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男人就不能用正常的方式來思考他。
他說要果醬果脯,那她都給了就是。
楊新語趕緊喊來周家兄弟,說道,“我阿弟屋里有一些東西,你們按照我阿弟的要求搬,千萬別搬錯了,知道嗎?”
倒不是針對人家兄弟,這會除了馮大吉以外,就來了周家兄弟二人。
馮大吉力氣大,留在馬車這邊,等稱好之后上貨。
楊新語也站在這里,她幫楊大娘把兩種口味果脯一一稱好。
只聽楊大娘笑著道,“山楂果脯一兩八百文錢,梨子果脯四兩二百文錢,加上這三十多瓶果醬,總共八兩銀子。”
楊新語有些吃驚,“居然有八兩銀子?”
這次她都沒親手張羅,這些玩意可都是出自阿弟之手。
楊大娘笑嘆,“我可是個二東家,還能多給你銀錢不成?”
說完,她瞧了一眼夏亦熙,臉上帶上笑容,“還有大東家在場呢!”
夏亦熙拿起腰間一把扇子晃了晃,笑道,“這點小錢我可不管,你自己看著作罷。”
楊大娘便道,“那我便多算丫頭一兩銀子,便算是今天蹭一頓的飯錢。”
夏亦熙還沒開口,楊新語笑道,“楊大娘你說笑了,你們是客我做主招待,怎能還收你們銀錢?”
夏亦熙聞言,又將扇子緩緩合起,“既然楊姑娘這么說,我便不客氣了。”
楊新語看向他,他兩眼笑彎彎,一臉的得意。
她忽然反應過來自己中計了,本來她可沒說要邀請夏公子。
是夏公子死皮賴臉,裝可憐非要留下吃一頓。
可現在,她居然不知不覺間被他牽著鼻子走,說出邀請他做客幾字。
不得不說這男人太過狡猾,她悔的腸子都快青了。
這要是給村里人知道,還不知道要傳成什么樣。
“總之,大娘這八兩銀子夠了,多出的這一兩銀子我不能要!”楊新語氣呼呼轉過身,不去看男人那張欠扁的笑臉,“大吉你幫大娘把貨都搬上去。”
“知道了,東家!”馮大吉天生長了一張哭喪臉,但干活從來不馬虎。
他二話不說,接過周家兄弟搬過來的東西。
倒是周家兄弟沒搬什么,就累得直喘氣,楊新語見狀道,“柴房里有燒好的涼開水,你們累得便去喝水,弄好再來做活。”
周家兄弟對視一眼,一前一后進了柴房。
“那大東家二東家便在這稍等片刻,我還要去準備食材。”楊新語看那男人便覺得來氣,丟下一句話,匆匆離去。
還沒走到賀子君那屋,就見他一臉好奇的冒出腦袋瓜,“阿姐,他們給了多少銀錢?”
楊新語豎起八根手指,神秘兮兮道,“你猜猜是多少?”
賀子君瞧她興致不高,不太敢往高處猜,便道,“是八百文錢?”
楊新語戳了戳他的臉頰,覺得沒之前那么生氣,笑道,“是八兩銀子。”
見識過蘇惜歸的那把匕首,她好像也不覺得八兩多金貴。
她身上已經有一百多兩銀子,想來想去,她把這八兩銀子塞進賀子君掌心,重重道,“阿弟,這些是你做果醬果脯掙來的銀錢,應該你拿著,下次去縣城,你若是有什么喜歡的東西,盡管買。”
賀子君用力搖頭,乖巧道,“我的錢,就是阿姐的錢,這錢還是阿姐的錢。”
楊新語無奈道,“我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再推脫下去,給工人看見了可不好。”
“那我替阿姐代為保管。”賀子君剛把銀錢揣好。
只見錢二寶腳步生風,急急道,“東家,我聽說今天你要招待貴客,這柴房是修還是不修?”
楊新語被問的一愣,“當然是修了,誰跟你說不修了?”
錢二寶生氣道,“還不是門口馬車里的公子,哭過一個工人,他便說上一句,我問周家兄弟,他們也說搞不清狀況。”
這大東家怎么這般可惡?
本來家里柴房在修,就是工人吃喝,都是她特意跑去王氏家做一頓。
她好心留他也罷,他怎么還給她找麻煩?
楊新語氣得袖子一甩道,“我去瞧瞧!”
“咚咚!”楊新語用力敲響車窗。
只見夏亦熙單手支開簾子一角,另一只收拿著果脯,吃的正歡。
楊新語終于明白,他為何要果醬果脯,感情是為了解他的口腹之欲。
當然,也是打發時間,等他把果脯吃的差不多,也就快到正午。
看他吃的無比享受,楊新語都有點懷疑,楊大娘說的貴客正是他。
“蘇公子,你剛剛對我的工人都做了什么?”楊新語一板臉色問道。
夏亦熙一臉無辜道,“我沒說什么啊,就是給他們雙倍工錢,今天暫時休息一天。”
楊新語被氣得吐血,“休息一天?就為了招待你他們休息一天,萬一天氣突然降溫,我和我阿弟會被凍死在這里!”
夏亦熙不是窮苦人家,自小就生活在琉璃瓦黃金屋,根本不知道這些常識。
他被說的一愣,望向楊大娘的神情,滿是不解。
楊大娘在他耳邊小聲道,“大東家,像山里村這樣的小村子,冬天太冷,工人不肯動工,如果冬天前房子沒竣工,就要挨一個冬天的凍。”
夏亦熙臉色一沉,當即道,“二東家,你去重新跟工人說一遍,把錢都要回,讓他們認真做工。”
這……這還有把錢都要回的道理?
該不會動用武力吧?
她這好不容易召來一群工人,可別都給嚇得跑沒了。
那招人的時間,跟延長工期沒什么區別。
楊新語到底是不大放心,狐疑跟在楊大娘身后。
此時,一群工人一齊在院中,站的整整齊齊。
錢二寶站在他們面前,擲地有聲道,“是誰說,今天不做工?東家開口了嗎?說說,你們是給誰干活?”
“當然是東家。”周家兄弟哭喪著臉,可底氣很足。
看得出兄弟倆和徐大牛是收了錢,三個人皆眼神閃躲,徐大牛尤為明顯。
本以為這些人中,唯獨他不會收錢,果然人的外在最不可信。
難怪賀子君要討厭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