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召喚的是什么你清楚嗎?那是要用命去填的,你婆家可曾告訴過你?”喬思雨迎著怒發沖冠的秀姑,沒有退讓一步。
“我知道!”秀姑怒吼道:“不就是一條命嘛!若不是為了小金子,我早就是個死人了!怎么能讓那些禽獸得償所愿!”
“那你現在怎么不想想小金子,他本就沒有父親,以后他就沒娘了!是孤兒了!”喬思雨動之以情。
秀姑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絲的溫情,她悲泣道:“小金子他命苦,跟著我沒過過好日子,你跟道長都是好人,你們要好好待他。道長是被我下了藥,估計要睡上兩三天才能醒,你不要擔心。等我走了,沒準兒這孩子就不會這么倒霉了,是我連累了他。”
“胡說八道!什么連累不連累的!跟著娘哪怕是吃糠咽菜也是幸福的!沒有娘就是那石頭縫里的野草,風雨雷電誰都可以欺負!誰都可以碾上一腳!”喬思雨也有些怒氣了,眼前的女子有膽量殺人,卻沒有膽量活下去,怎么能如此的糊涂!
“殺人啦!救命啊!”
一聲慘叫打破了兩人的對話,遠處一個女人滿臉是血,瘋了似得朝著場院跑了過來。
“出什么事兒了?”喬思雨急忙迎了上去,仔細檢查了一下,女人身上并沒有傷口,這血應該是別人的。
女人死死抓住喬思雨的手臂,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語無倫次的叫道:“鬼!村里!惡鬼!鐮刀!噗的一下子,到處都是血,都是血啊!”
女人一臉驚懼,再次手舞足蹈起來。
喬思雨抬手打暈慌亂無措的女人,回頭看了一眼秀姑,只見她依舊目光堅定,一臉冷漠。
“你這樣,和當初那些人還有什么區別!”喬思雨憤憤的拋下一句話,拎起暈厥的女人朝著村里大步走去。
此時的沈家村入墜地獄,數個黑衣斗篷手揮巨大的鐮刀四處收割著生命,慘叫聲此起彼伏,女人和孩子的哭泣聲更是不絕于耳。
把女人藏在安全的房子里,喬思雨抽出長劍直撲距離最近的一個斗篷人,斗篷人的動作并不如喬思雨那般敏捷,長劍刺穿身體的時候手中的鐮刀連回防都還來不及,化作一縷黑煙朝著不遠處逃去。
可這次喬思雨是做了準備的,怎能讓它就這么逃跑,一抬手一條火龍脫手而出,瞬間就把黑煙秒成了渣渣。
“果然是怕火的。”喬思雨念叨著,收回了手中的長劍,雙手各持一張火符,繼續向村中走去。
只要看到斗篷人,喬思雨就毫不猶豫的扔出幾張火符,簡單粗暴,但是有效,很快村子里的斗篷人數量驟減。
突然傳來金屬相撞的聲音,噼噼啪啪很是激烈,喬思雨一個縱身向著傳來聲音的院子就躥了過去。
這正是之前她剛剛來過的院子——沈家酒肆掌柜的家,院內兩個男子正打的如火如荼,年老的那個正是黑衣斗篷男,手持一把巨大的長柄鐮刀;年輕的那個一身白衣手持長劍,正是負責大陣的清虛。
喬思雨落入院中,沖著斗篷男不客氣的喊道:“那個誰誰誰,不是說好了今天不動這院中之人嘛,怎么又來了!說了不算?你還是不是男人!”
斗篷男一聽這話頓時火就起來了,語氣生硬的回道:“什么誰誰誰!怎么說的這么難聽!”
“難聽嗎?我這還是客氣的!你又沒告訴我名字,可不就叫你誰誰誰嘛!你這拉出屎現往回坐,惡心不惡心!”
斗篷男越聽越不像話,掄起手中鐮刀向著喬思雨就撲了過來,喬思雨抽出長劍準備迎敵。
就在此時一個火球從斗篷男的側面襲來,砰的一聲正打在斗篷男的身上,斗篷瞬間就燃燒了起來,嚇得他臉色大變,也顧不上喬思雨了,趕緊解開燃燒的斗篷甩飛了出去。u
喬思雨一個閃身來到清虛身旁,問道:“你知道他怕火?”
清虛點點頭,柔聲說道:“他是個瘟神,怕火。”
喬思雨不可思議的看著清虛,清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釋道:“草原上的薩滿法師告訴我的,當年蒙族的軍隊在西方碰到過,很麻煩的東西,會讓很多人染病,失去戰斗力,是當地的巫師弄出來的,薩滿法師們就用火對付瘟神,燒掉尸體,把瘟神燒成灰燼,士兵們就能恢復了。”
“那村里那些揮舞鐮刀的死神是怎么來的?”喬思雨從剛才就很奇怪,召來個惡魔就算了,怎么連死神都跑來湊熱鬧,非法入境啊!
“那些是他的分身,薩滿法師的筆記上說這種瘟神除了會制造疾病,還能收割生命,他會讓生病的人受盡折磨最后才死,死亡之后的魂魄他都不會放過,會一并收走,他殺的人越多力量就越強大,越不好對付。”清虛繼續解釋道。
“那些能跟我比嘛!”沒了斗篷只剩一身黑衣的惡魔接道。
喬思雨看到他的新造型不由得笑出了聲,唏噓到:“人家光頭都會增加幾分戾氣,你這一光頭怎么跟馬上就要咽氣似得,真是晦氣。”
眼前的光頭男子,形如枯槁面若死灰,再加上一雙晦暗的灰白色眼睛,果然與那久病將死之人有上七八分的相似。
“閉上你的烏鴉嘴!我真是眼瞎,竟然還想帶你回去,天天守著這么一張破嘴,能把人活活氣死!”光頭男憤憤的嚷道,再次揮舞手中的鐮刀向著喬思雨攻了過來。
喬思雨未及出手,清虛已經拔劍迎了上去,自幼有著兩位師傅的**清虛的劍法可謂是爐火純青,與光頭戰在一處,兩件兵器相交發出叮當脆響。
喬思雨見清虛打的很是輕松,就走進屋中去查看沈掌柜一家的情況,一進屋一股血腥氣撲鼻而來,喬思雨心中一緊。
屋內沈掌柜依舊躺在那張床上昏睡,沈氏戰戰兢兢的躲在床幃內側,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
“沈小九呢?”喬思雨問道。
沈氏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向著門后指去,沈小九正蜷縮著身體倒在門后的陰影之中,殷紅的鮮血已經染紅了他身下的地面。
喬思雨大步走到沈小九面前,蹲下身查看他的情況,還有一口氣在,傷口在前胸,從左肩直劈到下腹,看樣子是迎面挨了一刀,還能捱到現在算是個堅強的。
喬思雨從懷里摸出一個藥瓶,是師傅給的小還丹,掰開沈小九緊閉的嘴塞了進去,沿著刀口扯開衣服,翻卷的皮肉觸目驚心,掏出金瘡藥幾乎把一整瓶都倒在傷口上,招呼沈氏找了干凈的軟布簡單的包扎了一下。
安頓好沈小九,喬思雨怒火中燒,不是說要報仇,怎么可以傷及無辜,沖到庭院里找光頭男算賬,卻見庭院里只剩下清虛一人站在中央,已經沒了光頭男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