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老人家我也不知道這歸來現(xiàn)在在給誰賣命,不過他經(jīng)常來黑市買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當(dāng)然啦,黑市是老人家我的地盤,這里的事兒哪有瞞得過老人家我的,所以他買的東西我大概也都是知道。
其中有一件是幾百年來不曾變過,只要看到他就肯定會買下的東西,就是一種生長在東海一個島嶼上的稀有花卉:黑百合,無論干鮮,只要有人賣,他都會買,從不問價。
根據(jù)老人家我的估計,這次他的那個傍尖兒應(yīng)該是好這口,所以老人家我就給‘她’起了這么一個外號!蹦潞阊銎鹉,捋著稀薄的胡子,一臉的得意。
“黑百合?有什么功效?藥用?煉丹?”凈塵問道。
“哈哈哈,榆木腦袋,黑百合什么功效都沒有,男人買花當(dāng)然是送女人的!苯K于得到奚落凈塵的機(jī)會,穆恒笑的有些猖狂。
凈塵臉色一變,抬手一指,一道***就劈了出去,轟的一聲,穆恒徑直倒地,渾身上下冒著陣陣黑煙,白發(fā)和胡須更是卷曲了起來,看上去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哎呦……哎呦……”穆恒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用手抹了一把臉,郁悶的說道:“老神仙,下次您出手前能不能先打個招呼,嚇?biāo)牢依先思伊,嚇(biāo)牢依先思伊恕!?br>“哼!”凈塵知道自己的力道,這就是給穆恒一個教訓(xùn),一只妖在道爺面前就應(yīng)該夾著尾巴做人,還敢猖狂。
喬思雨和十五同情的看了看老東西,盡量憋著不笑出聲兒來,爆炸頭的黑臉穆恒實在是造型太搞笑了。
不過凈塵這一手確是在美人鄉(xiāng)引起了眾人的關(guān)注。
“這人是干嘛的?抬手就是一個雷,嚇?biāo)廊肆!?br>“好厲害!肯定不是一般人!”
“極樂島果然是藏龍臥虎,要謹(jǐn)言慎行、謹(jǐn)言慎行!
被眾人圍觀,幾人趕緊吃晚飯,起身離開,穆恒引著三人重回已經(jīng)布置好的大廳,美人鄉(xiāng)的重頭戲現(xiàn)在才開始。
被無數(shù)宮燈點亮的美人鄉(xiāng)此時就如同帶著面紗的美人,燈光旖旎,氣氛曖昧,幾個穿著清涼的女子在墻邊撥弄著豎琴,悠揚悅耳的曲調(diào)從她們修長的手指間傳出,余音繞梁令人沉醉。
淡雅的香氣從精致的牡丹香爐中飄出,遮蓋了場內(nèi)各種千奇百怪的氣味。
幾個洋人率先摟著舞伴走到了場中,伴著舒緩的曲調(diào)輕扭身軀,緊緊摟著對面的女子,面帶微笑輕笑淺談。
更多中式、西式的美人出現(xiàn)在場內(nèi),美人鄉(xiāng)的氣氛逐漸溫?zé)崃似饋怼?br>凈塵、喬思雨、十五和穆恒坐在靠墻的一張桌旁,喬思雨從端著各色美酒的小廝那里要了西域的葡萄酒和南方的米酒,幾人也不挑剔,自斟自飲,時不時聊上幾句。
當(dāng)然凈塵只跟喬思雨聊,穆恒只好跟十五閑扯,雖然穆恒一上來就說了好幾句賠罪的話,還自罰了三杯,卻依舊沒能改變凈塵對妖的歧視。
“老神仙呀,看著多么美好的夜晚,您別總嫉惡如仇的對我成吧,我真沒得罪您。”穆恒是真的想和凈塵搞好關(guān)系,既然這位道爺能收了女鲅做徒弟,沒準(zhǔn)兒將來還能幫自己渡個劫。
“你沒得罪我?我就問一句,你吃過人心嗎?”凈塵直視著穆恒,緩緩說道。
穆恒當(dāng)即啞口無言,只好臊眉耷眼的往外又坐了坐,拉開了和幾人的距離。
“難得來趟美人鄉(xiāng),您該玩什么就去玩吧,不用照顧我們,我們喝喝酒一會兒就回去客棧了。”喬思雨打了個圓場,給穆恒討了個大赦。
“那……那我就去找黑牡丹了,幾位喝好玩好,有事隨時叫我!蹦潞愎,不住的沖著凈塵行禮,后退著離開。
凈塵也懶得搭理他,擺了擺手,沒有再跟他說一句話。
穆恒走后,十五起身去找酒,找吃食,桌子上只剩下凈塵和喬思雨兩人,凈塵面帶難色的看著喬思雨幾次欲言又止。
“師傅,你怎么了?”喬思雨實在憋不住了,開口問道。
“雨兒,為師一直有個事兒想要問清楚!眱魤m勾著頭,并不看喬思雨,眼神刻意躲藏著。
喬思雨見師傅如此更是好奇,繼續(xù)說道:“師傅問吧,只要徒弟知道定然不會隱瞞,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那……為師可就問了,”凈塵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給自己打氣,輕聲問道:“那日在山洞口,我中了變心怪的控心術(shù)對那怪物變成的趙高氏可曾做過……”
原來是為了這個,喬思雨不禁失笑,“師傅,別瞎擔(dān)心了,您什么都沒來得及就被徒兒給一腳踹飛了!
