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打的楊新語手都疼,她甩了甩手道,“這一巴掌是替徐冷之打的。”
胡氏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一臉委屈道,“你你你,光天化日之外就打人,就不怕我們抓你去報官嗎?”
楊新語一句話給堵回去:“你們光天化日之下就敗壞大東家的名聲,就不怕大東家派人來抓你們嗎?”
之前她不是故意不說話,就是沒機會開口。
現(xiàn)在把這三個礙事的都給揍了,她心里舒坦多了。
尤其是看到三人一臉驚恐的神情,楊新語更覺得舒服。
她是挺討厭大東家,但不介意這種時候拿他來嚇人。
“你們說夠了吧?現(xiàn)在可以輪到我說了吧?”楊新語問道。
看上去她是詢問的語氣,可她壓根沒準(zhǔn)備給三人開口。
楊新語冰冷的視線掃過去:“剛剛是誰說,我的錢來源不清白?”
三人一齊打了個寒戰(zhàn)。
賀蘭嚇得躲到孫氏身后,一臉驚恐道,“不是我不是我。”
她一邊說,一邊捂著臉,生怕再挨一巴掌。
楊新語掃了一眼孫氏:“我記得是誰說,我是憑床上功夫,在大東家那騙來的錢。”
孫氏往后退了退,不敢去看楊新語如炬的視線。
楊新語譏笑道,“現(xiàn)在怎么都不說話了?剛剛是誰說我勾引我阿弟,勾引徐冷之?現(xiàn)在知道說話要負(fù)責(zé),就不敢說了嗎?”
明眼人都看得出三人是怕被打,不過誰也不敢插手。
本來胡氏這樣的人也不討喜,孫氏也是一樣。
沒人覺得該為了這樣的人,把自己也給搭進去。
剛剛楊新語不是說了?這樣亂說話是要給大東家抓進官府。
楊新語聽到?jīng)]人議論,挺起胸脯,把三個人說過的話,一句句給反駁了回去:“我阿弟才八歲,徐冷之和我都是十二,你們家里是沒娃嗎?心底就沒點數(shù)?我老早就說過,我跟臨歡樓做的是正經(jīng)買賣,熟悉我的人都知道,這里有文書為證,你們可還要把我浸豬籠?”
這樣咄咄逼人的語氣,一下子把在場的三個人給說懵了。
那一群圍觀的村民,更沒人敢提浸豬籠這樣的字眼。
就在氣氛凝固到極點的時候,趙婆子匆匆把顧景舟拽進去。
顧景舟還是第一次來,一看這里跟以前大不一樣,很是替楊新語感到高興。
不過他緊接著就看到了胡氏和孫氏,臉色一沉道,“你們在這里做什么?”
趙婆子敲響家門就把顧景舟往荒地帶,他壓根不知發(fā)生了什么。
胡氏眼前一亮,一指徐冷之道,“顧里長,你來的正好,我要教育那個野種,胖妞還打我。”
她哭哭啼啼的抽氣聲,要是給其他男人聽了,沒準(zhǔn)能賺點同情分。
可這是在顧里長面前,他只覺得胡氏被打定是活該。
不過他還沒弄清情況,也不好數(shù)落胡氏,沉聲問道,“楊丫頭你為何打人?可是像胡玉紅說的這般?”
這時他看了一眼,徐冷之確實是在場。
只不過他身上破破爛爛,絕不會像胡氏說得那般簡單。
至于孫氏是壓根不會找顧里長,因為她知道,顧里長定會站在楊新語那邊。
楊新語與其是回答顧里長,倒不如是說給外邊的村民聽:“顧里長,徐冷之是我給阿弟請來的教書先生,約好每天下午他來教書,我就留他吃一頓晚飯。昨天下午他沒來,結(jié)果中午我們吃飯吃的好好,他跌跌撞撞跑進我家,要我救他,我怎么能讓他跟胡大姐回去?”
本來大家是聽楊新語的八卦,這下變成了徐家的,各個都來了精神。
“我聽說胡氏經(jīng)常打罵徐冷之,我看一定是她把徐冷之打怕了。”
“何止是胡氏打徐冷之,我還看到過徐大樂也欺負(fù)徐冷之。”
“徐大樂是誰?”
“還不就是胡氏生的男娃,胡氏嫁進徐家,就跟他生了徐大樂,后來還給他生了兩個閨女呢!”
“生閨女有什么用,都是賠錢貨,我看她要不是一開始生了個男娃,徐大牛早把她給休了。”
“咳咳。”顧里長覺得這群婆娘實在是吵,重重咳嗽了兩聲:“楊丫頭你的意思是胡玉紅虐打徐冷之?”
聽到虐打這樣的字眼,胡氏一下子不冷靜道,“誰虐打他了?我是他娘,教訓(xùn)他怎么了?”
顧景舟就討厭這種分不清場合的女人,臉色拉長了道,“那你是說,我這個里長說的不對?”
胡氏給問住了,她知道不能頂嘴,要是頂一句回去,就是明著得罪了顧里長。
這次徐大牛的工,可是顧里長幫他找的。
胡氏還指望顧里長多幫襯她家。
可要她同意顧里長的話,她是抹不下面子。
在她來說,教訓(xùn)徐冷之就是理所當(dāng)然。
她根本不覺得自己那是虐打,更是不覺得理虧。
不過她的沉默,在顧里長看來也就跟同意差不多。
他望向徐冷之,問道,“徐家長子,你快說說,昨天下午你為何沒來教書,今天為何向楊丫頭求救?”
徐冷之其實意識不是特別清楚,剛剛那一陣子,他都差點暈過去。
不過看到顧里長那明亮的眸子,不知哪來的力氣爬了起來道,“前天教書回去的遲了,我后娘就把我鎖在柴房里,關(guān)了一天一夜,我今天才找到機會逃出來,求顧里長替我做主。”
賀子君擔(dān)心他跌倒,一把扶住他,說道,“冷大哥你別再撐了,你身上好冰。”
徐冷之搖搖晃晃,強撐著道,“我沒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關(guān)進柴房,就是這次我沒能信守諾言,對不起。”
一個十二歲的少年,被打的傷痕累累,還說不是第一次。
胡氏這后娘的心可真狠!
不只是顧里長這么覺得,在場的無不這么想。
可說到底,這都是徐家的家事,顧里長一時也不知如何幫他。
楊新語知道對不起這三個字是對她說的,臉色一沉道,“這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那個女人。”
這下可好了,她連胡大姐這樣的稱呼都吝嗇說給胡氏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