹前,似乎這樣子,就有了更多的安全感。
“我不會說出去的,你放心,但,你可以考慮一下我的提意,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后的晚上我再來。”
說完,沈千伊便起身向外走去,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著她說了一句,“小心些,你這里并不是銅墻鐵壁,有心人想查點什么還是很容易的。”
這三年來,無人動她,是因為她的肚子一直安安靜靜,礙不了她,而那斗的不可開交的二妃,又無暇顧它,可,那坐山觀虎斗的女子,當(dāng)真不知道嗎?
不過是她沒有礙著她而已!
她也樂的看熱鬧!
只是,若是她的肚子有了變化,沈千伊相信,第一個滅了她的,便是皇后!
至于三天后,沈千伊眼中閃著精光,這后宮的女人,哪一個又是善良的主?
無欲無求的時候怎么都好,可當(dāng)她有了其它欲.望,她就會變的不擇手?jǐn)啵?
看了看空中那高掛的月亮,嘴角高高的挑著,手里銀子不多,再去弄點。
這是誰的宮殿沈千伊不知,但順手弄點什么還是很方便的。
只是,當(dāng)沈千伊的手剛剛碰到那串珍珠項鏈的時候,內(nèi)室一道聲音,卻讓她恨不得剁了自己的腳。
我靠!
司徒敬!
“本王告辭。”
“攝政王慢走。”
沈千伊爬到桌子下面,伸手捏住了鼻子,一動不敢動。
司徒敬的武功她不敢去估計,而太后出身齊家,不可能沒有武功防身,在這樣的兩個人面前,她若不小心再小心,估計她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而這種感覺,讓她不爽極了。
門開了又關(guān),可卻沒有聽到一絲腳步聲。
沈千伊仍就不敢動,大約過了一柱香之久,沈千伊才緩了一口氣,就見眼前出現(xiàn)了一雙繡鞋。
沈千伊再輕輕的往里挪了那,卻驀的碰到了一個人!
沈千伊當(dāng)真是驚的額頭冒汗,可卻聽到幾聲釵子落到桌面的聲音,便見那繡鞋移了開去。
不多久傳來關(guān)起內(nèi)室房門的聲音。
沈千伊當(dāng)下傳竄了出去,極快的出了宮門,雙手抓著門梁,一個后翻身,便趴到了屋頂,而緊隨她身后的卻是一道黑色的身影,并未理她,直接沒.入夜色之中。
沈千伊也沒敢再做停留,在認(rèn)清方向后,便回了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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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桓扛著秋嬋回到韓國公府的時候,當(dāng)真是讓齊振雄震驚不已,“真的在宮里?”
因為看到他肩上的是個女子,便以為是沈千伊。
齊桓搖頭,“舅舅,你看看這是誰?”
待他將秋嬋放到椅子上,抬起她的頭時,齊振雄的雙眼瞬間瞪成了銅鈴?
“嬋兒?”
齊忠與齊智賢趕忙過來,“妹妹?”
齊忠看著齊桓,“這是怎么回事?”
“王妃在冷宮遇到了表姐,王妃命我先將表姐帶回來。”
“冷宮?”
齊振雄冷下臉來,不管她心中有多少恨,這是她的親侄女,她為何……難怪啊,難怪這二十幾年來,他看到的秋嬋,總是一個遠(yuǎn)遠(yuǎn)的身影,哪怕就是對著自己,那身影也只是俯身行禮,一直以來,他以為是女兒在怨恨自己,卻原來根本不是!
冷宮,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是怎么活過來的?
伸手解開她的穴道,秋嬋極是惱火的站了起來,“不要你管就是不要你……父親?!”
看著眼前這張過于蒼老的臉,秋嬋的眼淚不自覺的滑了下來。
“嬋兒!”
“父親,父親……”秋嬋亦自不住自己的激動,撲進(jìn)了齊振雄的懷中便放聲大哭起來。
“父親,我好想你,父親這十幾年,你過的還好嗎,父親父親……”
齊振雄這個男人,別看他固執(zhí),可他卻極寵愛孩子。
說穿了就是他極護(hù)犢子。
但但看他當(dāng)年護(hù)著齊萬華的時候,就能看得出,送秋嬋入宮,他有多心疼多不得以。
可是,他護(hù)了一個妹妹,卻舍了一個妹妹,也讓他內(nèi)疚與愧疚了幾十年!
不過,顯然,這個妹妹并不理解,因此心下對他卻是恨之入骨!
過了好半晌,秋嬋才平靜了下來,看了眼齊桓又看著齊振雄道,“父親,此生能再見您一面,我亦足矣,我……”
“傻啊,傻啊,我們都是一群傻子,嬋兒啊,我念她是妹妹,總會顧著一母同胞之情,卻不想,卻不想……”
齊振雄頓時老淚縱橫。
這么多年來,他因為對齊萬芳的虧欠,他無處不在彌補(bǔ)著,可,卻頭來,卻讓她的恨意越來越強(qiáng)了。
“父親?”
“嬋兒,你有所不知,攝政王因不滿父親手握兵權(quán)卻不動,正打算滅了齊家……”
“怎么會這樣?”秋嬋的腦中閃過那女子的臉,她說,太后與攝政王聯(lián)手,這,這……
“可是,太后若沒有齊家在后,她,她……”
秋嬋沒有好意思說,她便什么也不是了。
而這點,也是最讓人想不通的,韓國公府倒了,太后的勢力便可以說是塌了一大半,她不會不知道,她這是在自掘墳?zāi)埂?
“姑姑,你不用震驚,因為這就是現(xiàn)實!”
齊智賢的話,讓秋嬋看了過去,在看到他的臉時,便搖頭無奈的笑了,“難怪那女子一眼便認(rèn)出了我。”
齊智賢便上前打禮,“賢兒拜見姑姑。”
秋嬋一臉欣喜,扶起他,卻不解道,“你的腿怎么了?”
齊智賢搖頭,“無礙,姑姑,即是回來了,一會便去見見祖母吧。”
這孩子的腦子轉(zhuǎn)的倒是快,這就將幾人的視線轉(zhuǎn)走了。
畢竟太后的事,也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得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