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我就是想以長嫂的身份,好好教育一下六弟。”孫氏穿著上好的綢緞,一副大家閨秀的口氣,一番話是半點挑不出毛病。
只是她格外咬重“六弟”二字,誰聽不出她話里話外拿長嫂的身份壓賀子君?
“阿弟,疼不疼?”
楊新語拉起賀子君,細細檢查了一通,確定他沒有受傷,這才將他護在身后。
再抬起頭,她目光灼灼,恨不得將孫氏戳出個洞,“那不知小叔犯了什么錯,要大嫂如此興師動眾的來教育?”
孫氏這張臉她毫無印象,不過她記得昨日來的是三房馬氏,以及四房柳氏。
想來這位就是大房孫氏。
孫氏早就聽說了楊新語發狠的本領,這會也不敢鬧了。
她自覺抬起手揮了揮,命壯漢退到一旁,一臉正色道,“當然是他以長輩身份以大欺小,我身為長嫂,怎么能坐視不理?”
原來是替昨天那倆小屁孩出頭的來了!
楊新語嘴角帶起一抹嘲諷,說道,“大嫂怎么不說,昨天爹娘還聯合三嫂四嫂欺負我呢?這些大嫂你是不是也該管管?”
孫氏何時被人這般語氣頂撞過?
這一會她只覺得丟了面子,氣惱道,“你……你竟敢這般大逆不道,看來今天我還要替爹娘好好收拾你!”
可話一說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此番前來可不是為了替賀子軒出氣,就是想提醒賀子君,莫要搶了阿景的風頭。
打打砸砸夠了,她氣也消了,何必自找麻煩?
孫氏掃了一眼被砸的稀巴爛的院子,立馬改了說詞。
“好啊,你們兩個大逆不道的玩意,竟然敢說爹娘的不是,我這就去告訴娘!”
楊新語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就連那群聽候吩咐的漢子都傻眼了。
“孫……孫夫人,不……砸了嗎?”剛剛的壯漢弱弱問道。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剛剛還說使勁砸,人來了一塊打,現在怎么就慫了?
利人損己的事孫氏從來不會做,就拿今天這個事來說,她要真和楊新語杠上了,豈不是給柳氏白白占了便宜?
她一聲冷哼,說道,“什么時候是我要你們砸的了?明明是柳香香那女人!”
一句話剛落,她趾高氣昂的掃了眼賀子君,頭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一群壯漢,大眼瞪小眼。
“孫夫人剛剛說了什么?”
“不是孫夫人花錢買的我們?”
“那我們是不是得去找柳夫人要余下的錢?”
一時間,氣氛有點冷。
這時候,楊新語不咸不淡道,“你們還留在這里,是要我請你們走嗎?”
她松了松拳,咯吱作響,“還是說,你們自己走?”
這群壯漢也還算有點眼色,紛紛道,“我們自己走,自己走!”
楊新語見狀,忽然想起了什么,朝之前那壯漢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壯漢見楊新語臉色黑沉,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你……你要做什么?”
“剛剛是你欺負我小叔的是吧?”楊新語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
那壯漢硬著頭皮道,“沒……沒錯!我就是收錢辦事,怎么了?”
說來也奇怪,他長這么大誰也沒怕過,可眼前的女人,讓他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往上升,嚇得腳都軟了。
楊新語撿起從壯漢手里掉下來的棍子,輕輕用力,咔嚓斷成了兩截,“下次你若還敢幫著老宅的人,傷害我小叔,別怪我不客氣。”
“我……我……我……不敢了……”壯漢嚇得頭也不回的跑了。
楊新語把人都給嚇唬跑了,長舒了口氣。
好在孫氏不是真心找她麻煩,否則這一群壯漢,足夠將她拖去張屠夫家。
只是她想不明白,孫氏鬧這一出到底是想做什么?就砸東西出出氣?
可她哪里來的氣?生氣的人應該是柳氏才對。
楊新語若有所思的轉過身,把視線定在了賀子君臉上道,“阿弟,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嫂為什么說人是四嫂派來的?”
賀子君也是一臉茫然的神色,“我也不知道,大嫂向來和四嫂關系最為不好,難道說,大嫂想故意嫁禍給四嫂,想惡化我們之間的關系?”
楊新語搖了搖頭,“這樣做未免太蠢,我看大嫂是沖著你來的,怕是和我起沖突,這才推給四嫂。”
“沖著我?”賀子君一臉不敢置信,“可是我和大嫂向來沒什么交集,她怎么會沖著我而來?”
楊新語又是搖了搖頭,她也說不上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她的直覺告訴她,孫氏的敵意分明是沖著賀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