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新語拎著木桶,遠(yuǎn)遠(yuǎn)朝蘇惜歸走來道,“蘇公子,我是不是來遲了?”
眾人聽到是女人的聲音,皆是一蒙。
只有蘇惜歸面不改色道,“不遲不遲,來的正是時候。”
待是楊新語走到面前,賈亮這才緩過神,指著她的水桶腰說道,“大人,你就是讓我們等這個胖女人?”
楊新語聽到胖女人三個字,抬腳就是踹了一下賈亮,“你說誰胖呢?”
賈亮故意往四處望了望,問道,“這里難不成還有其他人?”
楊新語還想揍他,但是這次賈亮放聰明了,立馬閃的遠(yuǎn)遠(yuǎn)。
楊新語努力平息著怒氣,說道,“蘇公子,你讓我來教種田,就是這種態(tài)度嗎?”
冷冬不滿楊新語的語氣,臉色一沉道,“楊姑娘,這位可是蘇大人,注意你的言辭。”
楊新語白了他一眼,說道,“這位公子,我只認(rèn)識蘇公子。”
眾人見了皆是一驚,這胖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跟蘇大人這樣說話。
倒是蘇惜歸并不在意,擺了擺手道,“是本官的下屬對楊姑娘不敬,忘楊姑娘多擔(dān)待。”
既然他給了楊新語臺階,楊新語沒理由再揪著不放,“蘇公子客氣了,我自是不會和心胸狹隘的人一般見識。”
賈亮氣得一蹦三尺高,“你……你說誰心胸狹隘呢?”
楊新語沒好氣道,“誰答應(yīng)就是誰。”
“你這個臭娘們,有本事跟我打一架。”一群人拉住賈亮,他這才沒沖過去揍人。
冷冬知道楊新語對主子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人,走上前一步,悄聲問道,“主子,要不要我去教訓(xùn)一下賈亮。”
蘇惜歸絲毫不擔(dān)心的樣子,笑瞇瞇道,“不必了,楊姑娘能處理好。”
倒不如說,楊新語處理的會比他還好。
若是論打架,楊新語絕不會輸給賈亮,可是她今天可不是為了打架來的。
她放下一桶石灰,聲音洪亮道,“就因?yàn)槲沂莻女人,你們就覺得我沒本事種田?”
她這一句話說得中氣十足,一下子就把眾人鎮(zhèn)住了。
當(dāng)然這眾人里唯獨(dú)不包括賈亮,他氣呼呼道,“我可是大戶出身,憑什么聽你一個女人的?”
楊新語最看不爽這樣的大戶,一臉鄙夷道,“大戶出身怎么了?說到底還不是個人嗎?你以為你天天吃的東西,就是花錢就能買來了?如果沒有種田的人,你們一樣的餓肚子。”
說到最后一句,她臉上帶起了譏諷的笑容,“還是說你比不過我一個女人,這才不敢聽我的?”
賈亮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被女人鄙視,這讓他覺得臉上掛不住道,“誰……誰比不過你了,你要是告訴我怎么種田,我保證比你種的好。”
楊新語等的可就是他這句話,當(dāng)即揚(yáng)聲道,“這一百畝地我都看過了,這是一塊荒地,地上長滿了雜草,第一步需要大家來拔草。”
她說著視線掃過眾人,接著道,“我看了下總共有五十人,正好每人管兩畝地,現(xiàn)在離天黑還要兩個時辰,我只給你們半個時辰的時間。”
這桶石灰她可不是白拎來的,她可不想派不上用場再拎回去。
“什么,就是半個時辰?”到底發(fā)號施令的不是蘇惜歸,一群士兵都很是質(zhì)疑,覺得在半個時辰內(nèi)無法完成。
楊新語早料到會這樣,不急不慢的開口道,“我一個人半個時辰,就可以清四畝地的雜草,難道你們一群男人,還不如我一個女人嗎?”
她總算是看出來了,對這群人使用激將法最有用。
賈亮氣得猛地蹲下身,說道,“什么!誰說我們不如你了?看我拔草的速度,一定比你快!”
倒是其他的士兵還在那愣著,賈亮見狀道,“還愣著做什么?難道你們要輸給那個女人?”
到底是一群血?dú)夥絼偟哪袃海毁Z亮這一提醒,立馬都行動起來道,“我去東邊。”
“我去南邊。”
“我去西邊。”
“我去北邊。”
不用楊新語給他們分地,他們就團(tuán)結(jié)一致,各自分好了區(qū)域。
蘇惜歸不得不感嘆道,“楊新語真是聰明,都用不著本官開口。”
楊新語倒不是為了幫誰,她笑瞇瞇道,“蘇公子,你應(yīng)該沒忘記另一個約定吧?”
蘇惜歸揣著明白裝糊涂,問道,“什么約定。”
楊新語把木桶拎起,搓了搓手指道,“這里是五十斤石灰,用來改良土壤的材料,花了我總共五百文。”
蘇惜歸瞧她那一副財迷的樣子,臉上帶起了無奈,“冷冬,給楊姑娘五百文。”
這個女人只有涉及錢的時候,記性尤其的好。
好在他今天出門去安臨關(guān)前,就讓冷冬去銀莊取了一部分銀錢。
冷冬不太喜歡楊新語,拉長著臉掏出五百文。
楊新語倒是不客氣,伸手接過去道,“我去四處轉(zhuǎn)轉(zhuǎn),看大家有沒有偷懶。”
說是去看大家有沒有偷懶,其實(shí)就是去看一眼賈亮。
楊新語看得出他是士兵里的頭子,要想命令大家,只要抓住他的把柄就成。
賈亮是在認(rèn)真拔草,但是他都沒有連根拔起。
楊新語湊過去道,“這位公子,你這樣拔草,根都斷在里面,等到明年春天,雜草發(fā)的會更多。”
賈亮抬頭一看是楊新語,眼一瞪道,“要……要你提醒?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楊新語見他面紅耳赤的樣子,忍住笑意道,“原來公子知道,這樣就好。”
說完她揚(yáng)高聲音,對著其他士兵道,“這些雜草一定要連根拔了,防止留下根莖,來年春天長得更多。”
這群士兵平時別說是干活,連練兵都是蘇惜歸赴任后才開始的。
楊新語的激將法是一時好用,但還沒過多久,一群人體力就不支,速度漸漸慢了下去。
“累死了,怎么這么多拔草。”
“不干了不干了,這半個時辰內(nèi)肯定干不完。”
賈亮見狀有些生氣道,“你們怎么了?這才剛開始就堅持不下去了嗎?你們難道連女人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