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瀚先生。”這是來救治災(zāi)民不是來滅人家滿門,可是他這樣子好似這些災(zāi)民和他有仇似的。
“你要不用這種政策只怕他們都會當(dāng)這是應(yīng)該的,到時候理所當(dāng)然的對你的一切做法提出質(zhì)疑,甚至?xí)f你是陰謀害他們整個村的人。畢竟我們是外人,你認為他們會相信誰?所以,趁著他們還沒有力量反抗,讓事情可以順利進行下去,只能用這樣的辦法。”
“這樣吧,我們先警告,三次不聽勸的就按照你這樣的說法。”
“先將那些不服藥的人先隔離了,否則會腥了一鍋的魚。”
宗瀚的想法雖然強硬但還是非常管用的,那些被隔離的人因為與外界沒有互通簡直就是蹲監(jiān)牢一般,再加上病情越來越嚴重也就沒有辦法再堅持了。于是,他們發(fā)生了暴力事件,非要闖出來與家人見面。
那些本地的當(dāng)兵的也是人,他們也怕傳染,所以看他們?nèi)艘J出來異常緊張。所以這兩邊就莫名打起來了,這一打病人那邊本來就無力,所以轉(zhuǎn)眼就被官兵殺了幾人。
正在最混亂的時候宗瀚與沈暮暮等過來了,宗瀚開口道:“住手。”
他的語氣間夾雜著內(nèi)力,所以眾人只覺得天空響起一聲悶雷,馬上就停了手。軍兵們馬上靠到一邊上,沈暮暮上前道:“怎么回事?”
那些病人嘶叫道:“放我們出去,你們這是想滅了村子嗎,是不是想將我們殺掉?”
“我們并沒有想殺掉任何人,是你們多疑不肯用藥,所以才為了怕傳染別人將你們關(guān)起來。如今,你們又想做什么?”孫泉聽著就不滿,那藥來之不易,可是他們根本不將之當(dāng)回事,更有甚者還當(dāng)場摔了說他們沒安好心。可是將人關(guān)起來之后他們現(xiàn)在又這樣倒打一扒,當(dāng)真是刁民。
沈暮暮卻道:“你們當(dāng)真想見你們的親人?腦子沒毛病吧,現(xiàn)在你們?nèi)镜氖鞘笠撸姷接H人很可能就是讓他們一樣染病然后陪你們一同死。”
“要死,我們也要回家死。”
有病人這樣叫著。
“哈,你們別把自己太當(dāng)回事了。這是生死大事鬧什么任性,即使你們想見你的親人,可是你們的親人也不一定想見你們。更不可能為了你們這樣犧牲自己的性命。還是你們覺得,想讓自己的親人陪你們一起死?”
一時間那些病人沉默了,他們確實想死在自己的家,想和自己的親人在一起,可卻忘記了他們是帶著病的。即使親人們想見他們,可是他們卻也不能因為這樣而害了自己的親人。
沈暮暮道:“還是,你們想我將你們的親人送進來和你們團聚,然后一同病死在這里?”
那些人沉默了,雖然有病失去理智,但仍然還有一點善良之心。
宗瀚沉聲道:“所以,你們現(xiàn)在是想的是吃藥還是繼續(xù)在這里等死?”
有人耐不住了道:“我選擇吃藥了,反正也快死了。”
宗瀚點了點頭道:“你們這些大夫看好了,之前摔藥的一率讓他們在里面等死,不知道那藥得來不易嗎?”
真是小氣男人,可是知道他這樣做是因為替自己報不平。沈暮暮微微一笑,然后拉了他一下,道:“不必了,讓他們都服下吧!”
“至于死的人……”宗瀚一開口那些士兵就都跪了下去,軍殺民,本來就是重罪。但是沒有想到,宗瀚竟然道:“收拾一下燒了,你們這些人下次注意別殺人就可以。”
“是。”沒有怪罪他們,這些士兵都吃了一驚。
“職責(zé)所在,你們沒有罪的。”沈暮暮微笑著和那些士兵講話,然后輕輕碰了一下宗瀚,為什么總是板著個臉呢,不是講要改變風(fēng)格嗎?宗瀚無語,他是說要改變之前無所謂的作風(fēng),但沒想過要處處平易近人啊!
平易近人那還是皇上嗎,要當(dāng)皇帝首先就要做到高高在上。
好吧,他這一輩子過了十五歲之后就很少在別人面前低頭了。
哦不,除了自己這個小妻子。
他們這邊解決了災(zāi)民鬧事的事情,但是別的事情卻還耽擱著。比如說,就算割了兩次手才將藥物弄齊的過程,再比如說災(zāi)民現(xiàn)在是缺衣少食。因為大水將一部份的民戶房屋都給沖沒了,弄得所有人都有點流離失所。本來,這個時候朝廷應(yīng)該是送糧食過來賑災(zāi)的,結(jié)果等了好久都沒有消息。
宗瀚讓人去問,結(jié)果上面是拖了又拖,不用問一定是皇上的原因。皇上不讓給賑災(zāi)糧食那可是非常可怕的,連周圍的這些鎮(zhèn)上富戶都不再捐食了。
沈暮暮他們也就開始節(jié)衣少食,雖然餓不著他們,但吃的也不好。
宗瀚倒是極心疼自己的小妻子的,自己一個大男人可以吃點苦沒有什么她可不行,于是就趁著大家不注意出去給沈暮暮打野味改擅一下生活。
但是沈暮暮將災(zāi)民的情況看在心里,所以即使啃著雞腿也覺得沒有啥滋味,為了照顧自己男人的心思吃了一個雞腿,然后將另一只撒給他非讓他吃下去,接著就將雞給了餓肚子災(zāi)民的小孩手里。
看著那孩子接過跑掉,她有點心里不好受道:“那孩子也就比欣寶大了一兩歲而已,我們的孩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能走路了吧?”
