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新語心知她不會(huì)輕易收,便道,“王大姐,這可不是給你吃的,是給你肚里的娃子,我未來的小侄子吃的。”
這樣一說,王氏豈有不收的道理?
她笑道,“那我們說好了,這豬肉我就收下了,下次我送你蔬菜,你可不許推脫。”
“好,以后我們都甭跟對(duì)方客氣。”楊新語笑著把人送走。
正好這時(shí),錢二寶正招呼著工人道,“好了好了,吃也吃飽了,都干活去吧!”
楊新語招呼他一聲道,“錢爺爺,我和我阿弟出去一趟,你幫忙看著點(diǎn)。”
賀子君正收拾碗筷,被點(diǎn)到名字一臉的茫然,“阿姐,我們要去什么地方?”
五嫂可沒提前跟他說什么。
楊新語把他拉到一旁,在他耳邊悄聲說,“我準(zhǔn)備去顧里長家一趟,正好把荒地給買了。”
“這就買地了?”雖說楊新語說賣銀耳掙了八十多兩,賀子君一直沒什么實(shí)感。
楊新語一臉堅(jiān)定道,“對(duì),現(xiàn)在就買。”
反正她與臨歡樓簽協(xié)議人盡皆知,還被夏亦熙害得名聲更差,她也不在乎村里人眼不眼紅。
再說周家兄弟今天鬧了一出,她更別想有好名聲。
既然如此,她還有什么顧忌?
反正她是變得比以前有錢,她也不想遮掩,那些人暗地里愛眼紅就眼紅去好了。
如果有人明里眼紅,她也不介意好好懟對(duì)方一番。
賀子君把碗筷往木桶里一放,用清水洗了洗手道,“我都聽阿姐的話,你說去我們現(xiàn)在就去。”
“你等等!”楊新語卻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在裝野豬肉的桶里拿出一串豬肉。
她在手里拎了拎,差不多十斤的樣子,正好。
賀子君腦子一時(shí)沒轉(zhuǎn)過彎,問道,“阿姐你這是做什么?”
楊新語斜了他一眼,“托人辦事豈有不帶禮的道理?”
這樣倒顯得賀子君不明事理,可一個(gè)多月前,兩個(gè)人還是角色互換。
賀子君不禁有些感慨,現(xiàn)在的五嫂真的變化太大了。
很多事情都用不著他搶在前頭,五嫂一樣能做得很好。
楊新語不知賀子君在想什么,把野豬肉往籃子里一放,鋪上一層破布道,“走,我們這就出門。”
賀子君倒是遲疑道,“可是家里沒人看……”
他看向那幾桶野豬肉,眼里滿是擔(dān)心。
楊新語寬慰他道,“阿弟你放心,我跟錢爺爺打過招呼,他定會(huì)看好家,我們很快就會(huì)回來的。”
這些天,他天天被她以養(yǎng)病為名,強(qiáng)行呆在家里。
偶爾也該出去散散步,她帶他出去,正是此意。
“那好吧……”賀子君不舍看了眼木桶,被楊新語拖出家門。
村里家家戶戶都在吃飯休息,楊新語一路上沒遇見一個(gè)人,徑直到了顧家。
“咚咚咚!”
“咚咚咚!”
楊新語連敲了兩聲,顧景舟這才來開門。
他拉開門,打了個(gè)呵欠,看到是楊新語還有點(diǎn)意外。
他的視線順著楊新語下移,看到她手里的籃子,問道,“丫頭你這是怎么了?”
楊新語瞧了眼四周,說道,“顧里長,還是上次買荒地的事兒。”
顧景舟本在午睡,被楊新語敲門給吵醒,人還沒完全清醒。
這一聽終于是徹底清醒,“這上次不是說等等的嗎?你們先進(jìn)屋再說。”
他把兩人迎進(jìn)屋,帶上院門,便道,“丫頭你不再等等?”
楊新語嘆了口氣,把她辭退周家兄弟給顧景舟說了一遍。
說完,她一臉歉意道,“對(duì)不起,顧爺爺,你也是為我名聲好,我到底還是辜負(fù)你一番好意。”
顧景舟擺了擺手,氣憤填膺道,“這不怪你,是我沒選好人,選了兩個(gè)沒心沒肺的東西,反倒是壞了丫頭你名聲。”
他說著嘆了口氣,“既然事已至此,確實(shí)也沒什么好顧忌,丫頭你還是想買那片荒地?”
楊新語輕輕頷首,正色道,“我就想買那片荒地。”
顧景舟雙手背在身后,來回踱步道,“田地都分上下中三等,田和地的價(jià)格也不一樣,地一等五兩銀子一畝,二等三兩銀子一畝,三等一兩銀子一畝,丫頭你想買的是塊荒地,就是下等地,要一兩銀子一畝。”
“要一兩銀子一畝!”賀子君驚呼出聲。
一兩銀子夠他們用一個(gè)多月,那么差的荒地還能值一兩銀子?
顧景舟看了眼賀子君,以為楊新語出不起這錢,便道,“丫頭你現(xiàn)在蓋房子也是一筆錢,我看你若是一口氣買不下那么大的荒地,我可以找人給你丈量,你買小一點(diǎn)的荒地也行。”
這幾天工錢材料錢,是花了不少銀錢。
可若要算起來的話,楊新語還有七十多兩銀子的存款。
那片荒地她大概看過,頂多五十畝地,也就是五十兩銀子。
這樣算下來還留余有二十多兩,足夠支付工人的工錢。
經(jīng)過一番深思熟慮,楊新語說道,“顧爺爺不必?fù)?dān)心我手頭緊,最近我做了點(diǎn)生意,足夠付這筆地錢。”
顧景舟捋了捋胡須,點(diǎn)頭道,“那便不用請(qǐng)人丈量,早些年上面派人來量過,那片荒地不多不少,正好總共五十畝地。”
楊新語出門前早就把銀子塞進(jìn)懷里,這一聽直接掏出五十兩銀子道,“那我現(xiàn)在就買下這片荒地。”
顧景舟知道楊新語和臨歡樓有交易往來,倒不懷疑她銀錢的來源。
只是有些驚訝,跟臨歡樓做生意竟是這么掙錢。
換做是之前,楊新語可是連贖回賣身契的銀錢都不夠。
他說著接過五十兩銀子,清點(diǎn)了一遍,“五十兩一分不少,丫頭你是一口氣結(jié)清了,不過我還得往官府跑一趟。等我把地契給你拿到手,這塊地才能算上你的東西。”
“是不是還有稅錢?”楊新語問道。
一般土地朝廷都是征稅的,這樣的常識(shí)她還是有的。
顧景舟差點(diǎn)把這茬給忘了,一拍腦門道,“我真是老糊涂不中用了,居然差點(diǎn)把稅收給忘了,丫頭我跟你說,朝廷稅收是每十兩銀子一兩銀子,你光是稅銀就要交五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