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君臉上也滿是笑容,不過他很快換上了一副愁容,“阿姐,你今天這樣作弄賀蘭,她若是帶大嫂來家里鬧,可如何是好?”
楊新語把銀錢統(tǒng)統(tǒng)揣進兜,笑吟吟道,“我怎么她了?我就是跟寧小姐要賠償,跟她可沒關(guān)系。”
賀子君壓低聲音,一臉神秘道,“阿姐你不知道,大嫂把賀蘭安排進繡閣,就是要她去巴結(jié)寧小姐。”
“巴結(jié)寧小姐做什么?”楊新語問道。
賀子君說道,“定是為了謀好姻緣,大嫂一直后悔嫁給大哥。”
想來也是如此,寧小姐代表的是富家子弟,賀蘭定是想憑寧小姐擠進這個圈子。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她們今天碰上了她。
楊新語自然不會給賀蘭如愿。
便是孫氏來鬧又如何?她可沒做什么對不起她的事。
是賀蘭自己說謊騙人,她不過是說了實話。
至于寧小姐會怎么做,那可跟她無關(guān)。
楊新語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還是去買些吃食,要不然家里的米可不夠吃了!
不光是米不夠了,面也用光了。
賀子君再加了一句,“還要買些瓷瓶,后天臨歡樓的人可就要來了!
可不是嗎?
楊新語想到還得回家做果醬果脯,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她走得匆匆,也就沒發(fā)現(xiàn)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跟了他們一路。
賀蘭看著楊新語買這買那,肚子里更是一股悶氣。
傻子過得可真好,精米精面一買就是二十斤,這就是她也買不起。
雖然孫氏娘家是米鋪,她寄住在那里,吃得可不好。
按理說是米鋪,家里吃的該是精米。
但是孫氏爹娘壓根舍不得吃,吃的都是沉的粗米。
想到傻子買米的錢,有寧小姐的那三兩銀子,賀蘭更是來氣。
不過她也不敢貿(mào)然去招楊新語。
眼看著兩人上了李大爺?shù)呐\嚕贿叺鸟R車夫招了招手道,“送我去山里村!
馬車比牛車要貴八文錢,賀蘭不舍的掏出錢,心里又暗暗把楊新語罵了一通。
因為遲一步出發(fā),她后楊新語一步回到山里村。
馬車停在家門口,她匆匆走進老宅。
賀周氏第一個看到賀蘭,眼珠子在她身上轉(zhuǎn)了一圈,說道,“這不是賀蘭嗎?”
以往每次賀蘭回來,都不會空手。
她以為這次,賀蘭一樣會帶些東西。
可賀蘭一心想見孫氏,哪還顧得上討好賀周氏?
她急急問道,“奶,我娘人呢?”
賀周氏沒在她身上看到有東西,語氣不覺語氣多了分尖利,“我怎么知道你娘在什么地方?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蟲。”
賀蘭這才察覺出賀周氏的語氣,臉上帶起一絲笑容道,“奶這次我回來的急,沒帶什么東西孝敬你,你看這里有八十文錢,你拿好。”
她說著掏出八十文錢,心里還有些不舍。
賀蘭可沒孫氏好命,娘家愿意給孫氏銀錢,那是因為孫氏是親閨女。
可賀蘭隔了一層血緣,說到底還是賀家人,他們不愿給賀蘭銀錢。
賀蘭手里的這些銀錢,還是她拿繡品換來的。
偶爾孫氏去縣城,也會貼補她一些銀錢,讓她用來跟寧小姐交好。
這八十文錢看不去不多,對賀蘭來說可是一大筆錢。
不料賀周氏作威作福慣了,拿了錢還挑剔道,“就八十文錢?你娘可是每月花一兩銀子讓你去繡閣,你就拿這點銀錢回來孝敬我?”
賀蘭眼中生了些厭惡,她忍住道,“這不是回來得急,身上沒帶什么銀子?奶你別生氣,下次我定帶東西回來孝敬你!
賀周氏這才喜笑顏開道,“這還差不多,不愧是我的乖孫女。”
這段日子以來,賀連山和孫氏都沒給她好臉色。
更別提其他三房給她的銀錢少了,她頓時感覺錢袋憋了。
這八十文錢看著不多,也夠吃上幾天。
就是不知道賀蘭要在家住幾天,多一張嘴可就不一樣。
想到這里,賀周氏算計道,“乖孫女,你這次回來要住幾天?”
賀蘭看得出她的意思,說道,“就幾天,我這次回來是找我娘商量些事,奶你還沒說我我娘在哪呢?”
賀周氏一聽來了興趣,問道,“她去河邊洗衣服去了,你要跟她商量什么?可是你不去那繡閣?”
若是賀蘭不去繡閣,可要省下一大筆銀錢。
只要那銀錢在孫氏腰包里都好說。
她有的是辦法,把那些錢滿滿騙進她的腰包。
賀蘭腦子一轉(zhuǎn),想來不用問孫氏,賀周氏定是更清楚情況,便道,“我今天在集市看到了傻子。”
賀周氏一聽瞪大眼,“胖妞咋了?”
賀蘭故意神秘兮兮說道,“我看到她在賣野豬肉,也不知打哪弄來的,好多人買呢!”
賀周氏雙手叉腰,罵道,“這個萬人騎的浪蹄子,有好東西也不孝敬我,我看肯定是野男人給她弄的野豬肉,要不然她哪來的本事打獵?”
賀蘭半是鄙夷,半是驚訝道,“就傻子那副窮酸丑相,還能有人給她打獵?”
她以為傻子就是腦子好使了,哪還想她能有這本領(lǐng)?
賀周氏一想到楊新語就一肚子氣,平時沒人聽她說,她只能把氣往下咽。
這下可好,終于有個人能聽她抱怨。
她當即拉住賀蘭,一臉苦大仇深道,“你可不知道,自打她變聰明就帶那個野種分出老宅,可不把我這個娘放在眼里。”
賀蘭聽了只關(guān)心一點,問道,“奶,那傻子怎么說腦子好使,就腦子好使?”
傻子以前那副癡傻樣,她可是印象深刻。
賀蘭就是想不通,這人怎么說不傻就不傻了呢?
賀周氏氣呼呼道,“誰知道她受了啥刺激,我剛想把她賣給張屠夫,她腦子就好使了!
到現(xiàn)在張屠夫給的定金還在她手里,張屠夫沒來要,她也就沒退回去。
她還指望哪天,找到機會把人給拖過去。
賀蘭眼前一亮,“奶你現(xiàn)在咋不賣了,我看她和張屠夫挺投緣!
賀周氏想想直跺腳,“還能是咋不賣了,她把賣身契都贖回去了,我咋地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