“嗯,再忍忍,等他作死作夠了我們就可以回去了。但是你們這樣可不行,一切要顧著自己的身子。”
“我知道呢,我又沒病。現(xiàn)在這里缺醫(yī)少藥還少食,我瞧著小孫大夫他們都瘦了。聽說凌花懷上了,可是他都回不去,一定急壞了。”常常見他拿著凌花給送來的信發(fā)呆,然后才知道那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你要是擔(dān)心,不如我去信讓人將你妹妹接到邊城的私宅去住?”
“好啊好啊。”這樣凌花還能幫著照看一下欣寶,真的是再好沒有了。
宗瀚看了一下這些饑民和又瘦了一圈的媳婦道:“糧食看來要難弄一些了。”
“你也不要太著急,這幾天你可一直沒有睡好,胡子都說出來,我可從來沒見過你這樣邋遢過。”
“嫌棄了?不過沒有辦法,此時災(zāi)民遍地,就算我也沒有心思去理會什么門外問題了。”宗瀚摸了下自己的胡子道。
沈暮暮一怔,她能不怔嗎,因為她從來沒有聽過宗瀚這么大仁大義的話啊?
猛的一抬頭,就發(fā)現(xiàn)宗瀚的后面站著兩個人,一個是李將軍,一個是長孫將軍,他們都穿著便服,后面跟著一群人。那群人護送著五六車的糧食,這是給他們送糧食的,還且還是偷偷摸摸的?
她突然間知道了剛剛宗瀚那話是與誰說的了,不由得抽了下嘴角,真的是太奸詐了。軍隊的那些人本來就是一些熱血男兒,聽了他這樣的話還能不感動嗎?看著長孫小將軍已經(jīng)激動得快流下眼睛了,而跟在他的后面那些士兵也都聽到了。
所以當(dāng)沈暮暮看去的時候他們跪在了地上,是真心實意的跪。
“你們……”沈暮暮也不準看不到了,忙站出來想阻止。
而這時宗瀚才似察覺后面有人似的轉(zhuǎn)頭,然后仍是板著臉道:“你們?yōu)楹紊秒x職守?”如果他現(xiàn)在說什么感動的話那才顯得別扭,可是他這樣一說反而讓人覺得他其實就是個口不對心的男人,明明感動吧非得說那么生硬。
作戲還要作全套,所以沈暮暮偷偷撞了他一下,其實這一撞也是做給別人看的。然后宗瀚輕咳一聲道:“起來吧,本王不會與別人說謝謝。”
然后傲然的走了!
這表現(xiàn),沈暮暮為他點了個贊。他以前的行為是任性,從來不會顧忌別人的想法,那種印象已經(jīng)在別人的心里扎了根無法剔除。想要轉(zhuǎn)開在別人心中的印象,那就這招最好了。
那就是讓他以實際行動告訴別人,以前或許他有許多行為都是讓別人誤會了才會這樣子,因為他不喜歡與別人解釋是個極高傲的人也是個異常別扭的人。
所以,才會造成那么多‘誤會’,所以他今天這樣說甚至不理人走了之后李將軍與長孫將軍竟然沒有一點意外,還覺得這才是他應(yīng)該做的事情。
沈暮暮則要去表達一下自己的親和度,不過她的表現(xiàn)卻是真的,因為這糧食簡直就是救命的。她有歡喜道:“謝謝你,沒想到最后來救人的會是你們。”被她這樣激動的一謝長孫小將軍倒有些不好意思,道:“這些都是我們一起湊的,希望可以有用。”
“有用有用,你們要再不來,這里可能就要餓死人了。”這倒是實話,然后就邀請他們進去喝茶。
遠方來了客人,理應(yīng)要喝好些的茶,于是沈暮暮就道:“桂枝啊,去把最好的茶拿出來給兩位……沖上。”差點將將軍兩字說出來了。
“是的王妃。”桂枝這次與沈暮暮過來也是受了苦的,整個人瘦了一圈。
而李將軍他們進來就看到了宗瀚在那里繼續(xù)看書,似乎沒看到他們一樣,雖然很讓人生氣,但是知道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也沒有說什么。只是他還是皺了下眉,這就是他們住的地方吧?
一間簡單的民舍,收拾得看來還算干凈,但是一鋪大炕,兩張桌子,一排椅子除此之外也沒有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