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虛繼續著口中的念誦,身體卻站在原地不再移動。
只等兩人身形交錯的一剎那,清虛登時把香插在地面的石縫之中,移動身形抓住步履維艱的伏水高手,拖著他迅速向眾人狂奔而來。
那些黑黢黢的老人卻仿佛沒看到二人的動作,依舊站在原地,貪婪的看著原本清虛站立的位置,香煙還在徐徐的飄起,老人們過癮的吸食著,如同正在大煙鬼正在享受上好的***一般。
喬思雨疑惑的看向凈塵,后者解釋道:“清虛用的踏罡步斗,給它們造了一個影子在那里,加上香火的吸引,暫時勾住了它們。”
回到眾人之中的伏水高手臉色已經比剛才好了很多,凈塵給了他一顆紅色的丹藥,讓他服下,可以恢復體力,但是被那些老人們吸走的精元和陽氣就要日后慢慢恢復了。
經過眾人商議,這古城步步驚心,現在進皇宮還不定碰上什么,索性由凈塵用紅繩符紙設下了禁制,幾人就在這宮殿前的石階上休息,什么事兒都等天亮了在說。
因為有外人在,喬思雨只好按照眾人商議的結果,施行輪流守夜制,喬思雨的崗在后半夜,只好裝模作樣的躺下睡覺了,不過一閉眼,她便再次進入了之前的恍惚。
小小的女嬰此時已經是女童的模樣,大大的眼睛,細細的眉毛,挺翹的鼻子,紅潤的小嘴,很像已經去世的母親,更像英俊不凡的父親,溫柔中帶著些許的倔強。
“父王,我要西山的花,我們去采吧。”“好,我的寶貝。”
“父王,我想養一只雪白雪白的小羊,它的毛要像云朵一樣。”“好,我的寶貝。”
“父王,我要和你一起。”“父王要接見鄰國的使臣。”“不嘛,我要一起。”“好,我的寶貝。”
“父王,我不要那個女人跟你在一起。”“好,我立刻就哄她出去。”
英俊的男人眼角已經出現了皺紋,他對這個美麗的女兒言聽計從,極盡寵愛,在他的心里,這個不大的女孩子就是他的一切,勝過了他的國家、他的臣民、甚至他的生命。
喬思雨懸浮在半空中看到他注視著她的眼神,里面滿滿的愛意,滿滿的欣喜。
女孩子如花的容顏日漸舒展,轉眼間從一個孩子變成了十幾歲的少女,一顰一笑間都散發著青春的絢爛。
英俊的男人,每天都要親自給女孩子梳理頭發,親自為她涂上紅妝,親手把還帶著晨露的花瓣放進浴桶……那種濃到化不開的愛,依舊沉淀在他的眼眸深處,偶爾發出熾烈的光芒。
少女依舊懵懂,每日只顧著玩樂,和父王在一起時一如童年,時不時勾住父親的脖子撒嬌,時不時貼在父親的胸口依戀,依舊把父親的膝頭當做自己的專屬,從沒注意到父親眼中的異樣。
十五歲,少女終于到了應該定親的年紀,她的美貌早已家喻戶曉、聞名遐邇,周邊各個國家的王子、名士、甚至年輕的國王都紛至沓來,可國王卻一個都看不上,求婚的人哄走了一群又一群。
少女和父親終于發生了嚴重的爭執,這一次王沒有再聽少女的,而是直接把她關了起來。少女大哭一場后昏昏沉沉的睡去,王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走進了少女的臥室,積壓的熾烈終于爆發了出來,他抱起她,熱烈的吻了上去。
醒過來的少女頓時被王的行為嚇壞了,她驚恐的尖叫著,強烈的反抗著,可一直溫柔如水的王此時卻如同失去了理智的野獸,粗暴的將她抓在手里,撕碎了她的衣服。少女顫抖著身體嚎啕大哭,凄慘的哭聲終于喚回了王的理智,他放開她,離開臥室,心里塞滿了愧疚。
王一夜未眠,一早就準備了羽民國最美的鮮花和最好吃的食物,親自送到了女兒的房間門口,想要獲得女兒的原諒,可打開房間卻看到女兒已經倒在了一片血泊當中,就在昨夜,她割腕自盡了。
悲傷到極點的王迅速找來了巫醫,巫醫發現公主還有一息尚存,趕緊用巫藥吊住公主的性命,讓她暫時不會死去。
旁觀了一切的喬思雨也感同身受,公主的絕望和痛苦淹沒了她,醒來時,她的心還在一揪一揪的疼著,淚水留了滿面。
“雨兒,輪到你了。”凈塵的聲音響起。
“好,就來。”喬思雨偷偷拭去臉上的淚,跟師叔換崗。
這次值夜特意安排凈塵、喬思雨、清虛三位懂道法的和另一個不懂的搭檔,一人一個時辰。喬思雨的搭檔是密斯特金,其實本來是皮特,可凈塵對這位大大咧咧不懂禮數的洋人很不放心,跟她做了調換。
“喬姑娘,晚上好。”密斯特金微笑著沖著喬思雨招了招手。
“金先生,晚上好。”喬思雨大大方方走了過去,坐在密斯特金的身旁。
密斯特金的眼中流露出一絲贊賞,說道:“喬姑娘,為人豪爽,落落大方,實乃女中豪杰。”
“金先生謬贊了。”
“喬姑娘今年芳齡幾何?”
“上來就問姑娘的年紀,這不太合適吧。”
“哈哈哈哈,姑娘見笑了,金某在國外留學多年,都快把國內這些人情世故忘光了。”
“金先生自幼就去國外了嗎?”
“恩,家父乃明朝遺老,不愿在清朝茍且,棄筆從商,跟洋人來往多了索性就舉家遷到了西方。”
“難得金先生從小在國外長大還能把漢語說得這么好。”
“家父就是怕我們這些子孫忘了根本,所以規定我們回家必須說漢語,在外才能用洋文。據我觀察姑娘也并非夫子之流,難道是處處防著在下?”
“人之常情吧,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哈哈哈,喬姑娘說話真是痛快。喬姑娘,敝人很是好奇,為什么你一介女流跑去道觀當了女道士,還拜了個道士當師傅?”
“很奇怪嗎?”
“有點奇怪。”
“窮人家的女兒養不起棄之荒野,奇怪嗎?”
“呃……不奇怪。”
“道士心善,撿了孩子難道還要因為性別再送人嗎?”
密斯特金無奈的攤開手,聳了聳肩,繼續說道:“唉,沒想到你的身世這么……抱歉,原諒我的失禮。”
“沒關系,對了,你們怎么就兩個人,一般探險家都是一隊人吧。”
“我們在上一次探險的時候碰到了事故,死的死,傷的傷,還有撤出的,這次再來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了。”
等等,這話有問題,喬思雨瞪大雙眼問道:“上次探險?是指這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