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闌還以為大蒼蠅要吃她,嚇得在地上胡亂找木棍,卻沒想到它竟然將自己放在還殘留著自己余溫的平滑地面上。
蹙起的眉頭才算是微微展開,望著在左邊來來回回走動的大蒼蠅,還有耳邊窸窸窣窣的移木聲,瞬間釋然。
她逐漸的放松身體上緊繃著的肌肉,露出笑容望著那忙忙碌碌的大蒼蠅,開口道:“見你一直待在這里,這個山洞是你的巢穴嗎?”
銜著樹枝的苔引抬起頭搖了搖。
“哦。”星闌聳了聳肩,垂下頭,指尖摳著石板下方那細小的昆蟲白影,她這雙眼睛和透視眼好相像啊,即便隔著這么厚的不透明石板,也會看得清石板下方藏匿著的活物。
一悲一喜,說的,應(yīng)該就是這個道理了吧。
整整兩個時辰,苔引才將洞口的半邊封住,只留下一個星闌可以出入的洞口。
那兩只大喇叭噴出來的黏液將樹枝融化成細末,然后像是砌泥巴墻一樣一點一點的砌好。
但這一切,星闌無法看得到。
苔引做完這些之后,便站在洞口之外,一動也不動。
星闌奇怪的緊,便揮著手笑道:“進來啊,站在那里做什么?”
“吭吭。”苔引扇動了一下翅膀,在原地走了幾步。
星闌略微思索了一下,試探的問道:“你是要離開這里?”
苔引點了點頭。
“哦。”星闌得到了苔引的回答,便站起身朝淡灰色的光線中摸索而去。
右手不經(jīng)意間觸碰到像是墻壁一樣的東西,她不確定的在原地摸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原本開敞的洞口已經(jīng)全被某種石頭砌好,只留出一個自己可以進出的洞口,防御性簡直堪比城墻。
心中仿佛被什么情愫觸動了一下,她走出洞口來到苔引跟前,萬分感激的說道:“大蒼蠅,真的謝謝你幫助我這么多。”
苔引的雙眼望著恩人,很是開心的將嘴上的兩個喇叭再一次張開吭吭的叫著。
“嘿嘿!”聽到苔引抑揚頓挫的聲音,星闌憨憨的笑著,她伸出手款款的撫上苔引毛茸茸的腦袋,手里的觸感像極了貓兒的絨毛,柔順而光滑。
苔引從來沒有享受過人類的撫摸,此刻它閉上那圓俏的眼睛,喇叭時閉時開,愜意不已。
“你說,我們?nèi)羰菑默F(xiàn)在聯(lián)系往高處飛,會有飛出去的那一天嗎?”星闌閉上眼睛問道。
手里柔軟的感觸,讓她對這個大動物有了不一樣的想象,它應(yīng)該是渾身布滿羽毛的鳥兒,并不是一只大蒼蠅。
苔引的眼睛眨了眨,直接用兩只喇叭將星闌從后背吸了起來,而后振翅高飛。
星闌只覺得腳下一空,耳邊竟然傳來嗖嗖的風(fēng)聲,難道,是鳥兒帶著自己試飛?
脊背上的緊張感讓她明白,是鳥兒用它的大喇叭把自己吸起,這力量著實太過強悍,兩邊的密林在星闌的眼中成了碎影遺花。
一個月后的清晨,星闌依舊是按時醒來,習(xí)慣的摸了摸身邊的地板,卻發(fā)現(xiàn)沒有往日里留下的獸肉,她疑惑的坐起身朝四周張望著,并未有小毛鳥的身影。
“奇怪,今日為何會遲到?”
這一個月來,小毛鳥每天都會帶著星闌在峽谷中練習(xí)高飛,每幾天都會在速度和高度上增長許多。
雖然在萬丈深淵中,幾丈的高度增速并沒有太大的用處,但日積月累,幾丈在白天甚至千天后會成為一個不可忽視的高度。
但是這一日,小毛鳥不見了,連跟著給自己定時捕獲的獸肉也不在。這讓習(xí)慣了吹毛飲血的星闌很是不適應(yīng),她的胃口隨著每日的生肉而快速的增加著。
小小的肚腩,竟然能夠吃掉兩個兔子。
沒有香料,沒有火焰,生肉對她來說,早已遠遠的超過了熟食的誘惑。
她站起身走出洞口,張望著四周,在一處樹上發(fā)現(xiàn)了倒掛著的毒蛇,星闌看到食物舔了舔嘴角。
利用樹上垂下來的藤蔓快速的飛躍上空,右手精準(zhǔn)的卡住毒蛇的七寸,而后左手將蛇頭連帶著蛇皮一起扒下貪婪的塞到嘴里津津有味的吃著。
深棕色的眸子里,紅光愈加頻繁的出現(xiàn)。
勉強填飽了肚子的她坐在樹上,雙腿無聊的在空中搖擺著,靜靜的等待小毛鳥的歸來。
祭古淵的垂直的光線有了一絲偏移,兩絲,直至落在星闌手上的光線整整斜了垂直的一半角度,她才隱隱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
連忙拿起尖銳的木棍,根據(jù)她與小毛鳥常走的這條山坡直直上去。
路上,彌散著小毛鳥熟悉的氣息,星闌在視覺削弱的同時,嗅覺與聽覺正在呈直線般的上升。
此刻,她東嗅嗅,西聞聞,循著小毛鳥的氣息不知不覺中走到了祭古淵的中上部位置。
走到這里,也就沒了路。
“不對啊,這里既然沒有路,為何會有小毛鳥的氣息,還是這樣的濃烈?”
星闌疑惑的在周圍張望著,忽然耳邊響起了一陣說話聲……
說話!
星闌連忙轉(zhuǎn)過身,果然,在石頭的那一方有著一群人正朝這邊走來。
“終于有人了……”星闌激動的喃喃著,一個多月過去了,她總算是聽到了人族的說話聲。
激動得不能自已的她慌慌張張的在周圍摸索著,全都是石頭,根本走不過去。情急之下,為了逃出生天,她雙手搭在嘴邊大聲的呼喚著。
只一聲,那嘈雜的說話聲便靜了下來,他們在四處張望著,剛才好像有一個姑娘的聲音,這會兒怎么又沒了,難道是深淵里的呼子?
星闌看到他們停下腳步,驚喜之余再一次大聲的喊道:“救我,救命啊!”
石頭對面的男人奇怪的看著前方,莫不是這石頭成精了,他走上前摸著這塊攔路石,看了半天就是沒有瞅出個懸頭。
于是疑惑的對手下問道:“呼子?”
“嘿!老大,這一聲絕對不是呼子,是人。”另一人湊上來一口咬定的說道。
“為何?祭古淵可從來不敢有人輕易來到這里。”老大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