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婆婆想到了妹妹的言語,這個撿來的女兒其實更像她自己。
“倒是你自己要多打扮一下。”
“娘,我討厭帶那些東西,壓的脖子都痛。”
沈暮暮扭了下脖子,然后就聽外面有人道:“夫人,老爺問您他的印信放在哪里了,要急用。”
“不知道啊,印信不是一直放在他的身上?”宗瀚那廝還能丟東西,怎么想也覺得沒有可能。但是那婆子在外面道:“夫人,老爺那邊等著呢,您看……”
沈婆婆?也是過來人了,細想一下就明白了,道:“你快回去幫著找找吧!”無論是不是事實她來這里也有一段時間了,那邊只怕是等的久了。
沈暮暮一路上奇怪的回去,結果看到宗瀚好好的坐在那里寫字,表情淡然哪似是丟了什么東西的樣子,不由得奇怪的道:“你的印信呢?”
“找到了,夫人回來的正好,快來瞧瞧這幾個名字,哪個好些。”
“名字,什么名字?”
又進新仆人了?
可是宗瀚的眼睛卻描到了她的肚子上,一瞬間明白了,這名字是給自己的寶寶取的,不由得好笑道:“你……他也就綠豆那么大,你取那么早明白做什么?”
“綠……豆?夫人怎可如此講自己家的孩子呢?”
“那應該叫他什么?小不點兒?”
宗瀚有點郁悶,招了下手讓她來看名字。
沈暮暮走上來看了一下紙上面的字,她對宗瀚的字還是挺熟悉的,畢竟接了他的幾次信。
“宗御?”第一個名字好霸氣,然后第二個:“宗鰲?”這個也不弱。再來,她覺得越看越不好了。這位一點也不知道低調是怎么樣,竟然將孩子的名字取得都這么霸氣側露,說好的溫和清雅呢?
“不滿意?”宗瀚皺了皺眉,他想了很久的,結果好似孩子的母親似乎不是太滿意。
“不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是女孩叫這些名字是不是有些太可怕了?”沈暮暮只是隨意一說,可是宗瀚卻道:“是女孩兒嗎?”
“我怎么知道啊?”要知道也要再等一等,反正她現在天天摸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兒。
可是宗瀚卻道:“夫人醫術如此高明,難道看不出孩子的性別?”
沈暮暮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宗瀚其實是知道她能看出孩子的性別的。這個世上也沒有哪個大夫能做到這一點,所以他是怎么知道的?對了,又是欣寶說的嗎?
自己確實有一到了晚上就有向欣寶說心事的習慣,因為那孩子不出聲所以她就將之當成了樹洞,一肚子的開心事或是苦水總是一股腦的塞在他的耳朵里,說完了她就可以安心睡覺了。
或許,欣寶回去之后連這種事情也與他說了嗎?
平時和自己一句話都不講,怎么一見到叔叔就成了話嘮?
難道自己養孩子養的不好,也不知道為什么想到這里她就惡心了起來,或許是因為墨的味道,或許是因為一天沒吐的原因。總之她的嘔吐日日子又開始了,剛剛好了兩天又犯了,結果沈暮暮晚上飯又沒吃。
不過她仍有心思逗著宗瀚,道:“你的印信還沒有找到嗎?”
“你是明知故問嗎?”
“你不說,我哪知道?”
“離開了那么久,想你了。”
宗瀚倒不吝嗇情話,尤其是現在她還很難受,所以哄一哄也沒有什么。
沈暮暮就這樣窩在他的懷里,因為沒有吃飯所以不一會兒沈婆婆就過來瞧她了。可是沈暮暮這個時候已經睡著了,然后沈婆婆就見到了宗瀚。他在家中是沒有帶著面具的,所以一走出來沈婆婆就覺得眼前一亮。沒有見到過這樣漂亮的男人。她突然間明白自己的女兒為什么會被這個男人迷惑了,這種相貌不是哪個女人可以拒絕的。
只是沒想到他對她還是很恭敬的,甚至會與她商量沈暮暮為什么會一直吐個不停,而且現在什么也沒有吃所以他感覺到很郁悶。
“有沒有說想吃什么?”
“她講想吃雞,但是晚上做了幾種都不滿意。”
宗瀚嘆了口氣,沒想到自己的孩子這么能折磨人。而沈婆婆突然間想到了什么似的道:“之前在來邊城的時候路過一家農戶,他們家的女主人很會做雞,那晚暮暮明明味口不好可還是吃了不少。”
“如此便好,只要她喜歡我便去找那人回來做給她吃便是。”他想到什么便做什么,馬上叫人去請那位婦人。
其實現在已經下午了,太陽都快落山了,派人去請也要第二天才能回來。但是人家就有這種本事,所謂有錢使得鬼推磨,沒想到竟然在晚上就到了。
宗瀚也沒有讓人歇著直接就準備了宵夜,沈暮暮也奇怪,自己雖然來了這么久仍不習慣早睡,可是這么晚吃飯是怎么回事?
