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間好似反應(yīng)過來了什么,吐了吐舌頭訕訕的從駱駝后面繞到左邊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著。
魚叔雙手叉腰,簡單的一系列動作下來,他看到了星闌身上所有的毛病,這妮子不是說好在碎葉城的軍營里混了幾年嗎,怎么連一點常識都沒有,就不害怕從駱駝后面走被踢成重傷?
想到這里,他必須要好好的數(shù)落一番這個后生,讓她以后長點記性。
星闌眨巴著雙眼,望著魚叔黑的不能再黑的黑臉,不知道自己到底又做錯了什么,現(xiàn)在天氣還是比較炎熱的,原本是汗流浹背的日子,偏偏感覺后背陰風(fēng)陣陣。
魚叔瞪著在黝黑的臉上格外明顯的雙眼,露出白晃晃的牙齒說道:“你之前有被馬踢過嗎?”
星闌歪著頭想了想,弱弱的伸出左手舉在耳朵邊,說道:“驢……算不算?”
……
魚叔被星闌的雷言雷語怔愣在了原地,讓他不知道選擇什么話題和星闌說。
星闌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后腦勺,說道:“小的時候有些調(diào)皮,軍營里送來的驢是準(zhǔn)備過年吃的,我當(dāng)時初來乍到,還以為是馬,想要騎,結(jié)果被踢了……”
說到最后,星闌的聲音能和蚊子相互媲美,嗡嗡直叫。
“那你知不知道,騎馬的時候一定要在左邊上,并且在日常生活中,少到馬匹后面晃蕩,馬屁拍不到,馬就會給你一蹄子,讓你漲漲記性。”魚叔耐心的說教著。
星闌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我還不知道馬匹后面是不能晃蕩的。”
魚叔道:“那是因為你騎的馬都是馴服的,性情溫順,這些駱駝可是有野性的,你剛才沒被踢到算是天大的幸事。”
聽魚叔的口氣,被這些動物踢到后果會很嚴(yán)重,天真爛漫的星闌在好奇心的驅(qū)動之下問道:“不知道被踢了之后會成什么樣?”
“會死。”魚叔沒好氣的說道:“古往今來,死在馬蹄和駱駝蹄下的人不在少數(shù),所以你得悠著點。”
星闌被這個消息震驚了一下,嚇得她立刻跳出離駱駝兩步遠的地方拍著胸脯,慶幸的說道:“還好還好。”
魚叔見星闌的脾氣也沒有妹妹說的那么犟,脾氣稍稍緩了緩,說道:“過來,握住韁繩,記住踩駝鐙的時候用腳底三分之一的面積,不準(zhǔn)沒規(guī)沒矩。”
“哦。”星闌縮了縮脖子,小手緊緊的握住韁繩,歪著頭認(rèn)真的衡量著腳下的面積計算,隨后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淖诹笋劙吧稀?br>
這駱駝比馬高得多,騎上去總覺得有些飄飄然。
魚叔見星闌雙腿有些顫抖,緊緊地夾在駱駝的肚子上,再一次黑下臉,使勁的在星闌的小腿上拍了一巴掌,說道:“不準(zhǔn)夾肚子,要不然待會兒你小腿的皮都給磨沒了。”
星闌也是第一次騎駱駝,并不像騎馬一樣嫻熟,適應(yīng)了一小會之后才漸漸緩下雙腿肌肉的緊繃。
魚叔見星闌很快進入了狀態(tài),便對她再一次叮囑道:“左邊上去,左邊下來,不準(zhǔn)大叫,要不然會讓駱駝陷入恐懼狂奔,把你甩下來我可不管。”
“知道啦。”星闌盈盈一笑。
一老一少在陽光下,從剛才騎術(shù)的生澀到后面的逐漸嫻熟,整整兩個時辰半,星闌才覺得體力有些不支,戀戀不舍的站在地面,又是一陣的地面恍惚。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白天有多炎熱,晚上就有多寒冷,圍著火爐吃西瓜在西蛉國的西部,可謂是真正的體會到了。
干裂的風(fēng)將星闌水潤的皮膚吹得皸裂了皮,嘴巴上方灼燒般的紅。草草的與藥隊一起吃了晚飯的星闌快速來到了自己的房間。
坐在桌子上的風(fēng)瞅了一眼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星闌,挑著眉梢說道:“兩個時辰半,估計你的屁股上都磨出來一層厚繭。”
星闌黑著臉將桌子下面的板凳拉了出來坐上,低聲說道:“水袋買夠了嗎?”
