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景辰頓覺得心跳失控,看著她翻身而下,翩然落入院中的身姿,眼睛都直了,好俊啊!
沈千伊走在小院里,若是忽略各處放在她身上那猜測的目光,其實倒也挺自在的。
身邊的溫景辰小心翼翼,不時偷看她的目光,弄的她有些哭笑不得。
“別再看我了,再看我,今晚這茶就不用喝了……”
溫景辰如受驚的小兔子一般,急忙收回視線,微紅著臉請她坐到亭子里的石凳上。
沒一會一個老婦端了茶走了進來。
她看看沈千伊,又看看溫景辰,眼里是一片喜色,直笑著對著沈千伊點頭,隨后將茶放到兩人面前,便對溫景辰打了幾個手勢。
沈千伊一怔,這老人,竟不會說話?
卻見溫景辰驀的紅了臉,也回了幾個手勢,那老人便搖頭,一臉無奈,伸手比了比,才對著沈千伊含首微笑,離開了亭子。
溫景辰見沈千伊一直盯著老人的背影,臉上紅潤還沒有退去,又怕她多想,有些著急地道,“秋姨口不能言,還請你不要見怪,她剛是跟我說,說你,你……”
突然溫景辰就垂下了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因為他實在是張不開嘴。
沈千伊挑眉,端起茶杯看著那如熱鍋上轉(zhuǎn)著的螞蟻一樣的小男人,就笑了。
其實,也沒有什么,只是剛剛那個女人在說:七皇子,這姑娘長的真好看,你要加油,最好是把她永遠的留下來,做你的七皇子妃!
所以他才會紅了臉的急急忙忙地回她:不是你想的那樣,也不要亂說,她是我請回來的朋友。
那秋姨才搖了搖頭,嘆著:可惜了。之后才對沈千伊打了禮退了下去。
沈千伊抿著唇笑著看他,“你很怕我不與你做朋友嗎?”
溫景辰點頭又搖頭,“是也不是,我是渴望遇上一個朋友,可我也知道這個沒有辦法強求,遇上你是個意外,也是也是我的期待。”
沈千伊便笑,“你就不怕我把你賣了?”
溫景辰一臉的靦腆之色,“我也不值錢啊!”
“噗!呵呵……”沈千伊低低的笑了。
兩人一時無言,溫景辰顯然是有些急,放下茶杯,“我我,我給你彈首曲子好不好……要不,我們下下棋……”
千伊知道,他只是怕那種沒有語言的靜寂,便點了頭,“那聽你彈曲吧!”
溫景辰幾乎是小跑著進了屋子,沒有一會出來,懷里便抱了一把琴,放到了桌上,他眼里看著琴,胸口還有些喘,“我我只是小的時候在宮里學過幾年,這些年,都沒有人教我,你要是覺得不好聽,那那你一定要告訴我……”
千伊點頭,“我也不是頂懂音律之人,你彈吧……”
看著那光滑锃亮的琴身,沈千伊也知道,他定是極愛它,不然它的琴身又怎么會如此晶亮。
溫景辰微調(diào)了幾個節(jié)音,便輕輕的彈了起來,高低起伏的音符隨著他細長白皙的手指流淌出來。
聽著那時輕時柔的琴聲,看著他專注的臉,沈千伊猜想,這十年來,能讓他平靜的估計也唯有這琴音了吧。
哪怕就是她這不懂行的外人,聽著這心境也極為的平靜,有一種如沐春/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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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王府
慕凌天手里把玩著一枚極其精巧的墨色耳釘,如果沒有記錯,那女人身上唯一的飾品也就只有這么一對小巧的東西了!
這是他在那家店里尋到的,隋澈說穆司寒又纏上了她,當時他想也沒有想,便趕了過去,但,他們已經(jīng)離開,而他,便在椅子下看到了它!
雖然不但心她會吃虧,但,對于穆司寒他還是不太放心。
“絕塵回來了嗎?”
“回爺,還沒有。”石拓回了一句,心道,這寒王還是成鐵打的了不成,今兒被爺收拾一頓,明兒再收拾一頓,卻仍頑強又堅.挺的活著,厲害!
慕凌天點了點頭,隨即卻皺了皺眉,“可是南晉那小子又在彈琴了?”
石拓細聽一下,點頭,“是他,只是奇怪了,今兒他倒是沒爬到墻頭去看風晃?”
慕凌天便沒再去理會,將小巧的耳釘放到懷中,伸手摸在桌上那件大紅色的嫁衣,眼里是一片笑意。
“爺,您說王妃要是知道,這是您親手為她剪制的嫁衣,會不會嘲笑您……”石拓看著他主子那德行,忍不住的問了一句找抽的話。
慕凌天只是給了他一計眼刀,嘲笑不嘲笑,他不在乎,他只是覺得有些可惜,因為第一眼看到她穿上這嫁衣的不是他!
想到隋澈那小子的分析,慕凌天輕輕的咳了一下,算了,給他記一功吧!
那日在白家,他負氣而去,卻被隋澈碰個正著,那小子逮著他吧啦吧啦說了大堆,最后他從中總結(jié)出兩條,一是何婉伊這個事他得跟沈千伊坦白!二是女人得哄著!
原本他還不信,以為像沈千伊這種性格的,哄這個字放她身上極為不配,可想一想,她再強勢也是女人,所以,哄還真有必要!
于是他哄了,然后他也看到結(jié)果了,再然后,他突然就覺得哄她竟是一件趣事!
突然,慕凌天的雙耳動了一下,“什么聲音?”
心竟跟著莫名的跳了一下。
石拓道,“好像有人在和七皇子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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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景辰的琴音輕輕淺淺,如溪水彎轉(zhuǎn),如黃鶯輕呤,忍不住的,沈千伊素手翻飛,一只短小的玉笛出現(xiàn)在手中,竟是隨著那琴音輕輕的和了起來。
笛音銳細,忽高忽低,穿插在琴音之間,卻并不突兀,由最初的生,到后來的熟,琴音與笛音和的越來越熟,曲子也越來越美,和的溫景辰心生蕩漾,和的沈千伊忽覺心情是那般的輕松……
然,卻在最后一個高音,沈千伊忽的停了下來,“嗡”的一聲,溫景辰弄斷了琴弦!
溫景辰怔怔的看著那斷弦,就連彈破的手指也沒有去理會,只是看著那弦出神。
卻在這時,沈千伊身子瞬間一僵,“遭了。”
“嗯?”
“千萬別說看見我了……”話音一落形一閃,倏的竄進了屋子。
溫景辰微微怔愣僵直了眼神,也在這時,兩道黑色身影落在墻頭之上,轉(zhuǎn)身,一起落到了小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