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身逃出的星闌整整在慕府周圍觀察了兩日,發現其周圍都布滿古怪的結界,若是硬闖,定然不可行。
在這兩日中,她將身上唯一的一根白銀項鏈換成了錢財。
這根項鏈應該是阿澤幫她帶上去的,只可惜木簪已經丟失,還好云女依舊陪伴在自己身邊。
坐在茶肆的她,雙目呆滯,右手輕拈著脖子上掛著的兩顆珍珠。
身上的污垢早已被望河的水清洗干凈,現在雖然依舊是不修邊幅,但終歸是衣服和皮膚都干凈了。
視線中來來往往的人群都不是她要找尋的慕家大公子。
“小侍,過來一下。”星闌聽到旁邊有走動聲音,忙朝一個男孩招手道。
侍者聞聲走了過來,問道:“姑娘還需要什么?”
星闌搖搖頭,指著斜對面看不見的高墻大院,問道:“請問慕家為何這些時日都不見有人出來?”
“姑娘是有事情找他們?”侍者反問道。
星闌點點頭:“嗯。”
“慕家門口有一處小房子,你在那里登記,若是之前有約,肯定會讓進去的。”侍者解釋道。
“哦,知道了,謝謝。”星闌咧開嘴笑著。
在桌子上摸到了早已涼卻的茶水,喝干凈之后準備起身離去,卻發現慕家大院中,一直呆在二樓的白色影像此刻正接近地面,并且往更遠處走。
那應該是慕家有說話權力的人,星闌自語道。
畢竟這么長時間的觀察,她的眼中早已大致將附近的建筑格局有了膚淺的認知。
想到這里,她忙跑過去,手里握著長棍子為自己避開障礙物。
匆促的步伐,讓她距離那個身影越來越近,最后,只隔著一堵墻,
看到白影朝墻中央穿過,就明白此人要出門,她連忙起身跳到上方的大樹上,努力降低自己的動作。
嘩啦啦掉下來的樹葉,在如今的大風天,也讓人幾乎察覺不到什么異常。
準備去礦金司的慕遠志,此刻正打著一把遮陽傘,低著頭從后門離開。
正門人潮太多,他害怕自己會傷害到無辜的人。
“大公子!”正當星闌想要下來跟蹤的時候,門口忽然響起一道略微蒼老的聲音。
只見管家慕興手里拿著沉甸甸的冊子趕了出來。
慕遠志聞聲轉過身,看到管家手里拿著不知名的冊子,疑惑的問道:“何事?”
慕興將冊子遞了過去,說道:“這是小公子差我送給你的,說是讓您去藥坊按照上面的名單取些草藥。”
“好。”慕遠志用青銅機甲將冊子挑了過來點頭應聲道。
視線不覺暗中移向了對面的柳樹,臉上泛起寒光,笑道:“您去忙吧,我還得趕時間。”
“恭送大公子。”慕興做了一揖之后又一次快速額走進了后門,還不忘將門鎖住。
善者不來,來者不善,他倒要看看,這位隱藏在柳樹上的縮頭烏龜會是何人。
慕遠志眼色漸深,他低下頭不動聲色的朝前方走去,但是手指之間散發出來的青藍色木系靈力已然是躍躍而出。
慕家大公子?想不到這位一直呆在樓上的白影竟然是慕家大公子。
擒賊先擒王,若是阿澤被慕家人虐待,抓住了他,用自己的火焰威逼利誘,也是個不錯的法子。
阿澤在這里面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感覺到身后任務動靜,慕遠志的耐心徹底消失,既然在柳樹上茍且,肯定是慣用見不得人的手段的梁上君子。
他掌心集聚出一成木系靈力,化為圓團直直準確的襲向那樹干上的陰影。
砰地一聲,緊接著一聲悶哼,星闌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從樹上掉了下來。
她捂著胸口,剛才是怎么了,好似有種復蘇的力量撞入體內,一掃之前的疲乏。
慕遠志見星闌竟然毫發無傷,不由得提高了警惕,涼眼冷薄的望向坐在地上發呆的星闌:“你究竟是誰,為何要藏匿在柳樹上?”
星闌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白影,道:“你就是慕家大公子?”
“說明你的來意。”慕遠志道。
星闌忙站起身,胡亂的拍掉身上的灰塵,笑道:“我要找赫連澤,他是不是在你們慕家?”
找澤兄?
眼前這位毀了容的女人?
一位不修邊幅的女人?
慕遠志此刻心中的疑慮和朱世卓不謀而合,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星闌,道:“叫什么名字,與澤兄是何關系?”
……
請問,這個叫做魂靈國度的地方,人人都這樣八卦,初次見面竟然就要將人家的私事刨根問底。
有了上一次被騙的教訓,星闌這一次才不愿多開口。
為此,面對慕大公子的質問,她閉口不談。
“你是賊?”慕遠志見星闌不發話,胡亂的猜測道。
“你讓他出來,我有事問他。”星闌直接學著風的模樣,雙臂環胸吊兒郎當的要求道。
“你憑什么,我還有事要做,若是你再不開口說實話,我可就離開了。”慕遠志提醒道。
難道,不說也行不通,聽這個男人稱呼阿澤為澤兄,想來關系應該不錯:“我是他剛過門的妻子,叫星闌。”
望著星闌那嚴肅的小表情,怎么都不像是騙人的。
但慕遠志講求萬事都要做足夠充分的準備,不得有一絲疏忽。
星闌,倒是與澤兄嘴邊掛的闌兒名字上有一定的相似地方。
但是,左看右看,都覺得兩人并沒有什么夫妻相。
他問道:“有何憑證?”
“你要問我看過他全身嗎?”星闌聽到這個問題,自然而然就聯想到了那個名叫世蓮小姑娘問的奇奇怪怪的問題。
“咳咳咳!”慕遠志沒有預料到一個姑娘竟然說出這樣不知羞恥的話題。
一口唾沫咽下去了一半,一半嗆在氣管中,折磨的他瘋狂的咳嗽。
“這樣告訴你,他左肋骨下有個拇指印大小的黑色胎記……你問這么多干什么,直接讓他出來見我就是了,要是到時候你看我說謊,我這條命,任你處置!”
星闌見慕遠志不停的咳嗽,思夫心切,不管三七二十一全數抖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