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男人是惦記著工錢,楊新語失笑道,“我會付給你工錢。”
白離臉上一喜,沒高興多久,就聽到楊新語接著道,“不過,要等賣身契到期為止,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拿了錢就跑?”
白離氣得用力跺腳,“切,真是個狡猾的女人,早知道我就不答應做什么牌匾,好人沒好報。”
楊新語抬手一個暴栗,沒好氣道,“你這意思就是我是壞人了?虧我好心喊你去吃飯。那這樣也好,以后都別在我家吃飯。”
白離也來了脾氣,嘴犟道,“不吃就不吃,就豬下水那樣的東西,我還不屑吃呢!”
不過這樣的話,同時他肚子咕的叫了一聲,實在是沒什么說服力。
楊新語頭一扭,轉身就往回走道,“是嗎?那以后你就出去討飯吃好了,以后再也別到我這里來。”
白離怕真的被拋棄,立馬伸出手道,“喂喂,女人你說話也太不算數了吧?臭老頭可是把我交給你,你就這么趕我走?”
楊新語這才回頭,聳了聳肩,一臉無辜道,“我什么時候趕你走了?明明是你自己要走,我是答應你爺爺照顧你,可腿長在你自己身上,你要走我也沒辦法不是嗎?”
白離一看楊新語真的沒有挽留的意思,立馬就慌了,他要是真被趕走,以后要怎么填飽肚子怎么生活?
雖說他是個木匠,但是沒有家伙沒有錢買材料,他什么都做不了,眼下他別無選擇。
“我……我不走了還不成?從今天起,我就跟著你給你干活,臭老頭也是這么要求的吧?”白離一副干脆的語氣,脫口而出這番話,連他都被驚到了。
話說出去已經沒有后悔的余地,他只能一臉嚴肅的望向雇主。
楊新語早料到他會這么說,笑嘻嘻道,“我這的活可不輕松,你要想留下來,就不能隨便發少爺脾氣,你可是真想清楚了?”
說白了他就是被當苦力工賣了,并且沒有一文工錢,只是包吃包住罷了。
白離是恨的牙癢癢,要不是那個臭老頭,他現在正在春風樓快活,怎會落得如此境地?
楊新語見他咬牙切齒,再一次問道,“我再問一遍,你想清楚了嗎?我可不會因為你爺爺的關系對你仁慈。”
白離這次是一臉堅定,“我想的很清楚,不就是豬下水嗎?我吃還不成?”
“很好。”楊新語笑瞇瞇把他帶回屋,大家都正在吃飯。
白離的碗筷擺在桌上,甚至大家特意給他留了位子。
楊新語說著夾起一塊豬大腸道,“好了,這里的伙食定是沒你以前吃的好,不過絕不會差到多少。”
白離看了一眼碗里的豬大腸,用力咽了一口口水。
理智上告訴他這是臭烘烘的豬下水,可是他鼻子聞到的分明是一股香味。
這讓他感覺很是矛盾,他已經放下狠話,說他能吃的下去,可萬一吃下去味道很臭呢?
趙雪瑩好奇的望過去,說道,“美人大哥哥,你還不敢吃豬大腸嗎?其實豬大腸看上去臟,但是味道可好吃了。”
白離被夸是美人,一下子覺得來了信心,他怎么能輸給一個孩子?
想來想去,他屏住呼吸,一口將豬大腸吞了下去。
隨后他驚呼一聲道,“這……這是什么味道……怎么和想象的一點也不一樣?”
因為豬大腸煮的很軟,醬汁又完全入味,Q彈的口感帶著香味,讓白離忍不住又夾起一塊。
“真好吃……真的太好吃了……”他一邊說,一邊又夾起一塊,根本停不下來的樣子。
眼見他又執起筷子,一雙筷子夾住了他的筷子,“等等,你這么吃下去,其他人可不夠吃了。”
說話的人是徐冷之,他冷著一張臉,很是不爽的看著白離。
不知為何,他實在是不喜歡這個男人。
白離只想過過嘴癮,打開徐冷之的筷子道,“不就是豬下水嗎?一點也不值錢的東西,我多吃兩塊怎么了?”
誰知徐冷之氣得站起身,整個人都在發抖道,“不值錢的是豬下水,可現在你吃的是師傅做的豬大腸,是師傅一上午辛辛苦苦做的!”
要是別人此時定是乖乖認錯,可誰讓白離就是嘴犟,偏還抬杠道,“誰說是你師傅一個人做的,我還幫忙洗了豬下水,我多吃點怎么了?”
這下別說是徐冷之,就是馮大吉都生氣了,他猛地站起身,一拍桌子道,“在干活的人可不只是你一個人,憑什么就因為你洗了豬下水,你就應該多吃?你一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少爺知道什么?別看它是豬下水,也是重要的食物。何況這還是東家為我們做的,本來該是賣品,東家特分給地我們大家吃。”
重要的食物?明明能吃的東西那么多,為什么偏要吃豬下水?
白離被吼的一蒙,低頭去看桌上的菜,他一直沒有發現除了一道咸肉燉白菜,只有這一道葷腥。
他不敢置信道,“難道……你們天天就吃這些玩意?”
這次不是徐冷之代為回答,而是楊新語親自道,“我們這樣的老百姓,哪怕一天能吃上這樣一頓豬下水,已經算是很奢侈。在你看來是很不起眼的東西,但對別人來說可不一樣。”
“我知道了……”白離像是蔫了的菜葉,筷子轉向夾起一塊野菜。
野菜的口感很是毛躁,他差點沒忍住吐出來,“咳咳……這是什么菜,怎么這么難吃?”
楊新語笑著道,“這是野菜,別看它口感不怎么樣,吃了對身體可好了。”
她并非是買不起蔬菜,只是想讓白離吃吃苦頭,若不是親身經歷,他絕不會了解老百姓的生活。
白離發現大家都在看他,更多的是不悅的眼神,劃了兩口飯道,“好……好吃……”
其實楊新語準備的菜不少,只是因為人比以前多,導致大家都吃飽后,桌上的盤子里是干干凈凈。
白離因為被警告,肚子只吃到三成飽,他摸了摸癟癟的肚子,問道,“東家,下午我該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