但人家就是端來了,一菜一飯。
沈暮暮聞到那菜的味道就覺得特別開胃,等吃到了也覺得味道很好。她竟然十分喜歡吃,于是一小碗飯進去了。她自己都驚嘆,怎么進去的。
宗瀚看到也是非常吃驚的,然后喜道:“可要再來?”
“絕對不要了。”沈暮暮打了個飽嗝,然后臉一紅感覺到有點不好意思。
“不如,我們出去走走?”現在外面還是好時候,不冷不熱的。
沈暮暮點了點頭就和他走了出來,走在月色之下沈暮暮感覺到十分的清爽。她看著月光,然后道:“如果一直這樣,倒是不錯的。”
“嗯。”他伸手拉住沈暮暮的手,然后他的嘴角微微翹起。以前并沒有覺得有什么,可是才幾天相處下來他竟然有一種,如果有一天兩人分開他會非常非常的思念她。
自古至今有許多關于相思的詩句,他一直覺得那種東西自己這一輩子也不會沾染,但是現在不同了,他似乎覺得整個世界都變了一樣。
為什么別人的身邊多十多個女人他們也沒有什么關系,為什么自己才一個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走著走著,宗瀚的叔子就莫名的快了。不,應該說他還是以前的那種步調,可是沈暮暮變慢了。她有一點累了,這些天本來就吃的很少,所以才會容易累。
“你走的太快了。”沈暮暮報怨著。
宗瀚忙站住了,而他突然間似有意似無意的道:“你身上的鳳凰紋身很奇怪,是什么時候生出來的?”
“鳳凰紋身?”沈暮暮摸著自己的前胸,然后道:“我記得我這里似乎受過傷,然后就出現了那個紋身,但是很快就消失了,我一直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它什么時候出現的?”因為覺得宗瀚已經是自己家的了,所以她沒有什么隱瞞。
宗瀚道:“只是有一天晚上出現過,很平常。”
“是這樣嗎?”沈暮暮還奇怪了一下,然后宗瀚道:“你,原本是付府上的一名小丫頭,負責伺候付校尉妻子。”
“付家,付家?你是說,犯事被抓起來的付家?”原本以為欣寶是付家的少爺,沒想到她卻成了付家的丫頭。
“嗯。”以前他曾去過付校尉在京城的家中,然后在那里遇到了當時的小丫頭沈暮暮。這些天讓自己的屬下去查終于查明白,付校尉因為得罪了自己所以被他貶回原籍做名普通人,可是他仍賊心不死的想辦法查探自己的一切錯處。于是沒有辦法,他派了人殺了付校尉及他的幾名得利屬下,然后將付家找個由頭關起來。沒想到,自己的小妻子竟是來自付家的。
這沒有什么,他對此不在意。
尤其她現在還想不起什么來了,那倒省得她解釋什么了。
而沈暮暮奇怪的道:“我是個小丫頭,你會不會覺得身份不配……唉喲。”
她的額頭被人風情萬種的敲了一下,然后笑道:“若是你不配那我豈不是連自己的后代也看輕了去?”
“也對,你兒子還在我手里,所以你可不能看輕我。”說完沈暮暮還做了個鬼臉,結果看到宗瀚竟然怔在那里。
她奇怪的道:“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嗎?”話剛說完她的臉就被人捧住了,然后宗瀚在月光之下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親吻了下來。一邊吻著一邊在心里感嘆,她真的是太可愛了,那種表情他這輩子沒在那群整天裝做端莊典雅的女人中見過。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心跳加速,竟控制不住的想要親吻她。
于是,兩人吻在一起了。
月光很美,星空也很美。
沈暮暮的身子被一雙手提到了半空中,然后在享受著這個綿長的吻。別的事情她已經沒有辦法顧及了,全身心的投入宗瀚的這個吻中。
而宗瀚亦是同樣的喜歡的,以前對她或者是感恩大過愛,再加上還有一直被她的身子吸引著,直到如今他才深深的覺得自己是愛著她的,生怕她離開自己。
可是,如果告訴她付家是自己滅的,不知道她會不會怨恨自己?
最好不會,否則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辦。
第一次,覺得這樣的患得患失。
“啊,我突然間想起一件事來。”
宗瀚心中有事,不由得全身一涼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