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思雨也不客氣,抬起手沖著彪形大漢們勾了勾手指,說道:“別一個一個上了耽誤時間,一起上吧。”
大漢們看著眼前又瘦又小的黑衣人,露出鄙視的表情,可又不敢擅自行動,紛紛把目光投向老者,老者點了點頭,他們登時掄起拳頭一起沖了上來。
不過是普通人,只是長的壯了些,高了些,多糟蹋了些糧食而已,喬思雨甚至沒有動用術法的念頭,雙腳點地整個人就騰身而起,人在半空的時候雙腳快速踢出,一擰身一圈踢完,幾人甚至都沒有看清她的腳,就已經被她好似足球一般踢飛了出去。
除了兩個踢向老者的大漢被老者雙手接住以外,其余幾個都是撞到院墻才停住了身形,掉在地上沒了動靜。
只一招,四五個彪形大漢就失去了戰斗力,老者由衷的說了句:“身手不錯!”
喬思雨微微的瞇起雙眼,把話題轉回了剛才:“那么我想我可以提問了吧。”
“別急,他們還沒輸呢!”老者把一雙枯瘦的手分別放在身旁兩個的大漢的頭上,口中念念有詞。
不多時,兩個剛剛還蔫頭蔫腦的大漢重新精神了起來,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睜的巨大,雙膀一較勁竟然把身上的長衫撐的撕裂。
老者很滿意的朝著二人點了點頭,憑空抓出一只單面手鼓和一只鼓槌,一手持鼓一手持錘,有節奏的敲擊著,似念誦又似低唱著喬思雨聽不懂的語言。
隨著老者的鼓點,兩個大漢有節奏的動了起來,只不過此時二人的模樣三分像人七分像獸,他們都用一種盯著獵物的目光,緊緊逼視著喬思雨,渾身散發出冰冷的殺氣,環繞這喬思雨來回走動著,尋找著最佳的出手機會。
喬思雨收起先前玩笑的態度,緊繃起每一根神經,伺機而動。
僵持了一盞茶的功夫,兩個大漢中的一個突然就發動了,速度比先前快上數倍,幾乎是眨眼就出現在喬思雨的眼前,巨大的手掌帶著呼嘯就拍了下來。
喬思雨毫不懷疑要是被這掌拍中肯定會骨斷筋折,這根本不是人的力量,她迅速的向左側閃身,躲過大漢的第一掌,很快第二掌就到了眼前,這一掌其實只比第一掌慢了分毫,就是奔著喬思雨閃身的方位去的,就好像事先預知了她閃身的位置,封死了她的退路。
既然躲不過,索性不躲了,喬思雨一向不怕硬扛,她可是魃。
眨眼間化手為爪,尖利的指甲寒光森森,迎著大漢的第二掌就刺了上去。毫不意外,大漢的手掌被刺穿,五個血窟窿汩汩的向外冒著鮮血。
第二個漢子從喬思雨的身后發動了攻擊,雙掌和第一個漢子一樣,裹挾著巨大的力量,徑直拍向喬思雨的后心。
前有狼后有虎,被夾在兩個彪形大漢中間的喬思雨終于動了真格,沒有任何征兆,她只是在地面上蹭了蹭右腳的后腳跟,瞬間就消失在眾人面前。
失去了目標的彪形大漢雙眼茫然的向著四周不停的掃視,尋找著黑衣人的身影。
老者更是加快了鼓點和唱念,聲音也從剛才的婉轉低吟轉成高亢激昂。
先前被擊飛撞暈倒在圍墻邊的兩個大漢也在他的吟唱中站起了身形,猶如之前的兩個大漢,雙目圓睜,目光兇狠,只是這之后的兩位并不像先前兩位那樣爆衣,反而是身形變瘦,雙膀后探,雙腿彎曲,雙手屈成爪狀,姿態和動作酷似蒼鷹撲兔。
不過甭管是鷹還是熊,首先要鎖定目標,可這目標到是去哪兒了?
