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萱的陵墓修建甚是豪華,大氣的墓門,金光閃爍,沈千伊敢說這定是純金打造的,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招賊?
慕凌天按開機(jī)關(guān),墓門緩緩的向兩側(cè)開去,瞬間墓地被門后的亮光照的有如白晝。
沈千伊看著那一顆顆有如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狠狠地咽了口口水,沈府里那點(diǎn)銀子,跟這一比,那簡直是弱爆了!
“你家,太有錢了!”沈千伊甚是感慨的說了一句。
“呵呵……”不想慕凌天卻低低的笑了起來,“幾百年拿命換的,再說,這些,不是慕家的,是皇上賞的!”
“啊……對哦,據(jù)說當(dāng)年你撿了一條命回來了,你父母……難道皇上就賞了一座陵墓給你父母嗎?”
慕凌天道,“我父親沒有葬在這里。”
“啊?”沈千伊為之一愣,那么一對情深意重的伉儷,竟然沒有葬在一處?
“想聽故事嗎?”慕凌天說的平淡,可他手背上的青筋卻已根根暴起。
沈千伊:“……”不聽行嗎?
以她的感覺來說,這指定不是一個(gè)好聽的故事!
但,顯然人家并不是真的在詢問她。就聽慕凌天那平板的聲音一點(diǎn)一點(diǎn)傳來。
“那一戰(zhàn),其實(shí)死的應(yīng)該是我,而非我父母!”
聽著這明明很淡的聲音,可沈千伊的心,卻緊緊地抽了一下,何以她竟聽出了他的無耐與他的痛苦?
“當(dāng)年,南晉與南周的合擊加上大越軍中的叛軍,幾乎將慕家軍全部滅殺,若不是我母親擋下那致命的一槍,我早在十年前便化作一坯黃土,而我父親更是為了母親而被亂箭射成了蜂窩,又被南晉鐵騎踏成了肉泥!”
這也就說了為什么安慶侯與侯妃沒有葬在一起,因?yàn)閾於紦觳黄饋恚趺丛幔?
“父親與萬千將士一起葬在了錢門關(guān)!”慕凌天的音調(diào)平靜無波,可卻讓沈千伊挑起了眉頭,說實(shí)話,他不是一個(gè)會講故事的人,可她卻能聽出他的傷!
那個(gè)時(shí)候他多大?
十六歲。
親眼看著雙親死于眼前,又親眼目睹他的將士一個(gè)一個(gè)被敵軍斬殺,他的心得多痛!
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想來讓他極為痛恨吧。
沈千伊緊緊地抿著雙唇,瞬間明白他這十年為何如此的消聲匿跡,又為何要緊捏手中的兵權(quán)。
更明白他活著,不只是為了他自己,更多的卻是為著那幾十萬慕家軍的性命!
默默地走過了七道門,停在一座水晶棺木前。
慕凌天拉著沈千伊去看那被冰封的女子。
她靜靜的,嘴角掛著一絲安祥的笑意。
可見能救下唯一的兒子,對她來說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沈千伊看著看著,竟然發(fā)現(xiàn)在她的臉,好些熟悉,咦?
“你母親與圣仁皇后好像啊!”
“嗯,一母同胞,皇后大母親一歲。”慕凌天上了三柱香,回了沈千伊的話。
沈千伊點(diǎn)了點(diǎn)頭,雖是一母所生可卻是截然不同的命運(yùn)。
這時(shí)慕凌天握上了她的手,輕言,“千千,過去給母親磕頭!”
聽到這話,沈千伊的心倏地跳了一下,突然覺得自己的雙腳重了起來,看著地上的蒲團(tuán),每踏出一步,都覺得慕凌天將一些東西加在了她的身上,可她,準(zhǔn)備好了嗎?
看著慕凌天,又看了看水晶棺中那沉睡的美人,最終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頭,目光清澈地看他問道,“慕凌天,你可知做我的丈夫是要絕對的忠貞?”
慕凌天揚(yáng)起一側(cè)嘴角,“嗯,我同樣有著潔癖,不干凈的我也不喜歡。”
沈千伊雙目一眨不眨的看著他,“那,若我早非完璧呢?”
慕凌天一愣,雙眼倏的崩射出陰冷的利箭,一字一頓,“我會殺了那個(gè)男人!”
“還要娶我?”沈千伊雙臂環(huán)胸。
慕凌天重重的點(diǎn)了下頭,“娶!”
“還會對我忠貞?”
“不變!”咬牙切齒,他一定要將那個(gè)奪了她美好的男人剁成渣渣。
“為什么?”
“你到底要不要給母親磕頭?”慕凌天有些歇斯底里,雙眼狠狠的瞪著她。
心下翻轉(zhuǎn),她真的已非完壁了嗎?
慕凌天捏緊了拳頭,若真是這般,那唯能怪自己來晚了,卻怪不得她一分!
沈千伊突然笑了,笑的一臉春意盎然,哪怕接觸的并不多,卻知道他慕凌天若是說出口的話,那便是顆釘!
轉(zhuǎn)身,直直的跪到水晶棺前,“咚咚咚”磕了三個(gè)頭,“母親,從今天起,慕凌天的命我來守候!您若地下有知,就保佑他別在受到傷害!”
清冷卻字字清晰,悠悠的聲音瞬間傳遍這地宮的每一個(gè)角落,更是敲在了慕凌天的心上。
他目光深深地盯著那道纖瘦的背影,到底是怎樣的自信可以讓她說出她來守候他的話?
驀的掃去剛剛的陰郁,這世上,也只有這樣的她,才能呆在自己的身邊!
身子騰空而起,跪在了她的身邊,伸手握上了她的手,“不后悔?”
“你會給我那樣的機(jī)會嗎?”
慕凌天點(diǎn)頭,“曾經(jīng)給過,你沒有要,所以,再無機(jī)會!”
萬千人群中,碰上了她,他又怎會輕易放手?
沈千伊挑眉,“什么時(shí)候?”
“賜婚當(dāng)日。”
“你……”
沈千伊磨牙,那叫給她機(jī)會嗎?
拒絕皇上的賜婚,她還要不要腦袋了?
等等,什么叫他給過?難道這賜婚是他搞的鬼?
還沒等她問,卻聽他對著水晶棺說,“母親,這是千千,您兒子這輩子的媳婦兒!”
沒容沈千伊說話,直接將話堵死,拉了她起來,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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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墓地出來,沈千伊就覺得自己的心里五味雜陳說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但,卻很清楚一件事,他帶自己來見他的母親,自己很高興!
只是,腦抽的突然想起他那傳說中死去的兩位前任妻子!
推著他走著走,不只是腦抽嘴也抽的就把這話給問了出來,“那個(gè),她們來過嗎?”
慕凌天回頭看她,顯然是沒明白她問的是誰。
“她們啊,就是你那兩位前妻……”沈千伊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說這話的時(shí)候,雙眼是怎么樣的凌厲,更沒有發(fā)現(xiàn),一股子酸氣自她周身冒了出來。
“前妻……呵!你在意?”慕凌天驀的挑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