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文錢?”楊新語說出口都覺得好笑,花氏這是不敢往多了說,還是故意往少了說?
沒想到花氏這使壞起來不像人,等要她付出代價的時候,她倒是一派天真,或者說是故意裝傻?
這要是她面前站的是別人,興許就被花氏糊弄過去,可是現(xiàn)在對面的可是楊新語,她就是要跟花氏慢慢算一筆賬。
既然是慢慢算賬,楊新語犯不著著急,她用這不急不慢的語氣,問道,“誰說是三十文錢?”
花氏這一聽是傻眼,不敢置信問道,“不是三十文,難不成還是三百文?”
三百文錢已經(jīng)是她想到的最多,畢竟那可是豬下水,怎么說不能比三百文錢還多。
可是楊新語偏偏說道,“不是三百文,是三兩銀子。我掉的這塊豬大腸有二十斤,處理的材料至少值三兩銀子。”
她說三兩銀子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心疼和生氣,好像真像她說的那樣。
“什么?三……三兩銀子?”
花氏張了張口,隔了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道,“你開什么玩笑,就這破玩意能值這個錢?”
這要不是楊新語會點拳腳功夫,按照花氏蠻橫不講理的脾氣,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沖過去給她一巴掌。
楊新語一句話說的容易,可是三兩銀子是什么概念?這對花氏來說就是一筆巨款,怎么能說要她賠就賠?
花氏心里有多肉疼,現(xiàn)在就有多生氣,她這一抹袖子便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豬大腸擱在你鋪子賣,就是二十文錢一斤。”
她把這二十文錢咬的極重,然后臉上帶起一抹得意,挺起胸脯說道,“就二十文錢一斤的東西,怎么可能要那么貴的材料,那你豈不是還虧本?”
她這身上都濕了,因為一個動作,讓不少圍觀的漢子都直了眼,花氏胖是胖老是老,但是身上還是很有料。
當即就有村民在那小聲議論道,“三兩銀子是有點多了,這楊新語難不成真是想訛錢?”
要是楊新語只要三十文,或者是三百文,大家都不會懷疑是她訛錢。可是誰讓她獅子大開口,一口氣就要三兩銀子?
三兩銀子這是什么概念?換做一個普通的家庭,三五年都掙不上這個錢,現(xiàn)在楊新語一口氣要這么多,可不就是訛錢?
本來這一番話是說到大家心坎,豬大腸賣的本來就不貴,這要是材料真像楊新語說的那么貴,豈不是做賠本買賣?
可是誰說這話不好,正好是一個看直眼的漢子,這漢子的媳婦就在旁邊,真的是怒其不爭,揪起他耳朵便道,“你說誰訛錢?你睜開眼好好看清楚,人家胖妞又和臨歡樓做生意,又是自己做生意,會缺那三兩銀子?”
楊新語正混得風生水起,誰不想這趁時候抱她大腿,就她家的蠢男人因為一時美色,居然要把楊新語這個大頭開罪。
那漢子被揪得實在是疼,用可憐巴巴的語氣道,“媳婦……我疼……我說錯了還不成?”
婦人嫌棄的松開自家男人,不好意思的看了楊新語一眼,說道,“你要道歉也是跟胖妞說,胖妞你說是不是?”
這漢子要真道歉,不就是說楊新語沒訛錢?花氏瞪了那婦人一眼,把雙手往腰上一插,頗有一副潑婦的架勢道,“憑啥要跟她道歉,你家男人可沒說錯,分明就是胖妞訛錢,要不然她就給我解釋清楚。”
楊新語見花氏恨不得吃人的眼神,這雙手一甩,一臉著急道,“大家有所不知,我怕趙大哥一下子洗不干凈,讓他把整袋材料都帶上了,誰知道給你一推都掉進水里。”
所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花婆子不是因為豬大腸掉下水,不肯承認是她推的人?那她也可以反咬一口,說她推下去的東西有多值錢。
本來花氏還叉著腰,等待楊新語的賠禮道歉,但是這話越往下聽,她越是覺得不對勁,“你這什么意思?豬肉掉水里能往下沉,你那材料難不成能一塊沉底?”
不得不說花氏的每一次提問,簡直就是在給楊新語助攻,這不楊新語解釋道,“花婆子你說錯了,這材料一掉水里就都融化了,要不然我能找你算賬?”
花氏條件反射辯解道,“融……融化了?你……你騙誰呢?我可沒看見什么材料。”
這時候她還沒明白一個道理,當她承認把趙達推下水,她就已經(jīng)中了楊新語的套,這會她再想撇清關系,已經(jīng)是來不及。
楊新語說道,“是誰說自己把趙大哥推下的水,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現(xiàn)在你不肯承認弄丟了我的東西,好,大家去官府說清楚。”
她輕飄飄說出這官府二字,卻像一個重磅炸彈砸在花氏面前,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就是,賠錢和官府只能任選其一。
“你……你……你別以為能嚇到我。”花氏氣的整個人都在發(fā)抖,可是沒有一個人替她說話,于是她用求救的目光投向張老大。
本以為張老大會替她說一句話,可是張老大眼神閃躲,還往后退了一步道,“臭娘們你別想給我潑臟水,我就是打了人,可沒有推人下水。”
花氏頓時心一涼,恨不得弄死張老大,所謂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果然是不假,她當初怎么就看上這個慫!包?
興許是花氏眼神太狠,把張老大瞧得一哆嗦,躲到了顧里長的身后。
顧里長可不想平白被瞪,往旁邊挪了挪道,“咳咳,你們一個推了人,一個打了人,誰也別想一走了之,現(xiàn)在擺在你們面前有兩個選擇,一個是送去官府一個是賠錢,就看你們自己怎么選。”
這句話對某些人來說是及時雨,同樣對某些人來說是晴天霹靂。
這最驚訝的要屬張老大,他猛地一拍大腿道,“什么?我……我也要賠錢?我……我這怎么還要賠錢?又不是我要打人,是花婆子指使我打的人!當時河邊可是不少人,大家都能給我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