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竟然恍了神。
露葉見殘花已經離開地面,便指著綠貓問道:“你與它認識?”
苗青聞聲連忙閉上眼睛,恢復如常,這才將殘花放入行道樹坑里,抱起喵喵笑道:“這是我家養的貓,叫喵喵。”
“喵喵?我還是覺得小綠好聽。”露葉冷冰冰的說罷之后,直接轉身離開。
慕家的登記處,從招榜發出去之后,便安排了一個侍衛在那兒守著。
炎熱的盛夏,難免會覺得瞌睡。
左手拄著腦袋,右手拿著蒲團扇,嘴巴半張,翻著白眼,放眼看去,可不就在丟盹兒。
忽然,直覺眼前一暗,那打盹兒的侍衛倏然睜開眼睛,就看到一青袍男人站在桌前。
“你是來報名的?”他問道,并迅速的收起了溢出嘴角的哈喇子。
“正是。”赫連澤將招榜和金石盟的令牌都交給侍衛。
“金石盟的人?”侍衛接過令牌,奇怪的嘀咕了一聲之后便走進屋去,好像在登記著什么。
不一會兒走出來將門打開,說道:“進來吧,三公子找你。”
“好。”赫連澤點點頭,抱著木盒子,和侍衛一起繞過前方的三層大閣,來到一處偏僻的水榭,名曰千屈水榭。
迎面走來的慕巖陀搖著折扇驅熱,見赫連澤到來便收起扇子,指著葡萄藤下的石凳道:“坐下說話。”
赫連澤微微頷首,款款將紙盒子平放在桌面上,抬起氅衣的后擺,坐在石凳上。
慕巖陀上下打量了一番赫連澤,搖頭嘖嘖道:“真是怪人,如今六月盛夏,你竟然還穿的這么厚實,不熱?”
赫連澤客氣的笑道:“心靜自然涼。”
……
慕巖陀見他打趣兒,忍不住干咳了幾聲,悻笑道:“赫連公子可真是幽默。我慕巖陀學醫三十年,一直遵循大流,恪守唯物的道理,在你這里倒成了唯心?”
赫連澤道:“我自有體質偏寒,不易出汗,這才感覺不到夏日的炎熱。”
“啪!”
慕巖陀利索的收起折扇,閉眼揚起下巴在空氣中嗅了嗅,這才睜開眼道:“赫連公子的風趣幽默依舊沒有改變,我分明在你身上嗅到了土系靈力,土者,生于地,而地又是極陰之物,我說的沒錯吧。”
見慕三公子輕而易舉的將自己的謊言揭穿,赫連澤也不覺得尷尬,倒像是遇到知己一般側身抱拳做了一揖:“慕公子果然如外界所說一般聰慧,真是什么事情都瞞不了你。”
“欸,客氣客氣,叫我巖陀就好,那我,就叫你澤兄,如何?”
“挺好。”
赫連澤點點頭,將紙盒子往巖陀跟前推了點,道:“這是世蓮姑娘的小小禮物,是送給大公子的,還請笑納。”
“世蓮是誰?”慕巖陀疑惑的問道。
“巖陀兄難道不知,世蓮姑娘乃是朱家六姑娘。”赫連澤解釋道。
“哦。”
慕巖陀迷糊的點點頭,這些年來很少與周邊的勢力來往,一個深閨大院的姑娘,不知道也是常事。
他打開盒子,當看清里面的東西之時,眼神微微一滯,嘴角有些抽搐。
抬起眼皮不確定的問道:“澤兄確定此物是送給我大哥的?”
“當然,這是世蓮姑娘親口所說。”赫連澤道。
“原來如此。”慕巖陀快速的合住了盒子,將它傳送到自己的寢室中。
這才倒了一杯綠茶遞給赫連澤,道:“待會兒我會引你去見大鳥。對了,那日品茶大會你也在,為何不去上方,反而是私下來找我們?”
赫連澤抱拳道:“這是朱家大公子的意思,我違抗不得。”
“你倒是坦誠,走吧。”慕巖陀笑了笑,想起剛才盒子里的東西,他對赫連澤的直言不諱的態度,又有了更深一層的信任。
大鳥就在千屈閣的后院,亦是大公子慕遠志的后院。
這里有強烈的木系靈力控制,對保護府上其他建筑以及行人有了很大的安全保障。
兩人輕手輕腳的來到后院,便可以看到中央一直火焰焰的大鳥,正耷拉著腦袋,蔫蔫的趴在地上,周圍全是厚實的木系靈力以及垂落在三周的藤條和蘊含著陰氣的槐樹。
“怎么樣,有沒有興趣挑戰一番,讓我好好看看這位出生于曼羅學府,還以滿分成績考入金石盟的澤兄實力如何。”慕巖陀眼含笑意的說道。
還不忘提醒,要是赫連澤能靠近紅色警戒線,便可成功成為慕府的掛名門客。
赫連澤望著睡覺的闌兒,這丫頭與那日蒼穹上飛翔的模樣可不同,即便變成了鳥,也改變不了那圓鼓鼓的肚子。
現在只是猜測,待會兒一定要認出是與不是。
“風,你確定你可以將雷電之力變成無形的模樣?”赫連澤走進結界傳音道。
“放心好了,沒人會發現的。這里周圍的樹木看起來綠瑩瑩,實際上都是枯木的幻境。就算你運出雷電之力,干木頭也無法導電。除了金系靈力,誰都感應不了你的雷電之力。”
站在玉佩里的風運出血霧,在周圍反反復復探查了無數遍之后胸有成竹的說道。
“但愿你別賣了我。”赫連澤緊緊的握著玉佩,小心翼翼的運出一絲雷電之力,靜靜的查探周圍的異動。
暫時,還沒有危險。
玉佩里的風翻了個白眼,這臭小子,都什么時候了,還拿自己尋開心。
眼看著腳觸碰到紅色警戒線,那鳥果然感應到了周圍有人的存在,緩緩抬起腦袋,用那金紅色的銅鈴眼望著朝自己走來的陌生人。
軟綿下來的羽冠倏然豎起,張開嘴巴低沉的咕嚕著。
這下,赫連澤總算是看到了大鳥的正臉,那右臉頰赫然顯現出一個烙印傷疤!
闌兒的右臉因為亓元而被烙鐵給烙上如虬蟲一般猙獰的傷口,而這只鳥,雖然有紅色的羽毛,但臉頰那處的羽毛分明短小,且露出恐怖的細肉。
第一點,可以確認。
他毫不猶豫的走進警戒線,緩繞到大鳥的右側,但纖長的羽毛卻遮住了那長著胎記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