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質改良?”顧書逸低吟一聲,說道,“我只在雜記上看過,南月國有人會這樣的本領。”
楊新語最怕他這類刨根問底,還學識豐富的人。
她正欲解釋,一直不吭聲的賀子君說道說道,“我阿姐會的東西可多了,顧大哥你下次來我家,定要嘗嘗我阿姐的手藝。”
顧書逸一臉驚色,胖妞會改良土地也罷,居然還能在柴房呆了?
以前五哥都不敢讓傻胖妞靠灶臺,好幾次她都差點把家里燒了。
楊新語看到顧書逸那一臉的驚訝,有些不爽,扭頭問道,“顧爺爺,這次我給你帶去的稅金,可夠交?”
原主到底是都做了什么?有必要那么驚訝嗎?
說到那本是五兩的稅金,顧景舟嘆了口氣道,“說到這稅金,今年又漲了,漲到百分之二十。”
本來是每十兩銀子一兩銀子,也就是百分之十。
只要交五兩銀子,就這樣已經夠多。現在居然還加了賦稅,漲到了十兩銀子?
楊新語氣不過,聲音高起來了道,“朝廷就知道壓榨我們老百姓,稅銀這么高,還讓我怎么活?”
錢二寶一聽把楊新語往邊上一拉,小聲道,“丫頭你可說小聲點,你在村里已經是招人眼紅,你這話要是給有心之人聽見栽贓,傳到縣太爺耳朵里就死定了。”
都說隔墻有耳,家家戶戶正是休息的時間,顧家隔壁也不例外,誰知道會不會給隔壁聽見什么?
顧景舟也道,“丫頭你這話下次可不能隨便說,知道嗎?”
楊新語見兩人一臉正色,低低道,“我知道了,不過這多出來的五兩銀子,我可不能讓顧爺爺出,這里是五兩銀子您拿好。”
本來家里的銀子所剩無幾,好在今天大東家來了一趟,她至少還能在那九兩多中抽取一部分。
這樣想,大東家也沒那么討人厭。
五兩銀子那是顧景舟兩個月的工錢,他也不同楊新語客氣,接過去道,“丫頭你地契拿到手,現在就能動那片地,你可有打算種些什么?”
楊新語給問蒙了,她本是想種些果樹,可早就過了立秋,這天氣一點點變涼,若是移栽過來怕是種不活。
顧景舟想了想道,“我看你最近和趙家人走得近,不妨去問下他家王秀芬。”
這倒是個好主意,楊新語當即道,“阿弟,我們這就去王大姐家。”
錢二寶見爺孫倆不再吵架,也跟著道,“我也該回去干活了,阿逸你難得回來一趟,今天多陪陪你爺爺。”
顧景舟這時反倒是別扭道,“誰要這臭小子陪我,臭小子人是你請來的,還不去送送老錢和丫頭。”
顧書逸苦笑道,“我知道了,爺爺。”
顧景舟低哼了一聲,看樣子不太情愿,可誰都看得出他臉上帶著笑。
就在這樣輕松的氛圍中,楊新語走出了顧家,徑直走向趙家。
不過當她走到趙家,連敲了兩聲門,都不見有人回應。
難道今天趙家一家,都去了縣城?
楊新試著再敲了一聲,趙家是沒出來人,倒是老宅出來了個人。
賀蘭今天穿了身碎花裙子,臉上化了妝,給人感覺一股脂粉味。
她看了楊新語一眼,啐罵道,“丑八怪,你瞧什么瞧,過一百年你也沒我美。”
楊新語最討厭這種憑踩別人吹自己美貌的白蓮花,她故意道,“是嗎?那我怎么沒聽說,有人上老宅來提親?”
這一句話把賀蘭堵的說不出話。
可不是嗎?她今年都十四歲,放在農村里就是大姑娘,卻還無一人來提親。
她就想不通,她出身夠好,總好過楊新語吧?
為何有人中意楊新語,就沒人中意她呢?
楊新語還想說什么,賀子君拉了拉她的袖口,小聲道,“阿姐你就別再刺激賀蘭,我聽說她十二歲那年主動退了村里一門親,就沒人再敢上門提親,她也挺可憐。”
這話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傳進賀蘭耳朵里,她臉色一黑,罵道,“你說誰可憐?我還要你一個野種同情?”
楊新語聽到野種這樣的字眼,把賀子君往身后一推,說道,“只怕是有人自以為是鳳凰,卻沒有鳳凰命。”
“可不是嗎?我看就是只麻雀,偏要去裝作鳳凰。”一道聲音在楊新語背后響起。
她扭頭一瞧,這不就是她要找的王氏?
“王大姐,我正要找你呢!你來的正好。”楊新語說道。
王氏一聽楊新語來找她,笑道,“你找我做什么?”
楊新語不想給老宅的人知道她買了地,忘了一眼趙家的門道,“王大姐要是方便,我們進去說可好。”
賀蘭的聲音很快被關在門外。
“誰誰是麻雀,你們有種給我說清楚。”
王氏與楊新語相視一笑,說道,“我早看她不爽了,終于有機會說上一句,真是痛快。”
她何止是看賀蘭不爽,老宅一家五戶,沒一戶看的爽。
王氏把楊新語姐弟迎進家里,問道,“對了,妹子你想跟我說什么?”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楊新語看得出王氏心眼不壞。
她老實說道,“王大姐,上次多虧你提醒我,荒地要買才能用,我把那五十畝荒地都買了。”
趙家世代以種田為生,家里也就二十畝地。
王氏一臉驚訝道,“五十畝,妹子你買這么大的地做什么?那還是一塊荒地。”
楊新語跟王氏直接道,“王大姐你也吃過荒地上的韭菜,那塊荒地雖然荒,大部分土質還不錯,我就想趁早買了,也是方便我做生意。”
趙家世代是莊稼漢,王氏嫁過來就跟著干農活,很是清楚如何種田。
有的時候地看上去荒,確實可以稍作改良。
不過她不明白的是她在種什么,脫口而出道,“就是你和臨歡樓的生意?那要種什么?”
只有一墻之隔,楊新語生怕被老宅的人聽進去,壓低聲音道,“就種一些果樹,不過現在種怕是遲了,我等明天開春再種,這段時間地也不能荒,我就想問問王大姐,這個季節可以種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