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黔川,凈塵帶著喬思雨和清虛一路向著清水觀進發。
一日,三人正在官道上走著,碰到一個送葬的隊伍,前有道士執桃木劍開路,孝子披麻戴孝挑幡引路,黑漆漆的棺材緊隨其后,眾親朋好友一路送行,看得人心中也不免難過,生老病死自古至今誰又能逃過。
三人繼續向前,不出一個時辰,竟然又遇到一個送葬的隊伍,依然是道士開路、孝子引路、棺材隨后,親朋送行,不多時就看到了兩次生老病死,三人心中頗感沉重。
三人再往前行,不多時,居然再次看到個送葬的隊伍,依然是道士開路、孝子引路、棺材隨后,親朋送行,這是第三次了,三人心中都覺得有些奇怪,這同一天死了三個?還是今天的日子適合下葬,所以都趕在出殯?心中雖然充滿疑問,但三人也沒多事,繼續往前走。
誰料,再往前沒多遠,三人碰到了第四波送葬的隊伍。這地方怎么一下死了這么多人?這是生老病死嗎?難道是鬧了時疫?凈塵實在憋不住了,跟路人打聽著情況。
這路人恰好還和四人是同一個村的,于是告訴凈塵幾人這官道不遠處有個村落叫黑羽村,他和這四人都是黑羽村人,前不久他們這個村里出了禍事。
第一個死的是去后面山里挖野菜的老漢,早上就出門了,家里人等到太陽落山也沒見回來,于是找到村長,叫上了村里的青壯年,打著火把連夜就上了山。
村里人挖野菜一般都是去那座山,所以一找就找到了,人已經沒了,人頭被什么東西叼走了,只剩下一個腔子倒在樹林里,一地的血都干涸發黑了,憑著衣服和身材,家里人一眼就認出了老漢,只得就這么抬回了家里。
第二個死的是個老鰥夫,無兒無女,一直一個人生活,住在村邊一個破落的院子里。村里人對他還是照顧有加,村長不定期就會過去串串門。
老漢死的第二天,村長遣人去報了官,差役來了就讓村里人都到空場上集合問話,村長發現這個老鰥夫始終沒露面,親自去他家叫他,結果到了他家一看,老鰥夫已經倒在了院子里,人頭沒了,腔子還汩汩的冒著鮮血。
差役來了一看,立刻開始搜,可甭管怎么搜,一個人影也沒見到,這次全村人都聚在一起,都在差役大人的眼皮子底下,所以肯定不是本村人干的。不過,同來的仵作仔細驗過傷口之后,卻認為這兩次都非人所為,傷口處的齒痕特別奇怪,非人力能及。
第三個死的是個回家探親的小媳婦,她家是黑羽村的,爹娘給她定下的是隔壁村的一家富戶,那家其實是死了媳婦,需要個填房的,所以彩禮給的非常豐厚,她爹娘貪財也就把她嫁了過去。
因為出了之前兩檔子事兒,村子里的人都不敢單獨行動,三三兩兩結伴出行。這小媳婦回來探親卻并不知道,就一個人,騎著一只小毛驢,帶著點心,從婆家往村子里來,沒想到就出事了。
太陽快下山那會兒,她男人過來接她,說是早上就從那邊出門兒了,說好了中午一過就趕緊回家,結果左等不回,右等也不回,男人怕她一個人出事兒就沿著路尋了過來。
這一尋還真就給尋著了,就在村口大道往前邊第一個拐彎,小媳婦的一雙腳從道邊的矮樹叢里露了出來,她男人扒開矮樹叢一看,哎呦那叫一個慘呀,這次可是不只人頭沒了,上半身都給吃沒了,只剩下一個胯骨軸子和兩條腿。
那男人給嚇的呀,連滾帶爬就進了村,聲淚俱下呀,你們可是沒瞧見,這人就在要瘋沒瘋的邊緣,話都說不囫圇。后來還是村長帶了人,去給小媳婦收了尸,小媳婦的爹娘哭的是死去活來,這么個活蹦亂跳的大閨女,剛嫁人還沒幾年呢,就沒了。
男的當天就要回去,死活不在我們村子住,最后還是村長親自帶了七八個精壯漢子給架回去的,那腿腳軟的呀,站都站不穩當了。
不過他家第二天就來人了,一大幫人,跟小媳婦的爹媽說,這人死于非命,堅決是不能入他家的祖墳,給了一筆錢,讓從這邊發送,跟他們家沒關系了。小媳婦的爹媽看著錢的面子也就同意了,這不也是今天出殯,就剛才過去那棺材。
第四個死的是本村的半仙兒,是個瞎子,算命測字很厲害的,我們村大大小小從婚喪嫁娶,孩子丟魂,撞邪鬧鬼之類的都是找他,別看是個瞎子,連大姑娘小媳婦的丟個墜子都找他去算,只要他算了,就一準兒能找回來。
從村里死了那個老漢開始,這半仙兒就變的神神叨叨,逢人就說:壞了,壞了,這不是一般的妖怪,這不是一般的妖怪。你要是問他怎么了?什么妖怪呀?他就繼續叨叨,妖怪?不不不,不是,不是,那比妖怪還兇,那就是來吃人肉吸人腦的。
直到那小媳婦出事,這半仙兒就徹底崩潰了,反穿著衣服,趿拉著鞋,滿村亂竄,一邊跑還一邊喊:趁著天亮快走,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那東西開始吃人肉了,變得更厲害了,不跑咱們全都要玩完。
這可是我們祖祖輩輩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我們怎么可能跑呢?村里根本就沒有一個人聽他的。最后這半仙兒只好自己收拾了細軟,第二天天一亮就偷偷離開了村子。
上午,衙門里的官差又來村里調查小媳婦被害的事兒,結果路上就看見了半仙兒的尸體,說是就在大道上,頭沒了,心肝也被挖出來吃了,腔子里的臟器散了一地,把大道的地面兒都染紅了,看上去要多慘就有多慘。
這半仙兒在村里無兒無女,可是對村里的人都是有恩的,村長出面給他買了口薄棺材,索性也今兒個一起出殯發喪,跟著前面幾位一起都送到我們村的墳地下葬。
原來如此,凈塵三人恍然大悟原來是鬧妖怪了,這妖怪還真是兇戾,幾天內就要了四條人命,十惡不赦,天理不容。
“清虛,師叔的意思,你明白嗎?”
“恩,明白,師叔的意思就是清虛的意思。”
這爺兒倆一起把目光投向喬思雨,征求她的意思,喬思雨頓時頭疼不已,這爺兒倆可真是絕了!反正穿回去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也不急于一時吧,喬思雨無奈的點點頭。
凈塵欣慰的拍了拍喬思雨的肩膀說道:“就知道你也是菩薩心腸。”
清虛給了喬思雨一個無比燦爛的微笑,弄得她是哭笑不得。
三人向路人打聽黑羽村的位置,路人問他們去黑羽村干嘛?凈塵實話實說,就是沖著那個害人性命的妖怪去的,路人一聽大喜過望,立馬就要親自帶幾人入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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