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李慕恩倒是挺鎮定的,看了一眼趙元零道:“趙家世子的確是將才,但是我覺得皇上更需要一個懂得您心意的駙馬,您說是嗎?”
“還是朕的女兒懂得孝順朕,哈哈哈……”皇上摸了摸公主的頭,然后似乎兩人達成了共識。
沈暮暮簡直對這段對話有些無語,這意思是趙元零不夠聽話,所以他們就棄了趙元零選了個聽話的?這話說給誰聽呢,還不是說給他們這對不聽話的夫妻聽呢!
可是她心里現在的想法是好想笑,冷笑。
要人家的孩子還讓人家感恩戴德一翻嗎,這和當婊子要立貞潔牌坊有什么不同?于是,她又對天翻了個白眼。
“注意形象。”宗瀚口中的酒差點沒噴出去,她的那雙眼睛當真是靈動可愛,好似無論是什么污穢都入不得眼似的。而且做出那種動作也實在讓人忍俊不禁。
“……”有那么好笑嗎,不就是一個白眼?
以前覺得他挺高冷,現在形象略崩啊,完全是她只要做個鬼臉他馬上就會笑噴那種。她又不是說相聲的,或者是他的開心果,怎么好笑成這種樣子?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自己瘦成了開心果的樣子?
可是她這種懷疑人生的態度讓宗瀚更加覺得好笑,因為要保持形象,她只能選擇輕咳來掩飾。
沈暮暮只能不理他了,因為覺得再理會下去自己會鉆進一種怪圈之中爬不出來。
而那邊,皇上竟然已經召那個姜公子上前,看了又看,就道:“即是公主選定了你,那么從現在開始你就是……”
“皇上,請容臣講一句。”正當皇上高興的時候田云志突然間跳出一嗓子還著實將所有人的眼光都瞧向她,完全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開口叫停。
田云志雖是老臣,但畢竟被貶過一段時間。只是完全沒有想到,他被貶之后不但沒有老實反而會有這么明顯的行動,連皇上都皺眉問道:“田愛卿是要講什么?”
“回皇上,臣回京不久,對這位公主的事情不是太過熟悉,所以甚是好奇,她出身為何,家境為何,是什么樣的人家教出這樣懂事的姑娘?”
其實他的問題別人也都感覺到好奇,只是沒有人敢問就是了。
這位公主雖然被皇上認下了,但是一直也沒有為她證明身份,就是對她的出身一概不知。
其實皇上是知道的,但有些事情內部可以說卻不能對外人提,比如說公主的被土匪抓住的事情。今天沒有想到有人會當眾尋問,皇上剛要講話便聽一邊的女兒搶著道:“這……我自小命苦,母親早誓,后又輾轉在各親戚家居住,一直受人冷遇對待,直到遇到了父皇。”
短短幾句話,便將一個悲苦身世講了出來,還順帶夸獎了一下皇上。皇上心疼,各大臣看著也覺得這少女實在可憐。
但是田云志卻不為所動,繼續道:“皇上,臣覺得皇上血統一定要查明才好,即說在各親戚家輾轉,可否請過各親戚過來尋問公主身世?”
皇上聽后大怒道:“你這是何意?”
“回皇上,皇上的軍隊為國之根本,若是單純的只認下一位公主倒沒有什么,但如今要將軍隊交托給他們夫妻理應證明她是否是您的親生之女方可。”田云志跪地,不卑不亢的道。
“你……公主拿著朕之信物,還有錯嗎?”皇上并沒有懷疑公主的身份,但是若說拿出證據還真的沒有。
“皇上,物是死的,可以在每個人手中傳遞。這件事,最需要的是證人,或是滴血認親。”
田云志還挺擔心的,古人講滴血認親,可是他怎么會不知道那些都是胡說的,那血滴在水中自是都會相融的。
“胡說,這大夫人都知道這滴血認親并不真實。”皇上輕哼一聲,無疑這滴血認親是最快的方法,可是卻是華而不實的。
“不,皇上,臣在鄉間聽聞相國夫人有一絕計,可用混拿的藥水達到滴血認樣的效果。”田云志終于將球踢了出去,略心安。
一邊兒,宗瀚馬上站起來道:“田大人,本相的夫人確實有此一計,但不知您在何處聽來。”
“不巧,下臣隱居之所竟與相國夫人為同鄉,所以有所聽聞。”
田云志回道。
另一邊的沈暮暮在心里吐槽,這兩位的演技已經到了狐貍級別了,反正她是一點也看不出他們之前認識,并且還密談過什么。
“原來如此,皇上,既然如此不如就由本相夫人獻回丑如何?”
宗瀚也站出來了,這件事有點不好對付。
皇上皺眉道:“你們便那般不相信朕的判斷嗎?”