就在眾人還在滿場尋覓的時候,一個彪形大漢的雙腳腳腕突然被牢牢抓住,隨后就被旋轉著向下拽去,全身擰成麻花狀栽進了地里,地面上的青石板以他為中心成水紋狀層層碎裂,只剩下一顆碩大的人頭留在地面之上,七竅流血,眼看著進氣少出氣多,就要再入輪回。
下一個瞬間,另一個彪形大漢也被抓住了雙腳,不過這次沒有旋轉,只是直接拽進了地面之中,禁錮了他的身體,沒有要他的性命。
不過還在敲鼓的老者似乎已經看破喬思雨的招數,身形一閃就到了大漢身旁,雙腳沖著地面一通踏腳,大地竟然把土遁中的喬思雨和兩個大漢一起給噴了出來。
喬思雨被噴在空中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渾身上下一身泥土不說,還失去重心被狠狠摔在了地上。
一旁的鷹形大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撲了上來,一雙鷹爪直逼喬思雨的面門,喬思雨一個就地十八滾,堪堪躲過,臉上的黑布已經被對方抓掉,露出一張秀美動人的嬌顏。
“噢!這飛賊居然是個女娃娃!”屋內傳出另一個蒼老的聲音。
喬思雨起身看去,只見正屋里走出一個與正在敲鼓的老者同樣裝束的老人,細看之下喬思雨發現這剛走出來的和正在敲鼓那位生的是一模一樣,兩人若是站在一起根本分不出誰是誰。
新出來的這位直接走到已經只剩最后一口氣的大漢身前,伸出一只枯樹枝一般的手指,在大漢的額頭重重的一戳,只見大漢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渾身上下的關節咔吧咔吧一通脆響,隨后竟然睜開了雙眼,眼中已經清明,大漢沖著老者一拱手,說了句:“謝謝法師。”
“你不能再戰了,退到一旁休息去吧。”老者吩咐完,就不再搭理大漢,任由大漢從地上站起自己向后退著,消失在院子的一角。
“好厲害!這是醫術嗎?是魔術吧!”喬思雨瞪大雙眼好像發現了什么世界奇跡一般。
“女娃娃,繼續吧,只是不要再傷及人命了,他們也都是上有父母下有妻兒的人,和你是不一樣的。”老者沉著臉說道。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要不打服你們,你們看樣子是什么都不會說了。”喬思雨憤憤的說道。
后來的老者憑空一抓就抓出了一面和剛才一樣的單面手鼓和鼓槌,跟隨著剛才老者的節奏也開始吟唱和敲鼓,隨著他的加入,之前那兩個揮舞鷹爪的人和僅剩的彪形大漢一起朝著喬思雨就攻了過來。
喬思雨冷笑了一下,在三人之間快速游走,看準對方的出招路線,躲避,出手,每一拳都直奔對方的關節處,每一次攻擊都聽到咔吧一聲脆響,不多時這兩只‘鷹’一只‘熊’都受到了重創,雖然不及性命,但是雙臂的肩、肘、腕部都被喬思雨的反關節攻擊給打脫了環兒,不能再戰。
兩名老者見此情景也停止了手里的動作,無可奈何的看著喬思雨,說道:“女娃娃,你贏了,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我們知道的,能說的,我們都會告以詳情。不過我們也有些問題想要請教,希望女娃娃可以坦誠相告。”
喬思雨當下點了點頭,笑著向兩位老者再次施禮,說道:“兩位前輩,承讓了。我想知道這個宅子是誰的宅子,這里神神秘秘的都在干嘛?再有就是您二位知道清虛嗎?他去哪兒了?”
兩位老者互相對望了一眼,苦笑著說道:“女娃娃,這宅子是屬于皇家的,專供太常寺的人員使用,其實沒做什么神神秘秘的事兒,無非是禮樂、郊廟、社稷、壇壝、陵寢之類的,都是些皇家的事情,跟老百姓沒有什么關系,自然秘而不宣。
清虛這個名字我們兩人著實沒有聽說過,也沒有見過,我們二人都是薩滿法師,在這里稍作準備,不日即將入京參加祭祀大典。”
喬思雨滿臉狐疑的看著兩個老者,想從他倆的臉上辨別出剛才的話是不是謊言,不過令她遺憾的是,兩個老者目光堅定,面色如常,絲毫沒有破綻。
喬思雨想了想又問道:“兩位前輩,赫舍里 達哈蘇你們可知道?”
“赫舍里 達哈蘇?是太常寺卿的胞弟吧,我們見過幾次,女娃娃你要找他?”
喬思雨一聽有門,立刻拿出一副人像遞給二老,“是他嗎?”
二老接過人像,仔細端詳,只見這畫紙上的人惟妙惟肖頗為傳神,這陰影,這線條,就是宮廷畫師也畫不了如此的細膩,連達哈蘇的頭發和眉毛都根根分明。
“這畫是誰畫的?”二老忍不住問道。
喬思雨一愣,這跑題了吧,但還是回道:“是我畫的,你們見過他嗎?他是不是達哈蘇?”
二老一起點了點頭,說道:“這作畫的技術實在是厲害,姑娘的大作實在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超古冠今!”
喬思雨無奈的看向兩位老者,撇了撇嘴。
兩位老者不好意思的訕笑了一下,繼續說道:“這人就是達哈蘇,是太常寺卿赫舍里 達山的胞弟,不顧他不是負責祭祀的,他是負責陵寢的,為人很是低調,跟誰都不怎么說話,也基本不出現在人前,見過他的人估計沒幾個。姑娘怎么認識他的?”
喬思雨聽到達哈蘇的消息立刻激動起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亮如晶石:“在哪兒能找到他?”
兩位老者一起搖了搖頭,嘆息道:“難,這人神出鬼沒,居無定所,我們兩人在太常寺十幾年了也就跟他見過幾面,除非他來找你,否則就只能靠老天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