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后。
“這樣夠了嗎?”
“不。”
“好吧。”
三分鐘后。
“可以了么?”
“不。”
“呃……好吧。”
又過了五分鐘。
“這樣可以了吧?”
“不。”
楊天哭笑不得,低下頭看著縮在自己懷里接近十分鐘了的圣女殿下,打趣道:“你是打算在我懷里筑個窩,然后一輩子住里面不出來了嗎?”
圣女殿下緩緩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他,仿佛在認真思考這個建議的可行性,“可以嗎?”
楊天苦笑了一下,“當然不行啊,想什么呢……不過我也是真沒想到,咱們的圣女殿下一解下心中的枷鎖,就變得這么黏人了啊。要不是你總是沒什么表情,只是一臉呆萌地看著我,估計你都快成一個磨人的小妖精了。”
“黏人?”圣女歪了歪頭,“黏人是什么意思?”
“就是像你現(xiàn)在這樣,黏在我身上不下來啊,”楊天道。
圣女想了想,道:“我只是比較喜歡這種溫暖的感覺,并不是黏在你身上了。你不必擔心。”
楊天:“……”
聽著少女這一本正經(jīng)地跟他解釋這個顯而易見的事情,還一副怕他真誤會了的樣子,楊天又是一陣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你喜歡抱著我,我并不討厭,甚至還挺榮幸的,但是……咱們現(xiàn)在必須得回神術(shù)學院去,先把教會那群人給應付了,”楊天好聲好氣地跟她解釋道,“你是好說話,但那個黑衣大主教可不好說話。他平日里威風慣了,現(xiàn)在被你下了命令,在學院里待著,憋著憋著恐怕就要忍不住對其他人發(fā)火了。我們要是不去管管,那院長他們可就要白白遭罪了。”
圣女聽到這話,一點都不在乎他說的那些人。不過見他好像挺在意的樣子,還是點了點頭:“去就是了。”
楊天無奈地笑了笑,道:“那你先從我懷里出來啊,不然我總不能搬著你走吧。”
“你可以抱著我走,”圣女一臉理所當然地道,“就像你剛剛抱著那個女孩一樣。”
“呃……剛剛她是受傷了啊,我不得不抱著她走,”楊天道,“你又沒受傷,為什么要我抱?”
楊天倒不是不愿意抱著圣女走。
這么一個漂漂亮亮、呆萌可愛、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純凈美好氣息的圣女殿下,誰不愿意抱著啊。
只是……她畢竟是圣女啊。
雖然自己有辦法暫時散去她的圣光,這樣抱著她回學院也不是太大的問題,但那樣也是要消耗不少信仰之力的啊。而且更重要的是——倘若抱著圣女出現(xiàn)在黑衣大主教以及眾多教會衛(wèi)兵的面前……恐怕那群人都會氣瘋掉吧。
楊天現(xiàn)在可還不想和教會魚死網(wǎng)破。
所以,至少這次回去見那些人的時候,還是不要和圣女太過親昵為好。
“那……”圣女想了想,忽然道,“我受傷了。”
“呃?”楊天愣了一下。
“我受傷了。”圣女重復道,小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這樣說道。
“噗——”楊天不由笑了,“你哪受傷了?”
“我……”圣女想了想,“手臂。”
看著圣女睜著眼睛說瞎話,楊天也不由覺得有些好玩。
他直接伸出手將她的左臂拉起來,左看右看。
光潔如玉,白凈如雪,嬌嫩如柔荑,纖細修長,漂亮極了。
別說傷口了,連一絲瑕疵、一個痘印、一點疤痕都找不到。
然后他又將她的右手臂舉起來,左看右看。
“沒有啊,哪里受傷了,”楊天較真道。
圣女指了指被他舉起來的右臂上,小臂中央的位置。
下一秒,一道光芒忽然閃起。
一枚冰片憑空浮現(xiàn)。
就出現(xiàn)在她那白嫩的小臂中央的上方。
然后在那柔嫩的肌膚上輕輕一劃。
一道三四厘米長的切口瞬間出現(xiàn)。
鮮紅的血液一下子就滲透出來,在那白嫩的肌膚映襯下顯得格外鮮艷。
楊天懵了。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
圣女畢竟也是圣境神術(shù)師。
凝聚這種小神術(shù)完全是瞬發(fā)。
就算是他,也來不及阻止——畢竟他根本沒想到她要干什么。
“我靠,你在干嘛?”楊天看著鮮紅的血液滲透出來,順著手臂側(cè)邊一滴滴落下,啪嗒啪嗒滴在地板上,他臉色都變了。
“我受傷了,”圣女又重復了一遍,小臉上沒有委屈,沒有埋怨,沒有得意,沒有任何其他的情緒,只是認真地看著他,似乎覺得自己已經(jīng)做了充分的證明。至于傷口、流血什么的,那好像根本不在她的考慮范圍里一樣,就好像現(xiàn)在正在滴血的不是她,而是別人似的。
楊天微微一僵,徹底被她給打敗了。
為了證明自己受傷,所以……現(xiàn)切一個傷口出來?
真有你的啊圣女殿下!
不就是為了讓我抱著你嗎,至于這么拼嗎?
從某種意義上講,圣女剛剛的舉動,可以被稱之為撒嬌。
可是……這種撒嬌的方式,實在是過于清奇,把楊天給雷得一塌糊涂。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受傷了,我抱你還不行嗎?你趕緊把這傷口給治療一下,你應該會你們教會的圣光神術(shù)吧?”楊天連忙哄她道。
圣女點了點頭,嘴唇輕微動了一下,一道白色的光芒便籠罩在了破口之上。
正在滲血的傷口被白光包裹在其中,血竟是一下子就止住了。
隨后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結(jié)痂,破殼,完好如初。
楊天看著那白嫩的手臂又重新恢復成完美無瑕的樣子,這才松了口氣,沒好氣地看著圣女,道:“以后不許再用這種自殘的方式來撒嬌了知道嗎?你也真是的,難道不疼嗎?”
“不疼,”圣女搖了搖頭。
相對于十幾年被當做木偶使喚來使喚去的生活。
一點小小的肉體痛楚,又算的了什么。
更別說是用來換取溫暖的懷抱了。
那點疼根本不值一提。
“我受傷了,”圣女又抬起頭,看著楊天,第四次說了這句話。
“好好好,圣女殿下受傷了,請讓我抱著圣女殿下回去吧,”楊天哭笑不得,一邊說著,一邊俯下身,一個公主抱將少女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