凈塵的表情頓時一松,一直揪著的這顆心終于是放下了。
“師傅如此在乎男女之事嗎?天有黑白,地有陰陽,人有男女,這是世間的大道,難道師傅沒有參透嗎?”喬思雨隨口問道。
凈塵被徒弟問的瞠目結(jié)舌,半天沒有言語,一個人陷入沉默。
喬思雨也不打擾他,她這位師傅從小在道觀長大,平日里看似隨行灑脫但那些條條框框已經(jīng)自動融進(jìn)了靈魂里,這種破而后立的事兒,他只能自己去悟了。
不過令喬思雨驚訝的是凈塵沉默了沒多久竟然就入定了,雙目微睜,神情淡然,周身發(fā)出微弱的淡青色光暈,這要是平時肯定是好事,是要修為大漲的前兆,可現(xiàn)在是在娼館,周圍魚龍混雜,一個疏忽就可能走火入魔,喬思雨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公子,老爺這是……”端了點心和果酒回來的十五也看出了端倪。
“十五,這是老爺?shù)年P(guān)鍵時候,咱倆護(hù)法,一定不要讓人靠近他,打擾到他。”喬思雨低聲的說道。
“是。”十五面色肅然,跟喬思雨一左一右坐在凈塵的身旁,抱著十二分的警惕,環(huán)視著周圍的一切。
麻煩這東西不是你不惹它它就不惹你,很快一個身著薄紗幾乎半裸的女人就貼了上來,媚笑著不住的向喬思雨釋放著電波。
喬思雨見是個沒威脅的,也沒有急于轟她走,和顏悅色的拿起酒杯和她碰了碰杯。
“小公子多大了?看著好面嫩!迸巳崧晢柕馈
“姐姐穿的可真涼快,想知道我的年紀(jì)可不能這么問,要先拿出誠意!眴趟加隂_她揚了揚手里的酒杯,還眨巴了幾下大眼睛。
女人嬌羞的一笑,拿起桌子上的酒給自己的杯子續(xù)滿,隨后一飲而盡,用手中的羅帕沾了沾嘴角,笑盈盈的看著喬思雨。
“豪爽!姐姐果然非同一般,小弟我今年十五了,個頭雖然是矮了些,不過人有先長后長,再過幾年定然也是個偉丈夫!”喬思雨一副豪邁的樣子與她那張精致小巧的臉很是違和。
女人被他的樣子逗的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把身體向著喬思雨湊了過來,喬思雨也不躲避,伸手就攬住了女人柔弱無骨的身體。
“小公子,奴家今晚陪你好不好,奴家一眼就喜歡上小公子了。”女人把紅唇湊到喬思雨的耳邊,嗲嗲的撒著嬌。
“你我好像還不熟呢!眴趟加曷朴频恼f道。
“奴家叫白芷,小公子怎么稱呼?”
“喬羽。”
“喬公子,過了今夜咱倆不就熟了?奴家的好不試試您哪兒知道!”
女人說著話就主動把紅唇湊了上來,喬思雨也不在意,嬌艷欲滴的紅唇眼看就要落在她白嫩的臉頰上,突然一只大手從女人的背后抓住她的衣服,一抬手就把女人扔了出去,一張男人的面孔出現(xiàn)在喬思雨的眼前。
“想要一個吻嗎?我來。”
歸來的聲音讓喬思雨毛骨悚然,想躲可又怕自己閃了他會對師傅不利,她硬著頭皮一動不動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感覺湊過來的不是歸來那好看的薄唇,而是妖魔鬼怪血淋淋的大嘴。
就在薄唇已經(jīng)要碰上臉頰的時候,喬思雨就覺得臉上一涼,一把通體黑色的匕首正好隔擋在兩者之間。
“雨兒,好久沒見了,你穿成這樣,我都沒認(rèn)出來。”沙啞的男聲從兩人身后傳來。
“是你!”喬思雨轉(zhuǎn)過頭驚呼道。
“是我!”面前的黑衣男子露出一絲與渾身氣息極不相符的羞澀。
“你是誰!”被攪了好事的歸來氣急敗壞的質(zhì)問道。
“在下名叫莫問。”黑衣很有風(fēng)度的微笑回答。
“你竟然敢對著我用匕首!”歸來瞪著雙眼,毫不客氣的沖著揮出一拳。
莫問抬手一揮輕而易舉的接下了歸來的拳頭,把排山倒海的勁力全部卸掉,歸于無形。
喬思雨震驚的看著他這一手,干凈漂亮,即便是自己也不一定能做到,現(xiàn)在的莫問比當(dāng)初更加深不可測。
歸來沒有再出手,而是一把搶過喬思雨面前的酒杯給自己灌了幾口,壓下心中的不忿。
“他是……你的朋友?”莫問仔細(xì)打量眼前的喬思雨,一身男裝仍掩飾不住她的明艷,靈動的雙眼、精致的五官,還是記憶里的模樣,幾年的時間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絲毫的痕跡。
“呵呵,他……不算朋友!眴趟加暧樞χ。
莫問的眉間頓時浮上一抹陰郁,小心翼翼的再問:“是……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