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冬在一旁豎著耳朵聽，聽到這里比蘇惜歸還好奇，湊過去問道，“這老者是何方神圣，還有一父一子在世，那他父親得有多長壽。”

魏無羨被打斷了思緒，一時間不知回答誰的問題，便道，“其實此人就在門外，不知能否請此人進來說清楚？”

冷冬沒收到指令不敢行動，就看了蘇惜歸一眼，問道，“主子，可要我去領人？”

蘇惜歸不悅的掃了他一眼，說道，“下次不許再插嘴。”

然后才揮了揮手，讓冷冬趕緊去領人。

沒過多久，只見一個老者匆匆進屋，他一頭花白的頭發，但是抬起頭的一瞬，看上去沒那么老。

“蘇大人，草民叫白風牙，今年剛好四十，求大人為草民做主。”

蘇惜歸沒想到他這么年輕，一臉驚訝道，“四十？你這一頭白發是？”

白風牙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說道，“這是報應……報應……”

隨后他跟眾人說了一個故事，就在十五年前，他曾有一個家庭，但是他年輕氣盛，不愿繼承家業，還到處賭錢，欠下了一屁股債，等他后悔的時候，已經是來不及。

但是他不想連累家人，當年他的孩子只有五歲，雖然父親開了一家客棧，卻還是替別人賣命，他只能一走了之。

為了還債他簽了賣身契，他改名謝風牙在葉府當職八年，終于把債還得差不多。本以為終于能和親人團聚，誰知在這時候，魏成年發現葉周知貪贓玩法，要挾葉周知到此為止。

葉周知極度害怕魏成年把事鬧大，當天就把王陽請來府中，商討如何對付魏成年，最終兩人商量好了計謀，陷害魏成年輕薄害死府中婢女。

白風牙就是當天魏成年被迷暈，扶他進屋休息的家仆，他親眼看到人被扶進去的時候，婢女還好好的在那。

但是過了不到兩個時辰，就聽到屋中傳來一聲尖叫，他循著聲音看了一眼，親眼看到奴婢已經暴斃。

跟著葉周知八年，白風牙太清楚此人有多狠，他害怕葉周知要他滅口，都顧不得帶什么行李連夜逃離葉府，就是這一夜他白了頭。

之后的兩年里，他躲在偏僻的小村莊，不敢去縣城，更不敢找縣城的家人，只是以打獵為生。

好在當年用的是假名，葉周知沒能查到他在縣城的家人，但是他很是思念家人，想要與家人團聚。

聽到這里，蘇惜歸開口問道，“你說魏大人是被迷暈？你如何能證明這一點？”

白風牙不敢起身，仍是跪著道，“這不是魏大人第一次被請來喝酒，草民在府中當職八年，自是清楚大人的酒量，若不是下了迷藥，不可能那么快喝醉。”

蘇惜歸聽完嘆了口氣，一臉嚴肅道，“這么說你并沒有直接證據，能夠說明酒中被下了藥？”

白風牙低頭說道，“正是。”

隨后蘇惜歸又問道，“你是不是可以肯定，魏大人被扶進屋的時候，里面是有一個婢女？而沒有其他人是嗎？”

白風牙一五一十道，“回稟大人，這個婢女是廚房的啞娘，我跟這丫頭認識，確定沒看錯人，里面只有他們二人。”

也就是說，白風牙只能證明，魏成年是下藥暈過去，然后被扶進的房里。

當時屋里壓根沒其他人進去，女人為何被毒死沒人知道，但是有一點十分清楚，當時屋里只有女人和魏成年。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但是此女是被毒死，魏成年要是想輕薄于此女，為何偏偏是下毒？

細想下來太多疑點，怎么都不可能起魏成年下的手，如今人已死，蘇惜歸唯一能做的是為他翻案。

當年葉周知在魏家當場搜出毒藥，這成了此案決定性的證據，導致翻案的難度難上加難。

如今蘇惜歸倒是想到一計，不過他礙于外人在場，說道，“白風牙是吧？你提供的線索很好，你隨冷冬下去，他會為你準備好休息的地方。”

“那……那我何時才能和家人相聚？”白風牙說著站起身，舍不得離開的樣子。

蘇惜歸當然是保證道，“只要你在我這里一日，我就能保你平安，至于和家人團聚，相信我不用太久。”

白風牙眼眶泛紅，直磕了兩個響頭道，“謝謝你，大人，謝謝你。”

待是兩人離開，蘇惜歸這才說道，“我懷疑這個婢女，是被威脅了或是家里缺錢，這才會答應以死陷害魏大人。如果能找到她的家人，就能讓他們作證。”

但是現在蘇惜歸不能外出，他想了想道，“此事還是由你來查，速度越快越好。”

若是能趁除去王陽之際，一鼓作氣查處葉周知，也不會引起戚將軍懷疑。

魏無羨想起白風牙說認識婢女，便道，“我這就去盤問一下白風牙，一旦有線索就會來稟報。”

“那就快去查吧！”蘇惜歸揮了揮手，讓他退下的意思。

魏無羨聽完猛灌了一口茶，追著冷冬出去道，“白風牙，等等我。”

等冷冬再回來的時候，蘇惜歸問道，“魏無羨可問出了什么？”

冷冬說道，“打聽到了那啞女的爹娘的去處，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

蘇惜歸還在等京城的來信，深吸了口氣道，“我去書房練字，有京城的消息告訴我。”

許是因為不能外出，這一天格外的難熬，等到傍晚時分，冷冬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道，“主子……京城來……來信……”

蘇惜歸接過那小小的紙條，只有短短十一字，忍辱負重，切不能露出馬腳。

“主子，這是什么意思？”冷冬忍不住問道。

蘇惜歸按了按發麻的腿腳，說道，“看來戚將軍還是相信我，但是四王爺那邊只怕沒那么好過，要想騙過敵人就要騙過自己，還是繼續裝被軟禁。”

“他們都沒懷疑兵工廠那邊嗎？”冷冬再次問道。

這個本來也是蘇惜歸的擔憂，但是現在他放下心道，“若是四王爺早知道兵工廠，還能有王陽在這只手遮天？看來今夜能睡一個好覺，你也早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