“相信,但是為了讓大家也相信,為了將士們也相信,所以一試又如何?”宗瀚站起來說要試那就是要試的,皇上想反對都難。
“父皇,我確實是你的女兒,但是這滴血認親出了錯怎么辦?到時候,臣女要如何面對世人?”公主李慕恩跪在皇上腳下,一副非常委屈的模樣。
宗瀚道:“這倒不用擔心,本相夫人可現場調配草藥,然后現場找人試驗,這樣皇上可相信?”
“好,就先試一下,若是別人試著無事,再由我與我兒試驗。”
皇上金口一出,便有人按照沈暮暮所講的藥材以及需要的東西下去準備了。很快,東西擺在正中。沈暮暮站了起來徑直走了過去,她現在不是當初懷孕時的樣子了,身材苗條,人也不似鄉中村姑那般粗俗,但也不似官家小姐那般拘束。行走起來有種英姿颯爽的感覺,大概是她在軍中住過一段時間所以也沾了一些那里的習氣。
有時候軍隊真的是歷練人的地方,盡管她在那里也沒有做什么特別的事情,但是卻仍是被那種精神感染了。尤其越是緊張時候,人就越發的向軍中的女兵學習,走正步,免得出錯。
于是,在大家的注視下相國夫人一身正氣的走向場中。
均所周知,相國宗瀚為人狡猾如狐,卻又心思狠辣,可是竟不知他娶了一位這樣正氣凜然的夫人。他們兩個站在一起,畫風明顯不搭啊。可是這個時候再看宗瀚時,發現他的氣質竟然也稍有所改變,一副護妻狂魔的模樣站在妻子不遠處,哪里還有指點江山的狐男特色?
婚姻可以改變一個人,不知道為何他們默默的信了。
沈暮暮按照金手指的提示將各種藥材讓人當場煮的煮碾的碾,然后混成一碗藥。再從一邊的水桶中打出一碗水將之前的藥水放進水中一些,然后道:“可有人愿意一試?”
“我……”柳飄然說完站了起來,然后看了一下自己對面那個同樣剛直的父親。他略有些無奈,但還是站了起來。
沈暮暮一瞧,這兩位不用試大概被別人一瞧都知道是父子,簡直太像了。但是還是要當眾試的,于是拿出了銀針伸手就要刺他們的指尖。但這時宗瀚卻一甩袖接過來,淡笑道:“還是我來。”笑話,豈能讓你們這些男人碰她的手?
“……”沈暮暮默默瞪了他一眼,醋壇子,又摔了。
柳飄然注意到他們的互動覺得心中略有些不適,最近家里幫自己議親,他多么希望自己未來的妻子會如沈大夫這般,但是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嗖,柳飄然只感覺指尖發疼,不由得一皺眉,接著看到自己的血如一支血箭似的射了出去,部份滴在碗中。
“……”要不要這么狠,不就只看了一眼?
沈暮暮都不知道要怎么說宗瀚才好了,又換了根銀針給他。
“夫人,為何還要換一根?”宗瀚式討好,不懂就要問,當著眾人的面兒也不怕她下自己面子。只要回答了,也就不怕她生悶氣了。
“用一根刺容易污染樣本……總之,必須兩根。”她發現,自己有點解釋不明白。可是卻不知道,人們對于未知的知識總是處于敬重的狀態,她這樣一說反而顯得對此事很是認真,沒有半點摻假。
接著宗瀚又刺了柳大人,兩邊有御醫過來瞧著,然后看到了這些血竟然慢慢的融合在了一起,他們不由得十分驚嘆,沒想到滴血認親這個說法是真的。
沈暮暮將這碗放在一邊,道:“再來兩位沒有血緣關系的。”
“我來。”田云志站了起來,然后一邊的蘇然也同樣站起來,小伙伴都去幫忙了他當然也要去?
不過看著宗瀚手里拿著針就打怵,走上前道:“相國大人,不勞您老動手,我自己來可否?”
宗瀚將手中的銀針就遞給了他,還好蘇然練過些功夫,伸手快速的將自己給扎出了血放了幾滴,然后又動手給田云志的手指扎破。他扎過了也沒有,站在那里挺擔心的看著,生怕自己的血莫名其妙的和某人合在了一起。
但是盯了半天他們的血怎么也不融合,最后還倔強的各站一角玩兒去了。最厲害的是沒一會兒血凝成了塊兒,但仍是不太喜歡對方遠遠的分離著。
“沒融合,這這……不可思議。”御醫們相當激動,就差沒給沈暮暮跪了。
沈暮暮輕咳一聲,第一次被這樣的注視她有點不是太習慣啊。但是一邊兒上宗瀚也道:“皇上,成果大家都已經看到了,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