風(fēng)指著斜對面的柜子說道:“呶,二十個水袋夠你和徒兒一個月的用水量。”
星闌順著方向看過去,果然,嶄新的水袋在背包內(nèi)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現(xiàn)在就差將水灌足。
“還有駱駝,兩匹駱駝,你要先走,我隨后跟來。”星闌繼續(xù)道。
“放心好了,別說是駱駝,就連這個玩意兒我都準(zhǔn)備好了,只等時辰一到,讓它變成你的模樣。”
風(fēng)有些無奈的說著,走到衣柜跟前,變戲法似的從衣柜里拿出一個稻草人放在地上,然后周圍撒上準(zhǔn)備好的糯米。
星闌開心的拍了拍手,笑道:“你果然是我的好幫手,現(xiàn)在咱們終于可以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了。”
風(fēng)看到天真的星闌,不禁挑了挑肩頭嗤笑道:“你想得美,這個傀儡只能維持三天,三天過后,要是魚叔看到是個稻草人,非得搭上自己的命都得把你尋來。”
星闌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魚叔的責(zé)任心很是強烈,這的確是一個問題,她有些擔(dān)憂的拉著風(fēng)的胳膊求道:“好風(fēng),你再幫我想想辦法,怎么能讓稻草人維持的時間長一點?”
“血。”風(fēng)只是想跟小南瓜賣一個關(guān)子,枯燥無味的生活總得要小南瓜這樣傻愣愣的家伙添加一點顏色才好。
星闌頓時松了口氣,失笑道:“早說嘛,不就是我的血,簡單簡單,不知道能維持多長時間?”
“一個月。”風(fēng)老實的回答道。
星闌咬了咬嘴唇,道:“一個月就一個月,我應(yīng)該可以找到鹓鶵的下落。”
“希望如此。”風(fēng)雙臂環(huán)胸悶悶的說著。
黑沙漠到處都是焚風(fēng),只希望小南瓜能用自己體內(nèi)的水系靈力抵御,若是一個人也就算了,還非得帶一個赫連澤,這不是成心難為這一對小夫妻嗎?
翌日,在風(fēng)出神入化的易容術(shù)后,星闌喬裝打扮,混入了一同與藥隊進入沙漠的商隊。
在沙漠上不能用草帽,帽檐太大易被風(fēng)刮跑,根本不方便。只能學(xué)著當(dāng)?shù)厝耍谀X袋上圍著厚厚的棉布,再到上面穿一層寬松的外披,這才騎上駱駝步入了沙漠。
而那個稻草人,則是變成了與星闌一般無二,安靜的和同為傀儡的“赫連澤”坐在了雙人駝鞍上。
帶頭的魚叔看到星闌從早上到現(xiàn)在愣是一句話都沒說,不由得關(guān)切的問道:“你怎么了?”
“星闌”抬起頭,許是加入了星闌的血液,稻草人也在言行舉止中有了星闌的影子,它笑道:“有些緊張,過會兒就好。”
魚叔這才放寬心,他還以為星闌是中暑了或者身體不舒服,若是那樣,他只能停下藥隊,回去整裝待發(fā)。
在長長的隊伍最后面的星闌見魚叔和稻草人聊得挺不錯,這才完全的放下了心。澤澤現(xiàn)在和風(fēng)在一起,估計已經(jīng)快到了沙漠口。
她拿出市場上買來的指南針,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漸漸放慢速度,在前方一個月牙狀的沙漠延邊快速的往計劃好的方向奔去。
從入門到熟練,星闌也是因為有騎馬的底子,才會這樣。駝背上馱著一袋鮮嫩的牧草,雖說體積龐大,但也輕盈。
沙漠中不是那樣好受的,星闌只覺得被棉布纏繞著的頭發(fā)像是放進了蒸籠一樣,而露在外面的雙眼在碰到層層熱浪后不適的微微閉上。
她很想去掉悶人的帽子,但魚叔教導(dǎo)過自己,在沙漠中千萬不要赤著頭行走,帽子雖然悶熱,但會滯留住體內(nèi)的水分,防止失水過度情況之下的昏厥。
周圍黃沙彌漫,光禿禿的,偶爾還能碰見幾個仙人掌以及蒼綠色的沙漠西瓜。
別看長得和西瓜差不多,但里面的毒素能讓人當(dāng)即斃命。
塔薩克沙漠真正的入口其實在往西走兩刻鐘后,路程并不算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