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煙塵消散,蠻硬是咬著牙站了起來,看了一眼站在牢籠外咆哮的將級荒虎。
這一刻,蠻的精神和意志力高度集中,隱約感覺到除了那頭荒虎,似乎還有人在觀察著自己。
上前兩步,他站在牢籠門前,扶著牢籠的門框,抬起頭向外面角斗場環形通道上方看去,剛好看到一張張驚異的目光,發現了那些一直悄悄觀戰的少男少女。
一個一個掃過那些人的臉,最終他看到了其中一個少女居然看著自己微笑。
蠻感到非常的驚訝,因為那些觀戰的少男少女,在看到自己重新站起來,并且發現了他們的時候,臉上或多或少都顯得很驚訝。
但是那個少女卻面帶笑容,看起來似乎絲毫也不對蠻能站起來感到驚訝。
看到蠻目光集中在自己臉上,少女嘴角反倒繼續上揚,臉上更是綻放出如花的笑容來,最后竟然還向蠻點了點頭。
之后不等蠻再繼續看她,少女便緩緩后退兩步,退出了觀看的人群。
姜睿寒看到蠻的目光,也注意到與蠻對視的祈,尤其是看到祈居然向蠻露出笑容,還點頭向蠻示意,這讓姜睿寒感到憤怒不已,直接一揮手將觀看的缺口封閉。
在姜睿寒封閉觀看口后,其他少男少女這才終于緩過神來,但是他們心中的震撼仍然沒有完全消退。
縉濮首先震驚的自語:“云紋,云紋居然能夠那樣使用嗎?演化出各種兵刃?簡直,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看到縉濮震驚的自語,祈微笑著開口:“呵呵,小濮,那沒有什么驚訝的,銘紋期是才是修士和武士真正的分水嶺,真正的修士能夠化簡為繁,讓簡單的銘紋展現出多種變化。”
上前拍了一下,還有些失魂落魄的縉濮,祈繼續說:“你放心,那個懂得云紋的角斗士活不了。”
縉濮聞言頓時一驚,抬起頭看著祈,擺擺手說:“不,不,我,我沒有要殺死他的意思,其實,其實他的云紋和我們縉云氏的云紋還是有區別的。”
看到縉濮緊張的樣子,不等祈開口,姜睿寒很快上前說:“哈哈哈,縉濮你小子怕什么?不過就是個角斗士罷了,殺了也就殺了。”
聽聞姜睿寒張口就要殺了,縉濮更是驚恐不已,抬起頭看向祈,眼神里透出求救之色。
這次祈沒有幫縉濮,反倒是贊同姜睿寒的話:“姜少東家說的沒錯,殺一個角斗士的確算不得什么。”
祈淡漠的話語,讓縉濮感到有些無助,縉濮是個很善良的少年,他并不想見到過多的殺戮,更加不希望會有一個無辜的角斗士,因為自己氏族的原因死去。
“哈哈哈,縉濮,你小子不會要哭了吧?就為了那么個低賤的角斗士?難道說他真的和你們縉云氏有關系?”
高陽旭看到縉濮的樣子,抓住機會自然是毫不客氣地肆意諷刺。
縉濮對于嘲諷,頓時感到憤怒,漲紅了小臉上前兩步,沖到高陽旭的面前做出要動手的架勢。
對于縉濮擺出的架勢,高陽旭根本不放在眼里,冷笑著說:“怎么著?你小子想要動手嗎?就憑你那么點本事?”
縉濮漲紅臉站在那兒有些進退兩難,想要動手到卻又知道不是高陽旭的對手。
在縉濮進退兩難,難以做出抉擇的時候,祈一把將他給拉到自己身后。
淡然地說:“好了,為了一個死人沒必要這樣,那個角斗士拼盡全力救下那個少年角斗士,他不可能再活下去的,所以你們都不用再繼續擔心。”
說著,祈又看向姜睿寒說:“姜少東家,這邊似乎沒什么意思,我們是不是該換地方了?”
姜睿寒聞言頓時展顏一笑,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那么我們就走吧,相信那些試圖闖出角斗場的角斗士,如今正在進行最后的拼殺,看看人在絕望中戰死,那才有意思。”
在場貴胄少男少女們,也都興奮地叫嚷起來,隨后在姜睿寒的帶領下離開。
在角斗士的牢籠里,蠻在那觀看口唄封閉后,轉過身看到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云滄浪。
奄奄一息的云滄浪,似乎還有最后一口氣,舉起自己的手臂。
蠻見狀趕緊沖了過去,跪在云滄浪的身邊,伸手抓住了云滄浪舉起的手臂。
云滄浪用力抓住蠻的手掌,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死死撰住蠻的手掌,將蠻用力拉到自己的身邊。
“噗”張口便噴出一口鮮血,慘笑著說:“小子,你很好,非常好。”
蠻眼睛已經濕潤了,淚水混著臉上的血水,從他的臉頰上滾落。
滴在云滄浪的手背上,云滄浪抬起頭看著蠻,又仰頭看了看牢籠上方的天空。
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說:“蠻,不要哭,其實我們并沒有贏得勝利,相比較那些拼盡全力,想要逃出去的角斗士,我們不過是一群懦弱的逃兵罷了。”
嘆了口氣,云滄浪又繼續說:“你看那天空的云,多么的美麗?多么的自由?若有一天,我愿變成那云朵,能夠隨風而去,飄到天涯海角,去感受那份自由,只可惜,我沒有那個機會了。”
隨著話音落下,云滄浪抓著蠻的手掌力量逐漸消失,手臂從蠻的手掌中滑落,無力跌落在地上。
蠻看到云滄浪氣息全無,躺在那兒變成一具冰冷的尸體。
胸中的那份壓抑再也難以忍受,握緊拳頭重重砸在地上,仰面發出一聲怒吼:“啊……不……”
圍在四周的角斗士也是嘆息不已,這場角斗場設計的逃亡,讓不知多少角斗士喪命,他們沒有死在角斗場上,沒有去向看臺上的貴胄,展現出他們的實力和拼搏意志。
卻最終在一場陰謀上喪命,就像是一個個小丑,一個個被肆意戲耍的玩物,那樣悲慘的死去。
所有活下來的角斗士都感到憤怒,可是盡管心里憤怒,但是他們卻也沒有辦法去發泄。
就像是云滄浪死前所說,他們能夠活下來并非是什么勝利者,而是一群茍延殘喘的蟲豸,是一群不敢去為了自由正面拼殺的懦夫,這一刻的他們無力去反抗。
不過在蠻的心中,他卻更加堅定自己的信念,他一定要努力活下去,要砸碎骸骨角斗場這座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