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下方埋尸骨,如今尸骨移除,星闌命人將房內的窗戶全數換成大塊,讓外面的陽氣源源不斷的送入房中。
并在大殿多數昏暗的角落安置好淡黃色的夜明珠。
一整套程序下來,原本昏暗的寢殿頓時變得亮堂了起來。
嬴澈瞧著寢殿的變化,心情也從壓抑轉換為光明。
候在一旁的大夫瞧著宗主灰白的臉色開始好轉,不由得老臉一喜,跑到嬴澈跟前抱拳笑道:“嬴少宗,宗主的病情……好轉啦!”
“真的?”
嬴澈眼中亮了亮,抬起大長腿,眨眼便繞過屏風來到床前。
修長的大手握住宗主厚實而冰涼的老爪,頓覺絲絲暖意導入了他的手心。
這讓嬴澈眉目間的陰云消散開來。
之前宗主四肢冰涼,任憑有暖壺暖著,也無濟于事。
如今四肢開始回溫,神醫!此女真是神醫吶!
被嬴澈灼灼目光刺激的星闌渾身不自在,悄無聲息的站在屏風前頭,避免了與這個小冤家的對視。
驀然,耳垂微微一緊。
星闌咧嘴用內力傳音:“臭云,你能不能別欺負我了?”
“不能。”云景說。
“……”
星闌撇嘴。
得虧她這邊四下無人,否則,那抽搐的肩膀定會被人覺得是此人已中風!
“喂,嬴珂究竟在沒在這里?”她問。
云景說:“除了觀星臺,別處都沒有發現痕跡。”
“怎么沒去觀星臺?”星闌疑惑。
“層層禁制把控,我怕會打草驚蛇。”
“哦。”星闌有些失落的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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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
“砰!”
觀星臺上,氣急敗壞的段蘅直接將視若珍寶的瓷器玉石全數掃下桌案,一地的碎片讓人膽戰心悸。
他胸脯劇烈的上起下浮,真是豈有此理!
那個女人怎么可能會治好宗主?
她究竟是什么來頭?
越想,心中越氣,直接手腕一抖,將廣袖自動甩成緊袖,負手在殿中來回的轉著。
陸菱看到主人焦慮,便開口說:“主人,心平氣和。”
“心平氣和?你讓我怎么心平氣和!”
段蘅赤紅著臉怒吼。
陸菱眼中劃過疑慮,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她最后選擇閉嘴。
一個傀儡罷了,怎會有人的靈活思維?
“真是豈有此理!一定要給我查清楚此女的底細!”
“是。”陸菱應聲。
轉了幾圈后,段蘅的視線一直漫無目的的游離著,最后站在窗邊,抬起拳頭就是一擊。
皮膚被玻璃刺破,甚至有尖刺一樣的碎玻璃已經粘在了他的手上。
可這些對于段蘅來說,就像是一只螞蟻噬人,輕微的幾乎可以忘卻。
就在陸菱準備開門離開之時,忽然想到什么的段蘅連忙開口:“等等!”
陸菱轉身頷首聽命。
段蘅示意她不必再深究這件事情。
“主人,為何會忽然更改計劃?”陸菱問。
段蘅說:“此女身世難測,既然是她一個人來到華圣宗,那便讓她有來無回!”
“主人要做什么?”
“聽說她在老頭子的房間找到了人骨,那我們便在這具骨頭上做文章,讓她消無聲息,名正言順的被老頭子弄死!”
段蘅每說出一個字,嘴里都帶著十分歹毒的恨意。
對于一個從不相識的女子,他都難以放過。
更何況是當著自己的面,殺了姑姑陸芙的仇人星闌!
若是他抓到了她,一定會將她碎尸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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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溫熱的湯藥入腹,臉色紅潤的宗主終于緩緩的睜開了眼。
望著周圍站著的弟子,眼角上揚起一絲喜意。
“師父,這次多虧有神醫出手相救,您才從休克中清醒過來。”嬴澈笑說。
“神醫?”宗主花白的眉毛皺起,在寢殿內掃視了一圈,“為何不見他人?”
嬴澈說:“神醫已經離開了。”
“哦。”宗主眼底劃過一絲失落。
也不知是哪個好人救了自己,醫術竟然如此的了得。
嬴澈感受到了宗主的惋惜,說:“但我已經報償她萬兩黃金。”
“嗯。”宗主聞言,總算是滿意的點點頭,拍了拍扶在胳膊上的手開懷大笑,“不愧是我們華圣宗的少宗!”
“哎呀,這場病可真是折磨死老頭子了,如今老頭子頓覺渾身精神力十足。”
“師父,我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嬴澈有些遲疑的小心翼翼的問。
“但講無妨。”
“師父,您的病乃是房內陰氣過盛而導致,今早神醫到來,在您的座位下方一米處挖到了一個尸骨,破解了寢殿的煞氣,才使您得以康復。”
“什么?尸骨!”
宗主眼中閃過濃濃的恐懼之色。
但隨著嬴澈看向自己,他又快速將恐懼給努力的平復下去。
“師父,您怎么了?”嬴澈問。
宗主揚起了一抹很不自在的笑意擺了擺手,垂頭雙臂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目光直接看向那已經復原的木地板:“我只是在疑惑我的寢殿中怎會有尸骨。”
難道師父不知道?
嬴澈暗中觀察著宗主的神色。
雖說第一眼看起來并沒有任何反常,可他嬴澈再怎么說,也是宗主席下弟子。
一起十多年,一顰一笑,每一個毛孔散發著什么感情,他都知曉。
看起來,這具尸骨……不簡單啊!
“澈兒。”宗主回頭呼喚。
嬴澈連忙迎了過去,恭敬的扶著宗主往殿外走。
“澈兒,那尸骨呢?”宗主問。
嬴澈說:“神醫覺得此尸骨身上的煞氣很重,估計是被冤死而形成,剛才替尸骨做了法,現已入土后山。”
“哦,那就好那就好。”宗主喃喃著,“對了,段蘅呢?”
“段師兄還在觀星臺。”嬴澈如實說。
“哼,這個家伙,老夫都快要入了黃土,他竟然還待在觀星臺?真是豈有此理!”
也不知怎的,在嬴澈說起觀星臺后,宗主竟然是數十年來第一次這樣罵段蘅。
師父的反常,讓嬴澈有些摸不著頭緒。
難道,華圣宗在自己來之前,發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壓住了心中的疑惑。
“師父!”
正當宗主氣頭上時,那帶著哭腔的男音傳入了二人的耳中。