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氣，我們再下去看看。”孟羽卿輕聲道：“我現在的情況和你一樣，盡可能會用內力護著你，你若是受不住直接開口，我送你上去。”
“別……別用內力，你先自保，我隨你下去看看。怎么樣才能看清水下，將內力聚集在眼睛中嗎？”
孟羽卿低聲說了些什么，曲小琦才頓悟，然后與孟羽卿一起進了下面。
這水確實是太古怪，一頭扎進去之后眼前就是一片漆黑，估計時間長自己的眼睛都會瞎掉。
太陽光線一點都折射不進來？這個時間當真有這種古怪的地方嗎？
下潛到水底，曲小琦才漸漸的能夠夜視了，看到潭水下的這一幕之后，她險些沒有直接吐出來。
這怎么還有最近死掉的尸體呢？這個模樣實在是太嚇人了。
孟羽卿將人往自己身邊帶了帶，然后開始在譚底這些尸骨里找來找去。
曲小琦也跟著幫忙，這里面死掉的人太多，很有可能剛才自己就是踩在了這些尸體上，才會爛了腳。
這么下去不是辦法，曲小琦直接拔下了孟羽卿的外衣，在孟羽卿一臉懵批的情況下脫下了自己的外衣。
小琦這是……瘋了？
孟羽卿一臉迷茫的看著曲小琦用這些尸骨綁起來，然后舉了一個向上的手勢。
只是上去沒有多久，曲小琦就哇的一下涂出一口鮮血。
好像自己的內臟也受到了嚴重的創傷，孟羽卿勸說讓她留在上面，曲小琦看著孟羽卿那已經血肉模糊的手，搖了搖頭。
再次潛了下去，兩個人來來回回的折騰了好幾趟，中途孟羽卿好幾次都是悄悄的給曲小琦輸送內力的。
這些曲小琦內心都清楚，心中感激，手上的速度又快了許多，漸漸的她已經學會了游泳，這也兩個人就可以不一起行動了。
多年之后曲小琦想到這一幕的時候也覺得瘋狂，若是讓她再重新做選擇，或許她依然也會這么做。
兩個人折騰了好長時間，外面的天黑又天亮，曲小琦憋著一口氣，孟羽卿也沒有阻止。
他們心中竟然一點都沒有害怕，現在這個情況不知道為什么，根本就沒有給他們帶來臨近死亡的那種恐懼感。
或許是因為寒冷一點點的侵蝕大腦，麻痹了他們的神經。
這里面應該有很多具尸體就是這么死的，所以曲小琦一直沒有放棄活動自己體內的內力，哪怕他會一點點的消散，然后一點點的回到她的體內。
沒錯，在寒潭中，她修煉出內力的速度比在外面快，就是連孟羽卿也是如此。
只不過身體的損傷實在是太嚴重了，不管內力多深厚的人都沒有辦法承受。
不過曲小琦現在的狀況看起來還不錯，所以孟羽卿就沒有繼續攔著她。
而且似乎在寒潭里面泡久了之后，身體竟然開始適應這個環境了，就連傷口腐爛的速度也變慢了。
人體的適應能力真的這么強嗎？如果不是身上的疼痛感，曲小琦又該懷疑是不是藥物作祟了。
兩個人折騰了好長時間，才將寒潭內的尸骨徹底清走，都在岸上圍了一圈，大部分只剩下骨頭，只有幾個才是最近被扔進來的樣子。
“剛才那個人，好像不是上面好人的樣子，兩次將我們扔進寒潭之中。”孟羽卿皺起眉頭，原本那個小老頭仍自己進來，其實是想殺了自己的。
雖然殺意隱藏的很深，還是被孟羽卿察覺到了。
或許那個人早就看出來曲小琦是雪山的人，所以才會如此。
這寒潭好像跟是否是童子處子之身有關，如果他破了身，或許現在就已經死了。
這件事情他肯定不會跟曲小琦說，這個地方太古怪，他也只是推斷。
而且這種事情，他確實也不好意思開口。
移動尸骨只是他的一個猜測，或許這些尸骨之下就隱藏了什么。
“周圍的這些薄薄的冰塊應該是類似于千年寒冰之類的東西，修煉的武功也有陰陽之分，就像是男女一樣，或許這些冰對少數人很有用，但是對于大多數人確實致命的東西。而且，似乎更多的應該是用藥的，相信周正端應該會比我更了解這些東西的用處。”孟羽卿輕聲開口，聲音壓得很低，就連兩個人之前搬運那些骨頭都是輕手輕腳的。
“哦，但是這東西帶在身上實在是太傷身了吧？”曲小琦也注意到了那寒潭附近的寒冰。
“應該有裝著東西的盒子，可惜我沒有帶在身上。雪山有這種強者，自己再派人過來恐怕就是送死的份了。”或許之前自己的手下沒有被那老頭扔進寒潭，可能就是因為修為太低吧？
