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成把每個人的身份，行動線，以及哪兒露出的破綻講的明明白白。
眾人心里震驚，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子真的是有本事。
寒澈也有些意外：“這都是你教的？”
林小荷看著李天成侃侃而談的樣子，搖了搖頭：“我只是給他提供了一個方向。大概這就是天分吧。
見微知著，能總蛛絲馬跡中推理出完整的事件，我也沒這個本事。
天成挺適合當提刑的。”
“提刑？那是什么？”
“哦，就是提點刑獄司。怎么，朝廷沒這個官職嗎？就是主管州縣刑事案件的官員，需要強大的破案能力。
如果有這種明察秋毫的官員在，那么冤假錯案是不是就會減少發生？”
寒澈眼睛一亮，若有所思。
“術業有專攻，提刑官不但要從蛛絲馬跡中推理出案件的真相，還要有一定的驗尸的技術。否則很容易被手下仵作蒙蔽誤導。
可惜，恩師曾經提過有一本神書，名叫洗冤錄。里面記載了各種驗尸的技巧。
恩師都覺得那本書驚為天人，可想而知。
可惜啊，因為戰亂，那本書已經失傳了。
你別看我，我不知道內容。
我要是知道，早寫出來，教給這小子了。”
寒澈訕訕摸了摸鼻子，想想也是，小荷是不會藏私的人。有什么東西，都愿意拿出來跟人分享，尤其是知識。
她總說知識就是用來傳播的，傳開了，大家都知道了，這樣知識才能發展。
畢竟一種說法，可能每一個人看法都不同，林小荷說這叫思想狂潮。
學術百花齊放，百家爭鳴，那才是知識發展的源泉。
寒澈暗道可惜。
如果那洗冤錄真的存在，就太好了。
“不過，就算洗冤錄沒了，或許這小家伙以后自己能寫一本出來。
等他學業有成，給他找幾個最牛的仵作，讓他跟著學習學習。
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倒真是適合。”
寒澈點了點頭，李天成得益于林小荷教導，腦子活泛不死板，看待問題的角度似乎都與常人不同。
只能說有其師必有其徒。
他把這些記在心里，雖然不在朝堂，但給朝堂舉薦人才，也是一份責任。
“話說回來，秋闈是不是要開始了？”
“嗯，還有半個月左右。算算日子，也該送他們過去了。”
童試是在青山縣考，而州試則在青州府考。
所以李天成跟鐵蛋是可以去青山縣考試的。
而像林堂就要去青州府，距離此地五十多里路，不算太遠，走一天差不多也就到了。
縣城更是近很多。
不過為了考試，幾乎都要提前半個月前去，熟悉地形，拜訪當地學正，去查看考場，結識一些好友。
也算是去游玩一番。
童試說是童，但考試的人未必都是童子。
有的人四五十歲都沒考過童試，一樣要在這考。
林樂樂小朋友今年也可以報名參加了，雖然才堪堪四歲。
朝廷也沒規定四歲就不能考試，人家萬一是神童呢？你也不能擋著人家不是。
不過這小丫頭不樂意去，讀書對她而言只是消遣，她更感興趣的是怎么賺錢。
可能是家風吧，天天在云出岫算賬倒是嗷嗷的厲害。
其實也好，讀書明理就行。
林小荷也希望他能按著自己的想法生活，喜歡做生意，那就教便是了。
李天成跟鐵蛋雖然對做官沒什么執念，但這畢竟是證明自己的一種方式，不試試怎么能行？
兩個人都志得意滿，說是必須摘個小老爺的名頭回來。
童試過了被稱為童生，也算是有半個官身在，可以對著知縣大老爺口稱學生，見到知縣也能不拜。
倒也算是一種威風。
看著李天成口若懸河的樣子，估計這堂課一時半會也完不了。
“可能要等到很晚，我幫弟兄們做點吃的。”
寒澈趕忙跟了上去：“我幫你！”
夜宵很簡單，就是面。
臊子面，大塊的肉，大口的蒜，一群人圍在一起，吃的也叫一個字，香。
次日，云出岫的客人少了不少，而且大家都在討論一件事情，那就是西街開了一家茶樓，名叫仙人居。
聽聽這名字……
林小荷聽了第一反應就是這名字好俗，或許叫凡人居會讓她高看一眼。
云出岫酒水雖好，但雅士們畢竟還是要品嘗一下茶道，洗滌心靈，感受天人五味。
所以二樓少了一些青衫學子，也算正常。
畢竟有的人要趕考，有的人要洗滌心靈。
“姐，西街可熱鬧呢，他們在那搭了個臺子唱大戲。
那茶樓的東家姓趙，從京城來的。
聽說帶來了京城的大廚，會做京城有名的茶點。
那大戲恐怕要唱好一陣子呢。”
林小荷撇了撇嘴，這兒的大戲根本沒啥好看的。
說白了，就是雜耍。
噴火頂大缸，胸口碎大石。
圖個熱鬧。
話說回來，這年頭還真沒什么戲曲之類的東西存在。雜技對比后世也是有些無聊，絲毫沒什么花樣。
“姐，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能往三樓跑的男子，怕也就只有他李天成了。
一開始還會被那群女人調戲，后來大家也都習慣了這個面紅齒白的小郎君的存在。
當然，他一般也不往上跑，于理不合。
“聽到了聽到了，唱大戲有什么好看的？
這也就是姐姐我沒時間，否則弄個舞臺劇給你們看，嚇死你們！”
李天成眼睛亮了起來：“舞臺劇？怎么弄的？咱們啥時候弄？”
林小荷沒好氣的敲了敲他的腦袋：“你馬上要去趕考了，弄個屁！
等你靠上了，姐姐就排一出白蛇傳讓你瞅瞅。
什么大戲，茶樓如此風雅的地方，竟然弄這種東西，也不怕俗氣。”
李天成無語半天，人家是做生意，熱鬧一些好像沒什么不對吧？
不過小荷姐瞧不上也是正常，畢竟總感覺能讓她看上眼的沒什么東西。
“姐，咱們要不也開個茶樓？”
“你看姐姐我是很閑的樣子嗎？”
“倒也不是，其實我就是想看看舞臺劇。”
“想看，那就好好考。明兒就把你們送縣城去。”
“不用這么急吧，也沒多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