“那用木頭裝得了，先帶回去一塊研究一下，這東西會不會化掉啊？”
“應該不會。”
兩個人對視一眼，然后再次潛入水中。
他們剛一頭扎進去，楚藝就姍姍來遲，看著這一地的尸骨，眉頭皺了起來。
“我剛才聽到了聲音，還以為是那兩個小家伙還活著呢，沒有想到竟然是圣子過來了。”小老頭再次出現，笑意盈盈的看著楚藝。
見到這個人，楚藝面色大變，然后開口道：“沒想到前輩竟然出關了，竟也不跟雪山門派說一聲，好派人前去伺候。”
小老頭點點頭，“看來你內力散去之后，人到是圓滑了許多。這些骨頭可都是你弄上來的？”
楚藝點頭，“都是我用工具打撈上來的，可這寒潭比想象的還要厲害，工具已經折進去不少了，我正準備回去取。”
“普通的物件當然受不了這種寒氣，你如此大費周章，是為了你那個接班人吧？那個小圣女？可惜她現在估計變成那些面目全非的尸體了。”
楚藝瞳孔一縮，隨即恢復鎮定，“前輩不要忘了，這么多年雪山對你的供養才是。”
小老頭直接變了臉，聲音中夾雜著內力，“老夫仁至義盡了，她帶著外人進雪山本來就是死罪。想著原本只有我見到，殺了那個外人就是，是她自己尋思非要跟著一起。如今被這寒潭吞噬了，又與我何干？”
“既然如此，那就是晚輩之前出言冒犯，多有得罪了，還望前輩不要追究。”
“你既然是雪山的人，那就將那些外來人找出來，真是一屆不如一屆，也不知道這個小破門派還能支撐多久，如果不是當年我的友人求我，我又怎么會在這種地方！我要閉關了，只要你們不滅門，就不要來找我。”
“是。”楚藝掩飾住了眼底下的陰霾，看著這個小老頭走遠，然后才在此地盤膝坐下。
這些尸體不是他做的，既然如此，那就是那兩個人做的。
不過讓那老家伙以為兩個人死了也好，免得再多生事端。
他也沒料到那老家伙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關，正巧與兩個人遇見，也不知道這件事情究竟是好還是壞。
半晌之后，孟羽卿和曲小琦再次脫了兩堆骨頭上來，越往地下，那些殘破的骨頭就越小，只好用衣服兜住，然后搬上來，有的時候一堆里面都不知道是多少人了。
“你什么時候來的？”曲小琦看到楚藝的時候，愣了一下。
“剛才那個小老頭來過了，他幫襯著打發走了，這么看來他應該不算是敵人。”孟羽卿低聲道。
聽到兩個人的對話，打坐中的楚藝睜開了眼睛，然后就被兩個人 的形象嚇了一跳。
“你們……”
孟羽卿帶著面具還好，但是曲小琦現在這個情況就十分駭人了。
曲小琦這才反應過來，一頭扎進了水中，孟羽卿也跟著她扎了進去。
兩個人又摸索了好長時間，外面有楚藝護法，他們也可以安心一些。
小老頭似乎真的去閉關了，之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估計這次出來很有可能就是被暗閣的人引出來的。
寒潭內的東西被清理的差不多了之后，兩個人就一直在水里泡著，曲小琦覺得自己的眼前越來越黑，神智也越發的不清醒了。
就連身上都沒有那么疼痛了，估計再這么下去，自己可能會昏迷過去。
漸漸的，她的心就有些急了，手中的動作也加快了許多。
兩個人幾乎是盲目的再寒潭中來轉著，好在這里的面積不算是大，可也說不上是小，就連譚底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感覺到自己越來越困，這種寒冷的地方如果睡著了，估計她就醒不過來了。
心中一凝神，她努力的感知著自己體內的內力，她過來目的就是為了自己體內的內力，現在正是時候。
曲小琦咬著牙，然后用自己微薄的內力強行攻向那層阻礙，那處是自己修煉內力的時候，一直無法碰觸到的地方，所以她猜測那里就是自己娘親的內力所在。
估計是將自己的內力封印在她的體內了，想要解除封印，從外面來的話恐怕需要比娘親還要厲害的人才行。
可娘親她是雪山圣女，就算是散掉修為，那也要長老級別比的人物才能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